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美国财政部长贝森特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抛出了一句引发舆论热议的话。他说:“只有特朗普总统才能与中国打交道。他做得非常出色……特朗普总统进军亚洲——进入中国的后院,并达成了贸易协议和和平协议。”
从表面看,这不过是贝森特在力挺现任总统特朗普,试图以外交成果为其执政背书。然而,句中那句“进入中国后院”的表述,却意外地透露出美国外交惯性中根深蒂固的帝国心态。
“后院”一词,在美国政治语境中并非中性用语。
从门罗主义起步,到中情局干涉拉美政权更替,再到美军长期部署加勒比与中南美洲,美国自诩整个西半球为其“天然势力范围”。当贝森特将特朗普在亚洲的活动称为“进入中国的后院”,他不是在赞扬特朗普的外交能力,而是在默认一种殖民地时代的地缘逻辑。
这并非语言上的无意失措,而是美式霸权话语在21世纪的自然延续。
谁的后院?美方话术的殖民惯性
美国对“后院”概念的执念,从未真正停止。
19世纪以来,美国政府即将加勒比、中美洲、南美洲视为不可挑战的“战略腹地”。门罗主义的初衷,是限制欧洲列强介入美洲事务;但最终演化为美国主导该地区政局与资源的逻辑起点。
例如,在20世纪的几十年里,美国多次在拉美扶持或推翻政权,支持军政府或独裁者,只因他们“亲美”或“反共”。中情局插手智利政变、推翻阿连德政权,支持巴西军事独裁,乃至参与尼加拉瓜、危地马拉的政治干预,都被包装为“维护西半球秩序”的正当行动。
而今,随着中国的崛起,美国这一套“后院逻辑”被不加掩饰地向亚洲投射。特朗普曾称美军进入南海是为了“自由航行”,但在贝森特口中,这种行为竟被包装成“进军中国后院”。
这背后,不仅是外交语言的傲慢,更是战略思维上的殖民惯性。
在这种视角下,亚洲的主权国家,仿佛不过是被划入美国“利益版图”的棋子,既可以施压,也可以摆布。这种对话语权的操控,正是美式外交霸权的深层体现。
中美语境错位:帝国话术在东方碰壁
美国政客用“后院”指代他国领土或势力范围,在拉美或许还能得逞,但在亚洲,这套话语正逐步失效。
首先,中国外交理念自20世纪五十年代起就确立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其中包括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等关键准则。中国并未以“后院”视角看待邻国,更多强调的是“睦邻友好”“命运共同体”“互联互通”等区域合作理念。
即便在实际操作中与部分邻国存在矛盾与摩擦,中国依旧没有试图构建所谓“附庸圈”,而是通过经贸、基建、文化、教育等多维手段推进合作。无论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还是上合组织中的中亚伙伴,中方从未将其定义为“可控领地”。
这与美国自视全球警察、干涉中东、操控非洲资源、插手东欧政局的行为形态形成鲜明对照。也正因此,当贝森特把东亚及其周边称作“中国后院”,不仅在认知上极度傲慢,也在语义上形成冒犯。
这种错位,映照出的是一个更深的认知裂痕:美国将地缘视为霸权工具,中国则更多将其视为合作场域。
“只有特朗普能搞定中国”?
贝森特的另一个论点是:特朗普总统“与中国达成了贸易协议和和平协议”。
这一说法看似夸赞,实则掩盖了一个现实——2025年达成的“中美协议”,在形式上固然缓和了关税争端,但协议核心内容并未触及根本的技术封锁、金融脱钩等深层问题。而所谓“和平协议”更属误导,中美从未签署任何正式的和平协议或军事互信文件。
特朗普对华政策的核心在于对抗性战略压制——发起301调查、封锁华为、围堵中芯、制裁大疆、打压TikTok……哪一项是“和平”路径?而所谓贸易协议,不过是阶段性降温的结果,远未构建稳定机制。
如今,贝森特将这些“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政策包装成全面外交成就,无非是选举语境下的政治话术。它既无助于修复当前中美深层裂痕,也掩盖了美方战略目标的实质:限制中国发展、遏制其崛起。
贝森特的语言暴露了什么?
在许多分析者看来,贝森特这番言论的深层意图,其实远非简单“拍马屁”。
他所言的一系列“成就”——“特朗普进入中国后院”“签署和平协议”等,本质上是在试图将特朗普打造成一个可以“制服中国”的领导人形象。而这背后传达出的,则是美国政坛一个惯性思维:必须树立敌人,然后由强人出马解决问题。
这种思维下,中国被简化为一个“需要压制”的战略对手,亚洲被简化为可以推进美军的“后院战场”,中美外交被误读为“谁更能压制对方”,而非对等合作。
贝森特的措辞,实际上为这种认知注入了语言合法性,而这种语言,恰恰是导致美方对华战略长期误判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