拼多多低价背后的“灰色地带”:假货屡禁不止,核心业务营收增长承压

今年双11,拼多多成为“被砍”对象。

双11当天,知名作家六神磊磊在《黄峥,确定要这样砍年轻人一刀吗?》一文中,怒斥拼多多平台商家销售盗版书的行为。就在两天前,拼多多陷入假食用油风波,一系列事件让拼多多假货横行问题再次摆上台面。

证券之星注意到,长期以来,围绕拼多多假货问题的争议从未停歇。尽管拼多多曾多次发表声明称加强平台监管,但假货横行的问题始终未得到有效遏制。假货顽疾难除之外,拼多多在业绩层面还遭受核心业务收入增速放缓、跨境业务海外市场拓展承压等问题的困扰。

盗版书屡禁不止,被知名作家“炮轰”

11月11日,著名自媒体人、知名作家六神磊磊在其微信公众号发文,痛批拼多多创始人黄峥纵容平台商家销售盗版书。在文章中,六神磊磊用到了“欺少年穷”“剽窃和践踏”等颇为犀利的措辞,表达了对拼多多商家售卖盗版书的强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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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事件起因是六神磊磊工作室两位年轻作者所著的《历史的照妖镜》在拼多多上遭遇了盗版问题。经过对比,盗版书在尺寸、印刷质量、纸张、字迹清晰度等方面与正版均存在巨大差异。更为夸张的是,在此书首发之前,拼多多便已经出现了盗版书的“预售”现象。

实际上,六神磊磊本人所著的《六神磊磊读金庸》《唐诗光明顶》等作品也未能幸免,而近年来控诉拼多多售卖盗版书的作家不在少数。

2018年7月底,“童话大王”郑渊洁便在微博上公开指责拼多多平台某店铺销售盗版皮皮鲁图书,甚至连封底的防伪标识都是印上去的。同年8月初,人民文学出版社公开声明,称拼多多平台上存在大量盗版图书,涉及《红星照耀中国》《长征》“哈利·波特”系列等。随后在2022年,著名作家刘亮程也曝光了其作品《一个人的村庄》《遥远的村庄》在拼多多上被盗卖的情况,销售金额高达数亿元。

而盗版问题的持续存在给作家、出版社以及消费者均造成伤害。作家刘亮程曾对外表示,个人根本没办法去举报维权,拼多多设置的举报流程太复杂,聘请律师又很难和拼多多强大的法务团队相抗衡,相对于拼多多这样的大平台,作家和出版社都属弱势群体。

尽管拼多多曾与中国出版协会等机构签署协议,宣布打击盗版图书出售等行为,但时至今日,盗版书问题不仅未得到有效解决,反而性质更加恶劣,平台商家存在以正版价格售卖盗版书的情况。

证券之星注意到,某消费者在社交平台表示,其在“双十一”期间在拼多多店铺以正版价格购买一套《哈利·波特》典藏版,但最终收到盗版书。

据该名消费者描述,商家起初一口咬定商品为正版,随后转向拼多多平台处理,虽然平台提供了退货退款的方案,但消费者坚持要求三倍赔偿。为了证明商品确为盗版,消费者联系了人文出版社请求鉴定,却被告知该出版社不再接受个人鉴定,而去政府部门投诉耗费时间和金钱,最终选择放弃。

“拼多多作为网商赚钱平台,知道这种结果自然也是放任盗版的存在,最后纵容的就是盗版商。”该名消费者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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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品牌公开“打假”,假货成顽疾

盗版书只是冰山一角,拼多多的假货覆盖美妆、食品、服装等多个领域。

就在11月9日,拼多多卷入“假食用油”风波。知名打假人王海在拼多多购买了10款花生油进行检测,送检后发现是全部掺假。这10款所谓的纯花生油实际掺杂了大豆油、玉米油、棕榈油等其他种类的油品,而掺其他油种越多,成本则越低。王海进一步指出,花生油掺假的行为不仅是欺骗消费者,而且对消费者健康也会有影响,尤其是过多摄入饱和脂肪酸含量较高的棕榈油,可能对心血管健康造成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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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多家品牌方也曾公开“打假”拼多多。在今年 3·15前夕,五粮液在官网发表声明,称拼多多平台上多家店铺销售的五粮液产品为假冒,并表示通过司法途径追究其法律责任,维护合法权益。

假货横行之下,拼多多涉及的诉讼案也在逐渐增加。据天眼查显示,拼多多关联公司--上海寻梦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寻梦公司)涉及5000起诉讼纠纷超过,其中90%以上的案件均为被告方,且大多数案件为商标侵权和著作权纠纷,涉及品牌众多,包括中信出版、雅戈尔、恒源祥、特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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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费者投诉方面,据黑猫平台显示,拼多多的投诉量更是位居首位,其累计投诉量高超137万条,高于京东、淘宝、抖音等一众电商平台,关于“拼多多假货”“虚假宣传”“平台纵容商家售假”等投诉量高超16万条。

结合行业人士的观点,低门槛的准入机制叠加“低价优先”的策略,导致拼多多上的假货问题层出不穷,而平台在监管和处罚方面的力度不够,成为假货屡禁不绝的主要原因之一。

拼多多以“低价+拼团”的模式迅速吸引了大量下沉市场用户,但同时也给平台带来了真假混杂、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有分析指出,与淘宝天猫、京东不同的是,拼多多平台会优先将流量导向价格最低的产品,而非出价最高的广告位商家。不仅如此,拼多多对于价格高于其他平台的商品也会采取限制措施,将其排除在“百亿补贴”等优惠活动之外。

此外,拼多多商家注册门槛较低。曾有业内人士透露,拼多多作为平台方是保护商家的,我们只要上传营业执照、经营证书、1000元保证金,就可以开店。对于有货的商家,拼多多更是允许无门槛进场,注册开店最低要求只需要一张身份证,无需缴纳保证金。

作为平台方,拼多多理应承担对商家行为进行监管的责任,但实际情况表明,平台在处理假货问题上的执行力度远远不足。

对于卖家售卖假冒品牌的行为,拼多多大多采用下架商品、清退等手段,很难起到威慑和警示的作用,不少店家被封后,改头换面卷土重来的情况也不在少数。而在处理消费者投诉时,拼多多惯用“仅退款”策略来应对,并未真正解决平台上假货和劣质商品泛滥的问题。这种解决方式在消费者看来,实际上是在放任和纵容不良商家继续售假。

核心业务增速放缓,Temu海外拓展承压

除了深陷假货风波之外,业绩层面而言,拼多多正面临两大核心业务收入增速放缓的问题。

据拼多多发布2024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公司第二季度营收为970.595亿元,同比增长86%,不及市场预期的999.85亿元;归属于拼多多普通股股东的净利润为320.094亿元,同比增长144%。

具体到业务上来看,拼多多的收入主要由在线营销服务和交易服务收入(佣金+交易服务费)构成。

证券之星注意到,今年以来,拼多多上述两个业务的营收增速连续两个季度出现下降。2023年第四季度,公司在线营销服务和交易服务收入分别同比增长57%、357%。到了今年一季度,其增速分别为56%、327%,已有所放缓。在第二季度,其增速进一步放缓,同比分别增长29%、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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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拼多多集团执行董事、联席CEO赵佳臻解释称,收入增速放缓的主因在于拼多多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同时受到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使得公司整体增长承压。

在核心业务增速放缓的背景下,被外界视为第二增长曲线的跨境业务自然备受关注。拼多多旗下的跨境电商平台Temu,自2022年9月在美国上线,目前已经开通的站点数量已经达到70多个。

尽管拼多多并未在财报中披露Temu的营收情况,但据汇丰发布的报告显示,去年Temu在拼多多总收入中贡献的占比为23%,2024年有望提升至43%,并在2025年超过50%。

Temu快速发展之下,其盈利能力面临严峻考验。去年有分析指出,Temu整体亏损率在40%左右,美国整体亏损率则在30%-35%,亏损率的来源除了大头的营销费用,物流成本占比也相当高。

同时,Temu在海外扩展上面临一定的挑战。拼多多集团董事长、联席CEO陈磊表示,随着业务的发展,公司感受到外部环境的变化正在加速,业务经营受到非正常的商业因素干扰也在变多,不确定性显著增加了。

此外,在毛利率方面,自2022第四季度起,公司毛利率曾连续四个季度出现下滑。今年以来,公司的毛利率有所改善,在第二季度,公司毛利率为65.28%,同比增长1.03个百分点,环比增长2.96个百分点,但尚未修复至2022年同期水平(74.68%)。(本文首发证券之星,作者|李若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