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我们悼念杨振宁时,我们真正悼念的是什么?是一个时代——那个时代相信科学能够超越政治,相信人类对真理的追求本质上是相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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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存在一个能同时凝视创造之箭箭尖与箭尾的观察者,那一定是杨振宁。
这位刚刚以101岁结束地球之旅的物理学家,用整整一个世纪向我们演示,人类理性的触角能延伸多远。
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当今世界既充满希望又危机四伏,只需看看杨振宁的一生。这位以101岁高龄辞世的物理学家,人生轨迹就是一部缩微版的地缘物理史。
是的,我说的是“地缘物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量子力学与地缘政治早已纠缠在一起,而杨正是这种纠缠的化身。
理解杨振宁的贡献,只需要想象一个场景:他与米尔斯在1954年写下的那组方程,如同发现了所有物理现象共用的基因序列。
当时看来是数学优雅的抽象游戏,半个世纪后却成为标准模型的基石。这好比有人在上世纪50年代就画出了智能手机的架构图,而我们要等到21世纪才理解其全部含义。
杨振宁几乎是唯一一个既与爱因斯坦在同一所研究院交谈过,又亲眼见证中国成为量子计算竞争者的科学家。他出生于1922年的中国,那是一个连基本电网都不健全的国度,却最终在21世纪帮助这个国家搭建起理解宇宙基本力的理论电网。
而今他的世纪结束了,但他帮助揭示的宇宙乐章才刚刚揭开序幕。在这场探索中,重要的不是你来自哪个国家,而是你是否愿意加入这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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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与李政道1956年的论文,是物理学史上最大胆的猜想之一。
他们质疑的不是某个具体理论,而是自然法则最基本的预设——对称性本身。这需要某种罕见的勇气:既要有孩子拆解钟表的好奇,又要有钟表师重组齿轮的严谨。
爱因斯坦时代与量子计算时代之间,其实只隔着一个世纪的生命。
当杨振宁与李政道在1957年推翻宇称守恒定律时,他们不仅重塑了物理学,更无意中创造了冷战中罕见的“纠缠态”。
两位华人科学家在美籍身份下获得诺贝尔奖,这在地缘政治上的震荡不亚于在微观世界发现的对称性破缺。
杨振宁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与爱因斯坦讨论物理的年代,基础科学还保持着某种纯粹性。当时的美国有勇气根据科学本身的价值颁奖。
然而现实是,我们正在进入一个“部分脱钩”的世界。在杨振宁去世的这个世界里,芯片代替了思想成为战略资产,出口管制代替了学术交流。但请记住:没有任何防火墙能够阻挡宇宙的深层规律,而最先理解这些规律的人,永远是那些保持开放的系统。
杨振宁用世纪人生展示的终极悖论是:理解宇宙最深刻的规律需要完全开放的合作,而地缘政治却越来越走向封闭。他的杨-米尔斯方程就像一份开源的宇宙代码,但现实世界却在忙着建立技术防火墙。
所以,当我们悼念杨振宁时,我们真正悼念的是什么?是一个时代——那个时代相信科学能够超越政治,相信人类对真理的追求本质上是相连的。
杨振宁的世纪告诉我们,要么我们一起探索宇宙奥秘,要么我们一起在黑暗中摸索。在这个量子纠缠的世界上,没有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