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Roman Marchenko
来源 | ZME Science
撰文 | Mihai Andrei
翻译 | 时小舟
编辑 | 冬鸢
刷牙这个动作深深扎根于我们日常习惯，以至于我们很少去思考它。把牙膏挤到牙刷上，刷两分钟牙，漱口，然后继续干你的事。然而……其实这样的刷牙方式可能是错误的。
研究过这个问题的牙科医生给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建议：刷完牙后，只需吐掉泡沫——但不要漱口。这一小小的改变，能使牙齿表面氟化物形成的保护层保留更久，从而不容易发展成蛀牙。事实的确如此。
为什么你或许不该漱口
你的口腔是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你的牙齿表面覆盖着口腔细菌，它们组成了一层粘性的生物膜，叫做牙菌斑。这些细菌以你摄入的糖分为食，并产生酸性物质，降低牙齿表面的pH值。如果这个过程（“去矿化” demineralization）超过了天然再矿化（remineralization）的速度，牙齿表面的牙釉质就会溶解，此时的牙齿极为脆弱。
氟化物则可以改变这一化学过程，帮助牙齿再矿化。它能减缓酸腐蚀所致的矿物质流失，并在pH值（因唾液中和酸性物质）回升时，加速牙齿修复。氟化物与新形成的牙釉质发生化学反应，形成一种更坚固的矿物质——氟磷灰石，它能抵挡pH值低至约4.5 的酸性。每次与氟化物的接触都会给牙齿增加一点防护层，氟化物还能直接抑制引发龋齿的细菌。
这就是刷牙如此重要的原因。但为了发挥最佳效果，氟化物必须在口腔内存留较长时间。氟化物越多，意味着浓度下降越缓慢，对牙齿的保护作用越持久。这时如果漱口，就会把这个效果抵消掉。
刷牙后立刻用水漱口，会冲走口腔中储备的氟化物。水稀释了牙膏中高浓度的氟化物，取而代之的是不具任何疗效的液体，这让含氟牙膏的基本功效大打折扣。虽然你的唾液也能维持口腔健康，但其效果远不及氟化物。
不漱口的方式能让更多氟化物持续保留在口腔中来保护牙齿。因此，刷牙后最正确的做法不是漱口，而是吐掉口中多余的泡沫，让氟化物继续在齿间发挥魔力。
研究揭示
图源：Unsplash.
你可能和我（或是大多数人）一样，从小就被教导要在刷牙后漱口。关于这点，目前的证据有多一致呢？
有一些临床试验专门测量了用水漱口对刷牙后口腔内氟化物储备的影响。试验结果惊人地一致，共同指出了漱口行为的负面影响。
早期最严谨的研究之一来自瑞典哥德堡大学（Göteborg University in Sweden）。在这项随机交叉试验中，牙科学生用含氟牙膏刷牙后，进行了不同方式的漱口。用大量水漱口（3次各10 毫升）比单次 5 毫升的漱口更显著地降低了氟化物在唾液、牙缝中液体和牙菌斑中的含量。漱口所花的时间（不论 10 秒还是 60 秒）不大影响，关键点在于水的用量。因此，总的来说，刷牙用的水越多，氟化物被稀释得越多。
另一项2009年的研究发现，刷牙后用水漱口的参与者口腔内的氟化物清除曲线明显更陡峭，氟化物水平通常会在30分钟内回落至基准水平。那些只是将残留的泡沫吐掉的参与者则很好地保留了这些能起到治疗作用的氟化物，其水平远远超出漱口的参与者。此外还有一项交叉试验证实，不漱口能提高口腔内的氟化物浓度，并确认氟化物会局部存留在口腔里，而不会进入血液。
一项引用量高的研究提供的证据则不太明确。这项在立陶宛考纳斯开展的为期三年的试验安排了407名小学生每天在监督下使用1500ppm含氟牙膏刷牙。其中一组学生用一杯水充分漱口，另一组则只吐掉泡沫。这两组学生长龋齿的概率都远低于不每天刷牙的对照学校。但在漱口组与不漱口组之间，龋齿发病率并无显著差异。
然而，研究人员将此归因于每日监督下使用含氟牙膏的强大功效。换句话说，这种日常防护的积极效果如此显著，以至于掩盖了不同漱口习惯之间的细微差异。
微妙之处正在这里：刷牙才是最重要的，漱不漱口是其次。不漱口最好，但只要你规律地、正确地刷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公共卫生机构的一致建议
世界各地不同的卫生机构和牙医协会也持有高度一致的指导意见。
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的表述尤为明确且积极主动。在其各类平台和宣传资料中，NHS都提供了清晰的指导。官方建议成人“吐掉多余牙膏，不要立即漱口”。该建议的理论依据完全符合氟化物动力学研究中的发现：漱口“会冲走牙膏留下的氟化物，从而降低对牙齿的保护效果”。
在美国，牙科协会（ADA）也提出了类似的意见，建议人们吐掉口中多余的牙膏，并明确提示"避免用水漱口"。该建议遵循相同的原理。从欧洲到美国乃至菲律宾的各高等院校都通过独立研究得出了相同结论，并制定了类似的指导方针。
还应该坚持漱口吗？
那么，为何这么多人还在坚持漱口呢？
简单来说，是因为我们从小就被这样教育；而且这背后是有合理原因的。
食用氟化物对成人不会造成什么问题。研究发现，氟化物只在局部存留，即便不漱口也不会给身体带来任何变化。然而，对于儿童（尤其是年幼儿童）来说，担忧是合情合理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教育小孩子在刷牙后漱口，以避免吞咽牙膏。这个习惯一直伴随我们到成年。
长大后，我们应该重新审视这个根深蒂固的习惯。
大量已发表的科学研究表示，在刷牙后立即用水漱口（即便是用漱口水），都会显著降低口腔内的氟化物储备。这个做法削弱了含氟牙膏对牙齿健康的好处。
因此，如果你想获得最佳的口腔清洁效果，请吐掉牙膏，但不要漱口。
https://www.zmescience.com/feature-post/health/wellness/turns-out-youre-not-supposed-to-rinse-after-brushing-your-tee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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