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上架×活动预告丨张者×姚鄂梅×余秀华×孟小书,《收获长篇小说2025秋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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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长篇小说2025秋卷》目录及内容简介



目录

长篇《天边》(张者)

评论:雄浑奇崛的全景式兵团书写(王春林)

评论:诗与史、天与人的辩证交响(杨辉)

长篇《蜜糖之苦》(姚鄂梅)

评论:渡轮上的一千零一个月亮(董晓可)

散文《草尖上的母亲》(余秀华)

非虚构《阿萨伊在悲鸣》(孟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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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内容简介


长篇小说:《天边》(张者)

以兵团少年的成长史为经纬,通过三代兵团人的命运交织,勾勒出跨越半个世纪的边疆传奇。粗粝的笔触描摹荒漠拓荒者的生命底色,幽默风趣的叙述在微笑中打动人心。几代人的坚守,在荒漠中开辟出绿洲,“我为边疆献青春”的呐喊,成为超越时空的精神回响。作为一部屯垦戍边的“创业史”,展现了新疆兵团人的信仰与豪迈、乐观和坚韧。同时融入龟兹文化、刀郎文化与塔克拉玛干沙漠风貌,形成兼具诗意、史诗感与历史厚重的叙事画卷。


长篇小说《蜜糖之苦》(姚鄂梅)

郑丽君错过了一班车,却捡回一条命。可当她想到自己的“死”可以为离异的女儿小安争得一笔赔偿金时,她便收拾起自己生命的痕迹,成为失去身份的假死者。她流离于月嫂、微商、护工等职业,用假身份与女儿保持着联系。而正是这种联系,剖开了母女之间多年来的隐痛。当她再次出现在女儿面前时,生与死、母与女、过往与未来,一切都颠覆过来......


散文《草尖上的母亲》(余秀华)

一个女儿对母亲的回忆——那个风风火火在人间活过的女人,那个和别人吵架不赢不放手的女人,那个雷厉风行用爱的名义箍紧孩子的女人……母爱并非无瑕,常常爱怨交织,血泪相和,但是没有你,我又是谁?


非虚构《阿萨伊在悲鸣》(孟小书)

作者深入巴西,亲历里约热内卢的混乱现实,探访巴雷图斯的工业化养牛场和大豆农场。科技发展的背面是畜牧业和农业扩张对雨林的破坏。在图皮南巴部落,土著民族在现代化冲击下面临着文化与生存困境。在巴西利亚的土著大会上,见证原住民为土地权利和环境保护发出的集体呐喊。在工业飞速发展的全球化背景下,人类与自然、与动物的关系将往何处去?传统文化与现代思想又如何共存?



鲁迅文学奖得主、重庆作家协会主席张者,是“兵团二代”,他的最新长篇小说《天边》,以一群兵团少年的成长史为经纬,通过三代新疆兵团人的命运交织,勾勒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七十年屯垦戍边的“创业史”。


《天边》首发于《收获·长篇小说2025秋卷》。


张者生动描摹出边疆几代拓荒者的生命底色。他们是行走的界碑,创造了无数改天换地的奇迹,以生命的长歌谱写出一部历史意蕴深厚、色调悲壮慷慨的传奇。


书名的设定,极富深意。“天边”有三重含义——以“遥远的地方”为虚,以“天山边上”为实,虚实相生之间,将“青春与梦想”投射在大漠长河落日的余辉中,从而让“天山的边上”变为“诗与远方”。


在叙事风格上,小说以幽默诙谐的笔触和丰盈的细节,讲述那群少年与自然融为一体的野蛮生长。他们坚韧、乐观、辽阔、天真而烂漫。少年时代,他们把整个大漠当作舞台,那是他们的天堂,是精神寄托,也是青春纪念册。


小说中,“上海青年”群体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自己不叫知青,而自称“上海青年”,他们是“兵二代”的老师,他们源源不断提供了少年们阅读的书籍,报刊,他们极大丰富延展了少年的想象力,并建立起他们与整个世界的勾连,少年们站在大漠和沙包上远眺,美丽的海市蜃楼另一端,就是少年们心念系之的“未来”和上海,也是无限浪漫的同义语。


此外,作品中还巧妙穿插龟兹文化、刀郎文化以及塔克拉玛干沙漠“锁边”等内容,极大增强了作品的知识性、趣味性和历史时代感。


【活动主题】

“把大漠当青春纪念册的人们”

——张者长篇《天边》分享会


【活动时间】

11月9日14:00


【活动嘉宾】

张者、丛治辰、丁言鸣


【嘉宾主持】

走走


【活动地点】

朵云书院·旗舰店


【活动报名】


【嘉宾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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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者


本名张波,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系,中国作协小说创委会委员,重庆作协主席,新疆兵团作协名誉主席,文学创作一级,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出版长篇小说大学三部曲《桃李》《桃花》《桃夭》,长篇小说《零炮楼》《老风口》,中篇小说集《朝着鲜花去》《或者张者》《山前该有一棵树》,散文集《文化自白书》等。获得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小说选刊》年度奖、《中国作家》阳翰笙剧本奖 “最佳电视剧剧本奖”、第八届鲁迅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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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治辰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研究员、博士生导师。2002年至2013年就读于北京大学中文系,获文学博士学位。2015年至2016年赴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访学。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当代文学批评等。著有《世界两侧:想象与真实》《空间与叙事》《文学的窄门》等;译有《电脑游戏:文本、叙事与游戏》;发表研究论文及文学评论百余篇。获唐弢青年文学研究奖、茅盾新人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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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言鸣


1946年上海生人,1963年高中毕业后在新疆兵团屯垦戍边31年。曾任兵团一师党委机关报《胜利报》(现《塔里木日报》)总编辑,后调任兵团党委机关报《新疆军垦报》(现《兵团日报》)任副总编。现定居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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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


作家,中国人民大学创造性写作专业博士,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师。著有《黄色评论家》《非写不可》《无声的细节:小说的“读到”之处》等。


【精彩试读】


天边在哪里?


天边在天山的边上。


在中原大地的红薯地里,少年八分抬头望天,天高云白,不见飞鸟。极目远眺,大平原一望无际,远方哪里有山?八分盯着天边看,迷茫,困惑。

八分又问:“天山在哪里?” 


姥爷赵秉承答:“天山远在天边。” 


姥爷的回答十分狡黠。他让八分失去了目标,无处挂碍,没有着落。八分内心中充满了悲愤,这不是逗小孩玩嘛,车轱辘话。八分自认为不是小孩了,他满十岁,虚岁十一了,可以出门远行,寻找自己的爹娘。这件事在八分心中已经装了很久,八分谁也没说,可是姥爷仿佛看透了八分的心思。他不愿意为八分指明方向,恰恰相反,姥爷还用大人惯用的伎俩打马虎眼,似是而非,让八分无处寻觅。


八分的名字是姥爷取的,姥爷却给表弟取名八斗。一字之差,名字却大了许多倍。八斗的年龄还比八分小两岁呢,这也太欺负人了。据村里人说,八分这个名字是有来历的,只值八分钱,命不金贵。表弟由此就称八分为八分钱。多了一个“钱”字,命却更贱了。这惹恼了八分,一气之下,八分用土坷垃砸破了表弟的头。八分对自己的名字非常厌恶,必须离开这个叫赵家庄的地方,让谁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叫八分。


八分知道从姥爷这个狡猾的老农民嘴里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八分上三年级,赵连庆不仅仅是八分的大舅,也是八分的老师。八分问赵连庆,天山是什么山?赵连庆回答,那是一座伟大的山。爹娘在伟大的天山边上,也应该是伟大的人,这样看来姥爷并没有胡诌。爹娘肯定不是一般人,这从爹娘的来信可见一斑。信封上印着红字: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这是八分记住的最重要的文字,这一串文字在八分心目中闪闪发光。爹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自己是解放军的儿子。


一年中,除了收到爹娘的信外,还会收到从天边寄来的几套童装。那是用真正的军装改造的,八分穿着军装还能闻到烟的味道。八分后来才知道那是“莫合烟”的味道,是新疆人的味道,也就是爹的味道——粗犷有力,雄性勃发。穿着军装的八分成了村里无法无天、英雄辈出的孩子。村里孩子羡慕,表弟却嫉妒。当表弟八斗继续叫穿着军装的少年为“八分钱”时,八分下狠手了,用牛粪坨一样大的土坷垃砸在表弟头上。八斗的头被砸得淌血,八斗的爹也就是八分的大舅赵连庆护犊子了,扭着八分的耳朵去找姥爷评理。说一个槽里拴不住两头叫驴,把头砸成这样,不被砸死也被砸傻,迟早的事。砸傻了将来可难混好。外孙八分贱命一条,只值八分钱。孙子八斗命不可换。他提出把八分送走。


八分听到大舅说这话,不但不生气还欣喜若狂,也忘掉了耳朵火烧火燎的疼。八分希望姥爷同意把自己送给爹娘,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呀。可是,姥姥却不同意。姥姥还哭了,说可怜这没娘的孩子呀,恁小就送新疆了,天远地远的,这路上咋弄呢。


姥姥不同意,姥爷就不发话。于是,八分在八斗再喊自己八分钱时,又一次砸了表弟的头。这次,连姥姥也拦不住了,因为妗子要带八斗回娘家避难。八分也威胁说,俺也去避难,不让走,俺就偷着跑。八分说到做到,开始做逃跑的准备。一个最重要的准备工作就是把剩馍偷着藏起来,晾干,准备在去新疆的路上当干粮。这件事被姥姥发觉后,八分挨了一顿好打。赵秉承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赵秉承劝姥姥,一个是外孙一个是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八斗比八分小两岁,八斗打不过八分,天天挨打这咋弄?儿媳妇要带八斗走,这一家人过不成了。八分闹着偷跑,真要是跑了,丢了,到哪儿找?将来咋向他爹娘交代?咱里外不是人呀。赵秉承这样说,姥姥也不敢拦了。


于是,把八分送到天边就提上了日程。



在十多年前的1963年,第一封信从新疆寄往河南,贴着一枚普通的邮票,价值八分钱,是那个时代常用的邮票。信上的字不多,事却大。信的内容如下:“新疆兵团是个好地方,地多人少,男多女少。吃得饱,发工资。排长是老革命,是咱那一片的姚庄人,叫姚桂喜,至今未婚。表妹待嫁,正合适。如果俺舅同意,排长可以回老家完婚。探亲假,路费全报销。”


这封信是黄庄的黄世云写的,写给赵家庄的赵连庆。黄世云和赵连庆是老表,重要的是赵连庆有一个姐姐,也就是黄世云的表妹,待嫁闺中。


赵家庄人都知道,赵秉承的外甥黄世云,1959年就上新疆了。从1959年的下半年到1962年的上半年,是中国的三年困难时期。黄世云听说新疆有地,缺人,有饭吃,管饱,趁着村口站岗的民兵排长饿得晕晕乎乎的关键时刻,冲破封锁线,出了村,踏上了西去的漫漫长路。黄世云运气不错,他到了新疆,正赶上国家要求新疆兵团收容进疆“自流求食”人员。所谓“自流求食”人员,说白了就是“盲流”。据史料记载,新疆兵团前后收留了“自流求食”人员二十多万人,从而迅速扩大。


黄世云在吐鲁番的大河沿车站,见到了招募点,报名参加了兵团,不但有饭吃,还有政治待遇,都算自动支边青年。最关键的是黄世云认识了从四川进疆的李幺妹,两个人同样是“自流求食”人员,志同道合,从而结为夫妻。1964年,黄世云和李幺妹的孩子在地窝子里出生了,起名黄建疆。


可是,招募黄世云进兵团的姚排长却还是单身。黄世云工资每月二十八块钱。姚桂喜资格老,工资是三十一块零八分。黄世云觉得这工资标准十分日怪,怎么工资还有个零头呢。姚桂喜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八分钱是一张邮票钱,是让老兵写信回老家讨老婆的。


黄世云恍然大悟,问姚排长为啥不写封信给老家讨个老婆。姚排长说俺家没啥亲人了,爹娘死得早,俺要饭时跟着一支队伍跑出来了。运气不错,跟的队伍是解放军,解放了兰州,一直打到了新疆。黄世云一拍大腿说,咱是河南老乡,这事包在俺身上了,俺有一个表妹,叫赵秀英,还没婚配,俺给你写封信问问。黄世云“喷”(吹牛)过了,也就忘了,不承想姚排长有一天来找到黄世云,递给黄世云一个信封,上面已经贴好了八分钱的邮票。黄世云明白了姚排长的意思,立刻就写了一封信,这封信走了半个月,到了赵家庄。


黄世云上新疆后谁也不知道他混得咋样,突然给老表赵连庆打了信。信的地址让人眼前一亮。赵连庆把信念给爹听。赵秉承一拍大腿,只说了一个字:“中。”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赵秀英听说自己要嫁给解放军,哪有不同意的,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不久,姚桂喜就风尘仆仆从新疆回来了。姚桂喜穿的是军装,却没有领章、帽徽。村里人就嘀咕,说姚桂喜不是真正的解放军。姚桂喜就把介绍信拿出来给大家看,那介绍信有大红的公章,带五角星的,公章上有密密麻麻的字: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业建设某师某团。姚桂喜给村里人解释:解放军的公章谁敢假冒,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进行农业生产。新疆地广人稀,已经实现了“犁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机械化,大条田,粮食吃不完,直供全国。


在1963年,对于河南驻马店一个村庄的农民来说,粮食是第一位的,这比啥都金贵。赵秉承迅速就把姚桂喜和赵秀英的婚事办了。本来计划完婚后一起去新疆,赵秀英却哭着舍不得爹娘。姚桂喜在探亲假结束后先走了,说回去先申请住房,把家安了,赵秀英再去也不迟。赵秀英在娘家一住下,却发现怀孕了,吐得一塌糊涂。娘心疼闺女,又让生了孩子再走。孩子满月后,寄养在娘家,赵秀英自己走了,孩子太小没法带呀。赵秉承给孩子取名八分。


【图书信息】

《收获长篇小说2025秋卷》

《收获》文学杂志社 编

上海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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