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波兰在与白俄罗斯接壤地区加紧军事部署，欧洲最后一片原始森林——比亚沃维耶扎森林（Białowieża Forest）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研究人员警告，波兰的边境防御建设可能破坏这片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的珍贵生态系统，甚至改变人类与自然的关系。
波兰-白俄罗斯边境屏障的一部分。
比亚沃维耶扎森林横跨波兰东部与白俄罗斯西部，拥有上千种动植物，包括约800头欧洲野牛，被视为“欧洲的亚马逊”。这片森林历史悠久，远早于现代国界的形成。然而，近年来的地缘政治紧张让它陷入了人类的军事逻辑中。
自然保护（2000年）标示沿波兰-白俄罗斯边境418公里森林地点。
自2021年起，白俄罗斯领导人卢卡申科被指利用移民制造边境危机，促使波兰在2022年沿线修建了186公里长的围栏。俄乌战争爆发后，波兰进一步加速“东方盾牌”防御计划——这一耗资24亿欧元的工程计划到2028年覆盖与白俄罗斯及俄罗斯加里宁格勒州接壤的700公里边境，被媒体称为“图斯克防线”。
但这一防御工事却引发了环保学者的强烈担忧。生态学家卡塔日娜·诺瓦克（Katarzyna Nowak）指出，修建边境公路和屏障正在切断森林的生态联系。“比亚沃维耶扎森林沿边界延伸53公里，其中约10公里属于国家公园，暂时免于铺路，但其余40多公里的道路正在建设中。”
研究显示，新建道路和围栏阻碍了野生动物的迁徙与基因交流。早在2014年，野猪还能自由穿越边境；而到2022年，监控录像显示，一只狍子和一匹狼已被围墙困住。诺瓦克警告，道路施工和车辆活动也可能导致“路杀”事件频发，尤其对青蛙、蛇等小型动物影响严重。
欧洲野牛
部分学者认为，波兰应考虑以自然方式强化防御——例如恢复湿地和森林带，以构建“生态防线”，而非依赖水泥与铁丝网。“道路不仅让边境变得更易通过，也让敌人更容易找到入口，”诺瓦克直言。
除生态影响外，军事化也正在改变当地居民与自然的关系。由于边境地区常年被封闭，人们进入森林的机会大幅减少，研究人员指出，这将削弱民众与自然的情感联系，影响未来森林的管理理念。
比亚沃维耶扎森林，曾是欧洲科学家研究野生动物行为的圣地，如今却被沙车的轰鸣声和铁丝网切割成碎片。正如诺瓦克所言：“我们不仅在筑起一道墙，更是在隔绝人与自然的连结。”
文章来源：法新社 Bialowieza Forest at threat from military tensions along the Poland-Belarus bor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