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那样一个瞬间——雨声淅沥,心事蔓延,却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有人,把你的心情都写进了词里。
蒋捷一句“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写尽了时光流转;而他那首《虞美人·听雨》,更是道尽人生三个阶段的风雨与心境。如今,中国古典文学与文化研究专家史双元教授以这首词为骨架,写就《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朽宋词诞生记》,带我们走入一场跨越三百年的宋词风雨。
这本书的背后,是作者与编辑长达半年的灵感碰撞、31封往来信件、十几版封面打磨……这一切,都只为了把最美的宋词,最真的心境,完整地展现出来。今天文艺君邀请本书责编唐婧,带大家走进这本书的诞生现场,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出版幕后。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朽宋词诞生记》
史双元 著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如果要为宋词寻找一个最贴切的注脚,那便是“雨”。史双元教授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朽宋词诞生记》就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雨中宋词课”。
虽师出名门,硕士师从著名诗学大家孙望先生、博士师从著名词学大家唐圭璋先生,并且始终以严谨的考据为治学方针,但史双元教授并未将宋词研究奉为严肃学术,仅止步于知识讲解,而是用这本书引领我们穿越时空,真切地走入一场绵延了三百年的宋词风雨中。在沥沥淅淅的雨声里,他带领我们不断穿梭于宋词山河的最佳风景观赏地,而每一个观景台的选取和旅游线路的规划,都凝聚了他的心血和智慧。
史双元教授
“红樱桃,绿芭蕉”这本书最精妙的构思,在于它以蒋捷那首著名的《虞美人·听雨》为骨架,将浩繁的宋词与纷繁的词人生平,巧妙纳入“少年听雨歌楼”“壮年听雨客舟”“晚年听雨僧庐”这三重听雨的境界。史教授认为,《虞美人·听雨》是一首尚未被深度发现的超值词作,它可以被看作全宋词的微缩版,它以鸟瞰的形式扫描了两宋三百年的历史走向,同时词作的内容和审美趣味也可以在无数宋词中“复活”与共鸣。
说起这个构思的缘起,要回溯到2023年,在史教授和文艺社合作的第一部作品《一日看尽长安花:伟大唐诗诞生记》热卖之后,我就在跟史教授讨论要策划第二本讲解宋词的作品了,但大半年时间里我们几乎仅停留在讨论的阶段,因为我们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写作主题和完美的写作大纲。
《一日看尽长安花:伟大唐诗诞生记》
史双元 著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最初,史教授提议像“一日看尽长安花”那本书一样,以具体词人和词人代表作为线索进行写作,但我始终觉得没有找到明确主题,不利于图书特色的形成,也会影响到读者阅读的兴趣。所以我比较坚决地建议他,一定等找到明确主题和规划出清晰大纲后,再进行写作。出于对我的包容和信任,史教授听从了我的建议。
史教授与本书责编的31封通信
为此,我和史教授进行了无数次的头脑风暴,某天下午,史教授灵感迸发,想到了用《虞美人·听雨》这首词构建全书的写作框架。在给我简单发了一条消息之后,史教授便快速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他详细讲述了自己的写作思路和主要框架。看到史教授的构思后,我非常激动,督促他尽快动笔。从构思确定,到全书成稿,中间我们对大纲进行了无数打磨,每周我们都会详细讨论写作方向和角度。半年时间内,为了这本书稿,我们通了31封信件。现在,这31封信件保存在我的电脑里,我想这是史教授严谨认真、充满激情写作的证明,更是他全心全力付出全部心血写作这本书的证明。
“红樱桃,绿芭蕉”这本书所要展现的,不仅是清晰的三百年宋词发展脉络,更是一套深刻的关于宋人的生命美学:
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的雨声里,我们遇见的是宋词最初的模样,那是晏殊“一曲新词酒一杯”的轻奢;是欧阳修“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含蓄、浪漫。史教授让我们看到,此时的雨,是背景、是情调,是青春欢娱中的一点无端感伤。此时,本书主讲的是宋词之大宗——婉约词,是生命初绽时对美好时光的本能迷恋。
及至“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雨声变得沉重而辽阔,此时史教授选择主讲的词作都是中年咏叹调,苏轼在黄州烟雨中吟出“一蓑烟雨任平生”,将个人痛苦淬炼为旷达;李清照在国破家亡的疾风骤雨中,写下“梧桐更兼细雨”,点滴都是家国之愁;辛弃疾在夜雨中“醉里挑灯看剑”,那雨声混杂着壮志未酬。此时,我们读的不再是风月,而是词人们在广阔天地间,用生命去抗争,转而走向洒脱的全部重量。
最终,在“暮年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的雨声中,面对北来风雨,花落成泥的现实,蒋捷叹着“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史教授解析到,此时的雨,不再是外物的触动,而是内心的回响。此时,我们读的是一种穿越悲喜后,对无常人生的静观和了悟,是苏轼的洒脱。
读词,最高境界便是“听”。听那雨声如何从歌楼的欢畅,变为客舟的沉思,最终化为僧庐下,那束穿透时光的寂寥。
我想,如果您能从头至尾读上一遍,日后我们于现实中遭遇各自的“风雨”时,或许都能让您在心底唤起一句宋词,并治愈自己。因为我知道,那场关于宋词的雨中所蕴含的,不仅是少年的憧憬、中年的担当、老年的通透,更是我们整个民族共同经历过的,一场关于美、关于爱、关于存在,宏大而细腻的生命叙事。
本书的灵魂,还在于封面上那点睛的一抹“樱桃红”“芭蕉绿”。为了图书能有一个好的呈现,我们邀请了知名插画师鱼眼来绘制封面,大场景、孤舟、寺庙、词人听雨、红樱桃、绿芭蕉……插画师根据我和史教授的建议反反复复考虑、打磨了十几稿才定下现在的方案。
书名也是我们经过苦思冥想在几十个书名中投票决定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词句不仅是蒋捷对时光流逝的经典感叹,更是史教授提炼出的宋词审美核心:
樱桃之“红”,是瞬间的、热烈的、易逝的美,是欢宴、爱情与青春;芭蕉之“绿”,是绵长的、冷静的、生长的,是闲愁、别离与生命本身。
书中配以多幅古风插图(部分)
在史教授的解读下,我们看到,晏殊、贺铸、秦观、欧阳修们,是“樱桃”的词人,他们捕捉的是人生中那些圆融、珍贵却短暂的刹那光华;而李清照、柳永、姜夔、吴文英们,则是“芭蕉”的词人,他们在深幽的绿意中,编织着复杂而绵密的心事。这两种意象,一明一暗,一瞬间一永恒,共同构成了宋词既婉约又深邃的审美世界。
对于今天的我们而言,史教授这本书所提供的,正是治愈现代焦虑的方案。他用如宋词般优美的文笔、接地气的表达,以及新奇的视角告诉我们,古人早已懂得如何安放人生的焦虑——他们会在雨声中品味孤独,在樱桃的红与芭蕉的绿中,坦然接受生命的风风雨雨。
史教授用《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朽宋词诞生记》所呈现的,不仅是他大半生对宋词的理解,更给当下读者贡献了一套属于中国人的高级情感表达方式。这本书让我相信,那些微妙的、无法言说的情绪,早已在千年的词章中,得到了最温柔、最精准的安放。
编辑 | 云琪
排版 | 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