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涯前两战,杨瀚森分别只出场5分钟和7分钟,其中第二场大部分时间还是胜负已无悬念的时间,两场总计只得到4分2板2帽。
对比季前赛单节14分的高光,这样的数据肯定是会令一些人感到失望。
不过热火名帅斯波有云:“人们总是容易高估一天内所能做到的事情,同时低估一年内所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就下定论说杨瀚森的新秀赛季如何如何未免为时过早。
一方面,单从比赛内容来看,杨瀚森如今的表现比起季前赛首秀时其实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在场上固然所做的还不多,但“less is more”,他更明确自己需要做什么:掩护、空切、保护篮筐,先做好作为“大个子”所该做的。他的比赛已经更有方向感,并且也在这些方面都有所表现。
另一方面,我们从过往的众多中锋球星发展史来看,新秀初期表现平平实在非常常见。其中最有参考意义的无疑是“塞尔维亚杨瀚森”——后者在生涯首秀也就只上场了3分钟,2分0篮板0助攻1失误。生涯前10场,场均也就5分4板1助1失误。并且要知道,他当时的环境可是努尔基奇长期伤缺、球队首发中锋是若弗雷-洛韦尔涅——投篮命中率只有40%、场均4+3的中锋,很容易让出上场时间。
后来的发展大家就都知道了。
此外,我们还有一个更加“本土化”的案例:姚明。
如今我们回看:姚明是名人堂中锋,生涯场均19+10+2+2,赛场表现赢得了包括奥尼尔在内所有人的尊重和认可。他作为史上第一个外籍状元,新秀赛季表现也足够耀眼:场均13.5分8.2篮板1.7助攻1.8封盖,在最佳新秀的投票中位列第二。
但场均数据所未能反映的是,姚明在生涯最初的几场比赛里非常得挣扎。
生涯首秀,他给凯文-卡托打替补——即使最专业的球评也很难详细说出这家伙究竟是谁——姚明作为状元秀也只得到10分钟上场时间,1投0中,0分2板,2失误3犯规。
正面数据还没有负面数据多。
第二场比赛,面对掘金,姚明获得了更多的出手机会,但仅仅5投1中,2分。
第三场,姚明得到了多达24分钟的出场时间,但也只得到8分,2失误3犯规,还罚球两罚不中。
之后第四场,姚明再次一分未得,2投0中,0分1失误4犯规。
第五场,3分2板2犯规。
这就是姚明的生涯开端:场均2.6分2.8犯规,作为中锋命中率只有38%,罚球只有4中1。
如果说杨瀚森还只是令一些人感觉失望,那姚明那时候比杨瀚森更甚:杨瀚森是首轮中段的潜力股,姚明可是在国内联赛大杀四方的成熟的状元秀。
不少人都开始质疑:姚明体型过于巨大、移动较为缓慢、速率跟不上NBA的比赛节奏、对抗不适应NBA的比赛强度、技术特点难以兑现……
而且他还是个语言不通的外籍球员。
一言以蔽之:就和杨瀚森所得到的评价差不多,甚至更为苛刻——毕竟杨瀚森才只有20岁,记者报道称开拓者上下对于他“有非常现实的期望”,而姚明当时已经22岁,留给人的想象空间已经没那么多了。
这些质疑声中,最为著名的,便是当时担任电视评论员的查尔斯-巴克利。
当时,他的解说搭档肯尼-史密斯对姚明很有信心,说他是火箭队中最好的球员。但巴克利对于一个场均得分还没有场均犯规多的大个子颇为不屑,干脆放话说:“如果姚明能在一场比赛中单场得到19分,我就在电视上当众亲吻肯尼的臀部。”
巴克利这个狠话没有时间限制。他都不是不看好姚明的新秀赛季,他是不看好姚明的整个生涯——他认为姚明整个生涯都无法做到哪怕单场19分。
这就是当时人们对姚明的看法。
十几年后人们回看当初巴克利的狠话,不少人觉得他太过托大:拜托,姚明再怎么说也是个状元秀,生涯不能单场19分?
那不妨想想:除了球队极大面积轮休的两场比赛之外,探花秀谢泼德的生涯最高分也就16分。即使算上那两场比赛,谢泼德生涯最高分也就25分,考虑到“通货膨胀”,也就大致这个水平。
如果现在有人放话说谢泼德再也拿不到单场25分,那恐怕也算不上什么多么疯狂的预言。
不过,事情常常比人们的想象更加有趣。
也许,当时有不少人像肯尼-史密斯一样相信姚明,但最狂热的支持者也很难想象姚明对巴克利的“打脸”来得有多快——仅仅两场比赛之后姚明就单场轰了20分!
生涯第八场,火箭面对的是湖人,当年的卫冕冠军。双方实力差距巨大,即使奥尼尔因伤缺阵,科比也是不可阻挡的,他在那场比赛单场爆砍46分。
就是在这样的科比面前,姚明全场9投9中,命中率100%,砍下20分。
而且,姚明这9投9中并不只是靠“吃饼”,而是包罗万象:前场篮板补扣、低位单打跳投、转身突破上篮、快攻跟进空切,各种手段都使了个遍,怎么打怎么进。
很难想象巴克利看到之前场均3分的球员打出这种表现是什么感受。
我们甚至可以说,就是靠着姚明,火箭才能在这场比赛死死咬住湖人并且最终赢球,赢下了科比砍下46分的卫冕冠军。某种程度上,科比既是姚明生涯的开端、也是姚明生涯的收束。
在姚明单场20分之后,大家都很期待事情会如何发展。姚明的火箭队友阿尔斯通说:“我已经等不及要看节目了。我不在乎他们在节目上聊什么,只想看巴克利兑现诺言。”
巴克利非常痛快地确认自己将兑现诺言,要在电视上“亲吻肯尼的臀部”。
“我会在(周四)晚上兑现诺言。”巴克利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叮嘱肯尼要记得在上节目之前把臀部洗干净。”
这恰恰是其中有趣的地方:肯尼要怎么让他亲吻臀部呢?
肯尼无奈地说:“有时候赢了反而是输了。”
到了录制节目当天,巴克利“稳坐钓鱼台”,一脸自信地相信肯尼会比自己更加难堪。然而,肯尼让工作人员牵进来一头驴,并且在驴脖子上挂了一个牌子写着“肯尼”。
肯尼骄傲地对巴克利说:“我今天特意去买的驴。现在,亲我的臀部吧。”
不得不佩服肯尼的智慧和他们的节目效果。
一旁的其他解说还试图给巴克利找台阶:要么亲驴臀部,要么亲肯尼的臀部。巴克利则直接站起来,非常具有男子气概地说:“不必了,我要兑现我的诺言。”
只是站起来面对驴臀部时,他还是不由得“下不去嘴”。
愣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勇敢地亲了上去。
这一幕不仅被电视直播全美公放、后来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甚至,当时电视台甚至拉着姚明让他看现场直播,在巴克利亲吻驴臀部之后立刻采访姚明。
面对镜头,姚明得体地表示:巴克利没什么恶意,只是试图搞点节目效果。
但在镜头之外,姚明也忍不住和朋友们分享这十分欢乐的一幕,遍问朋友“你们看了那一幕么?”。
后来,巴克利亲吻驴臀部的那一幕成为了姚明生涯中的有趣插曲。姚明在10场比赛之后就升为首发,赛季场均14+8,并且入选全明星。
而这都始于巴克利放狠话时姚明前五场仅仅场均2.6分2.8犯规。
如今,杨瀚森生涯开端也不那么耀眼夺目,我们自然无法拍胸脯保证他之后会有如同姚明一样的发展,但我们也该像斯波所说的那样,给时间以信心,让时间来回答。
(NBA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