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国立大学与南洋理工大学客座教授白士泮作题为《智能代理支付 - 掌握未来机器代理经济的咽喉》的主题演讲
以下为根据录音整理的本次演讲实录
各位来宾：大家早上好！今天我非常高兴也非常荣幸，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智能代理” 支付 —— 掌握未来机器经济的咽喉》这一课题。
在传统支付巨头努力改造现有体系、以适应AI支付时代的同时，一个更具衍生性、为机器经济量身定制的支付基础设施蓝图，正由加密世界和科技巨头共同绘制。在“智能代理”支付的崛起中，支付系统的核心始终是信任。中世纪圣殿骑士通过汇票这一金融工具规避了现金运输风险，而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完全依赖自身硬实力和盈利模式支撑。今天，我们面对的不再是人拿卡或手机付款，而是能自主规划、自主下单的“智能代理”——也称为AI智能体（AI Agent），它会代表消费者购物付款，在后台替我们处理事务。
问题随之而来：机器没有指纹、面容，也不承担法律责任。传统支付体系中，验证码、人脸识别等防机器人设置，天然将机器挡在门外。但如果机器无法被授权，它就始终只能停留在推荐、聊天的层次，无法真正完成交易闭环。这不是将支付效率提升或速度加快一点点，而是把顺序倒过来：先有被授权、可追责、能结算的支付能力，机器才有资格调用服务。这一点，各家科技与支付巨头看得很清楚，动作也很快。PayPal今年9月刚推出的PayPal World，旨在构建连接不同数字钱包与支付系统的全球支付网络，让用户能使用国内支付方式进行国际购物和汇款，真正实现“跨境支付即本地支付”。该计划专注于代理服务，其自主“智能代理”可代表消费者购物付款，促进商家、消费者与“智能代理”之间安全、智能且自动化的交易；将“对话即下单”的概念落地，同时在链上身份和稳定币结算上提前布局，将自己嵌入AI经济的底座。
Stripe是全球在线支付服务商，而开发Chat GPT的是AI公司 OpenAI。OpenAI日前宣布与Stripe合作，两家公司正将支付工具与人工智能工具整合到在线交易中——Chat GPT的目标是成为数字化私人购物助手，该合作正为“自主智能代理代表消费者购物”的世界奠定基础。这一趋势被称为代理商务（Agent Commerce）。谷歌在今年4月推出开放的Agent-to-Agent Protocol（A2A协议标准），支持不同“智能代理”间的通信与协作，打破当前限制人工智能潜力的孤岛化问题。该开放协议不受底层框架或供应商限制，尝试为机器划权制定一套可监管、可对接的共同语法。传统支付系统（如Visa、Mastercard）虽仍有庞大的商户网络和品牌信任，但也需尽快适配机器“先有授权支付能力、再调用服务”的逻辑，否则可能逐渐被边缘化。
对新加坡来说，这不是旁观者的新闻，而是眼前的选择题。新加坡一向是区域支付与结算的桥梁，已开展多项跨境支付和分布式账本的试点。
AI支付时代第一个要务，就是把监管的板块尽快拿出来。“智能代理”的身份怎么确认？用户授权的边界怎么设定？可撤销和最终结算如何平衡？哪些场景可以先行先试？哪些必须强制留痕审计？与其等海外标准定型后再适配，不如把“监管沙盒”升级为“协议沙盒”：邀请信用卡组织、支付公司、AI模型团队在新加坡一起“压测新协议”、新风控和新计算，把风险点、性能瓶颈和合规要求一次性对齐。
第二步是两条轨道一起跑。一方面，通过智能合约和API集成，助力现有网络资产安全代理化；在此基础上，借助去中心化身份（DID），智能合约预设权限可确保仅授权机器按规则调用代币功能，实现可机器调用的代币化安全。另一方面，重点支持稳定币与实时支付，落地跨境小额高频场景；结合人与机器的支付天然需求，将易授权、风控模型与最终结算整合为一体化方案，既能规模化，也便于监管抽查与司法查证。
当然挑战同样现实。高频、小额、跨境会把KYC、防止越权的颗粒度和实时性要求拉到极致，机器触发的微支付洪峰也会考验清算系统、链上网络与风控联动的韧性。我们的基本原则可以开放，但要可验证的开放——每一笔机器触发的交易，都要留下“谁授权、为何授权、如何撤销、如何追责”的线索；允许撤销，同时明确何时视为最终结算。
对新加坡而言，这既是巩固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机会，也是一次治理能力升级的考试。只要先把“机器可用、监管可控、风险可管”的模块跑通，AI支付的船票就能攥在手里；谁先卡住这个“智能代理”支付闭环，谁就掌握未来机器经济的咽喉。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