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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刺鼻的尿味混着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妈妈歪坐在床边,对着穿衣镜咯咯傻笑,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反复往脸上涂抹着淡黄色污渍。我伸手阻拦,她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尖利的指甲在皮肤上划出三道血痕。
这样的场景,在妈妈确诊阿尔茨海默病后,成了每天必修的 “功课”。
当最亲的人被疾病吞噬记忆,我们该如何守住这份血脉相连的羁绊?今天为大家分享一位儿子的真实记录,他用文字讲述了一段充满挑战的照护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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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初现:被忽视的危险信号
最初,异常总是藏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
妈妈开始频繁忘记日常事务:烧水壶在厨房嘶鸣十分钟,她却在阳台浇花;刚锁好的家门,转身又掏出钥匙反复插拔;午饭吃了两个包子,半小时后举着空碗问 “饭好了吗”。
直到那天在超市,广播循环播放寻人启事、调监控后,我们才在地下车库角落找到她 —— 她蜷缩在消防栓旁,塑料袋套在头上当帽子,对着通风口喃喃自语:“这顶新帽子真好看。”
家人总说 “老糊涂正常”,只是年纪大了,脾气怪了些,甚至在社区义诊时拒绝进行认知评估。
可当她把洗衣粉当奶粉冲给小孙女,把存折塞进微波炉 “加热”,我们才终于攥着颤抖的手,挂了三甲医院的神经内科号。
确诊时刻:生活轨迹的彻底扭转
医院诊断书上 “阿尔茨海默病,中度”的字样,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医生推了推眼镜:“不可逆,只能延缓。”于是,我辞掉干了八年的项目经理工作,退掉在北京租的房,带着妈妈回到县城老宅。
照顾初期的日子,每一分钟都很难熬:她把我认成送快递的小伙子,攥着门把手要 “赶走陌生人”;凌晨两点在阳台摇晃栏杆,说 “要去接小孙女放学”;把降压药混着蜂蜜水当糖水喝,指着药盒大喊 “毒药”。某个深夜,我被厨房的响动惊醒,看见她正把洗洁精挤在馒头上:“这是老天爷赏的棉花糖,可甜了。”
月光照着她满足的笑容,我站在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第一次尝到了无助的滋味。
日常的挣扎:不是每一天都值得记录
照顾妈妈的日常,充满了数不清的难题。
日常的照顾,很快变成了一场漫长的消耗战:她会把喂进嘴里的饭吐在我手背上,转眼又哭闹着要吃饭;大小便失禁后,死活不肯换裤子,说 “这是仙女裙”;暴躁时抄起水杯砸电视,玻璃碴就溅在我脚边。有天回家,整面白墙被她用口红、鞋油涂满扭曲人脸,顺着墙面一直画到了地面。
去年冬天,保安凌晨打电话:“你妈穿着单衣在小区门口!” 我冲下楼,看见她冻得发紫的嘴唇还在念叨:“我要去月亮上找孙女。”
她的手机里有 27 个通话记录,全是误拨的 110 和陌生号码。
装监控、换密码锁、请住家护工,每月花销过万却收效甚微。
我开始感到疲惫、焦虑、孤独,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角色错位:亲情关系的重新定义
随着病情发展,妈妈和记忆里的样子越来越远。
她不再是那个严厉、坚强的母亲,我也不再是那个可以依赖她的小孩。
曾经无所不能的她,如今连筷子都拿不稳;过去总嫌我衣服穿得少,现在对着我喊 “你是谁”。这种身份的倒置,让我常常无所适从。
收拾旧物时翻到泛黄照片:我举着风筝,妈妈笑着把我抱上肩头。那时她的眼睛多亮啊,现在却总是空洞地望向远方。
辞职那天,老板拍着我肩膀说 “理解”,转身就把项目交给新人。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倒影里自己通红的眼眶,突然发现我的鬓角不知何时也冒出了白发。
某个凌晨三点,监控画面里妈妈在院子里徘徊,用树枝在泥土地上反复刻着 “1”。我悄悄跟着,看她佝偻的背影在月光下单薄得像一片枯叶。
有时候我会崩溃。她睡着后,我会一个人哭。
但偶尔她也会突然清醒:那天暴雨倾盆,她躲在衣柜里发抖,我钻进去抱住她,她突然摸着我的头发说:“别怕,妈妈在。” 熟悉的温度从头顶传来,我想起了儿时打雷躲在母亲怀里的安全感。
生命终章:记忆消逝,爱却永恒
妈妈的病情急转直下,最后半年只能卧床。
我每天五点起床,用破壁机把饭菜打成米糊,每隔两小时给她翻身,医院成了第二个家。缴费窗口永远排着长队,缴费单上的数字比上个月又多了一排,药盒摆满床头柜。
直到那一天清晨,她安静地离开了。没有痛苦,也没有告别。
在整理母亲的衣服时,我在一件旧外套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要保护我的小儿子。”墨迹模糊,似乎被水浸湿过。
我站在她的墓前,山风掠过麦田,我摸着墓碑上的名字突然明白:即便记忆被疾病吞噬,血脉里的牵挂永远不会消失。
阿尔茨海默病不是浪漫的 “时光倒流”,而是漫长的消耗战。它夺走患者的尊严,消磨照护者的耐心,撕碎原本平静的生活。
照顾亲人不是英雄壮举,只是本能驱使下的咬牙坚持。
凌晨三点的崩溃、掌心的伤口、银行账户的赤字,这些都不是软弱的证明。在遗忘的深渊里,爱是唯一不会沉没的舟!
我们将持续关注这一领域的最新进展,为您带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和资讯。让我们携手努力,共同为阿尔茨海默病的治疗贡献智慧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