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田里忙活?地里的老把式
现在,你如果回村里或去农村走一走,会发现一个普遍的现象:庄稼地里忙活的,大多是我们的父辈和祖辈,是那同一茬人。他们跟土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是有感情的。
现在种地的主力军,年纪都比较大了。有些地方的调研显示,务农的主力集中在51岁到70岁这个年龄段,他们占了种地人群的很大比例。这些老人常常会问一句让人心酸的话:“咱这帮人再种一二十年,以后谁来种地呢?”。
城市发展越来越快,村里的青壮年劳动力大部分都跑到城里去了。村里留下的,多是那些出不去的老人、妇女和小孩,导致农村劳动力严重短缺,种地的人越来越老。在很多老人眼里,他们可能就是最后一茬种地人了。
年轻人为何不愿种地?
年轻人为什么宁愿去城里打工,也不愿回家种地?说白了,这是算了一笔经济账和眼前账。就是种地实在太不划算了,收入太低。
以玉米为例。根据市场行情,2024年底,全国玉米的平均价格大约是每吨2116元,而一万斤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玉米,却换不来一部主流品牌的新款智能手机。
今天看到一个新闻,确实心里不是滋味,一个农民小军(化名)投入了无数力气、金钱甚至健康种出来的粮食,一斤连一块钱都卖不到。他算了算,一年到头,种地卖粮食的钱也就一千来块,还不如去城里干几天活赚的多。
这种巨大的城乡收入差距,让年轻人做出了理性的选择。在城里打工,哪怕收入低一些,也比在土地上忙活几个月强。对于农民个体来说,他们要考虑家庭的吃穿用度、医疗教育,这些都需要钱。种地的成本还在不断上涨,比如种子、化肥、农药等价格都在涨,这进一步挤压了种粮食的利润空间。
这种年轻人不种地的趋势,带来的影响是很深远的,不仅仅是粮食问题,更是整个乡村的生存问题。
乡村正在空心化:大量的青壮年离开,村庄里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老。
土地被资产化:很多人虽然自己不种地,但也不愿意把土地租出去。为什么?因为他们心里有期待,尤其在靠近城市的地方,很多人盼着“万一明年就占到了呢”。在他们看来,土地不再是生产庄稼的地方,而变成了一种可以等待补偿的资产。这种心理让很多好地宁愿荒着,也不愿意承包给别人。
候鸟式打工:很多农民工在城市找不到长期工作或无法落户,只能每年在工作地和老家之间来回跑,形成了候鸟式的迁移。等他们年纪大了,城里活儿不好找了,虽然回到了乡村,但他们大多也不愿意回到农田,而是选择在附近找一份收入稍微低一点的工作,因为种地还是不划算。
面对谁来种地这个时代难题,核心思路就是:让种地变得更专业、更有效率,让种地人能赚到钱。
主要的办法,就是让专业的大户和组织来种地,同时帮扶那些想种又种不好、种不动的普通农民。
鼓励那些有能力、想种地的农民成立家庭农场或合作社,把分散的小块土地集中起来,进行大规模、专业化的种植。这样做的好处是,规模大了,生产效率高了,成本也降下来了。
国家也通过农业支持保护补贴等政策,专门向这些新型的、大规模种粮主体倾斜,鼓励他们多种粮食。这种补贴也确实能激励大户扩大粮食种植面积。
对于那些离家在外打工、或者年纪大了种不动地的农民,可以把土地委托给专业的服务组织管理,这被称为土地托管。农民不需要自己操心,只需支付托管费,土地还是自己的,收成也是自己的。
比如安徽亳州的郭中平,她把地全程托管给专业组织后,丈夫就不用在农忙时从外地赶回来,省了路费和误工费。这种全套的服务(包括供、耕、种、管、收、售),能让农民增收15%到20%。
不只是卖粮食,还要把农产品的产业链拉长,让它们更值钱。国家鼓励发展农产品加工业,比如把小麦变成几十种不同的面粉、面包等。
未来的农业,不再是靠人力弯腰弓背地苦干,而是要靠规模化、专业化的新农人来打理。只有让种地变成一个有奔头、能赚钱的行当,才能真正吸引年轻人回来,让土地有人种、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