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以来,我把彩虹视作头等幸运的象征。它是随机的、不确定的,所以我笃定它的出现是好运的暗示,而非天然的馈赠。
它经常来得突然,前一秒还是狂风暴雨的天,下一秒就破开云层出现。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和被美击中的感叹。
偶然性总是让人好奇,于是人类关于彩虹的解读从未停息。在北欧神话里,它是连接人间与神界的桥梁;在中国传说中,它是女娲补天的五色石发出的彩光;在希腊故事里,它是女神的信使,出现即是神谕;而在科学解释中,它不过是阳光在水滴中的折射与反射。
但它真正出现时,光学原理都溶解在天边,没有人会对着彩虹计算入射角。科学也许能解释得清色彩的诞生,却计算不出它于每个人的意义。
梭罗曾说,漫长隐居生活中,他一直像一条海豚一样自在地活着。但是当看到瓦尔登湖被彩虹映照,整个世界变成色彩斑斓的水晶,他也会心生感慨:“倘若那彩虹持续时间长一些,它也许会把我的事业和生命都染成彩色。”
彩虹的存在是必要的,人生需要一些短暂而又恒久的瞬间。我们凝视彩虹,如同仰望命运给予的隐喻。正因转瞬即逝,所以格外动人。你知道它很快会消失,于是看得格外认真。
它像是一种理想、一种价值,又或一种信念。可能会碍于生活而湮没在庸碌之下,但当你在某个暴雨天后抬起头来,你还会在天边看到它。
我心里那道淡淡的彩虹,随着岁月渐长,色彩越来越浓烈,越来越鲜艳,一直到今天,我从未将其迷失。暴雨之后,挂在天边的彩虹容易消失,但是人心中的彩虹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因为它和希望本身一样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