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校长艾伦·加伯接受NPR采访， 回应对特朗普政府诉讼的多个相关问题

哈佛大学校长接受NPR采访，

回应对特朗普政府诉讼的多个相关问题

美国特朗普政府以哈佛大学未能根除所谓“校园反犹太主义”等理由，从4月起陆续冻结了对该校超过20亿美元的拨款以及合同款项，并在上周宣布取消该校招收国际学生的资格，哈佛大学因此正式发起对特朗普政府诉讼。哈佛大学校长艾伦·加伯在接受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ational Public Radio）著名节目《Morning Edition》记者采访，回应涉及这些诉讼的多个相关问题。

NPR记者：哈佛大学的校长艾伦·加伯处于新闻的焦点。特朗普政府削减了对这所大学的资金，并表示国际学生可能…… 不能再在这里学习，这将使哈佛大学四分之一的学生群体消失。该校已经提起了两次诉讼。我们来到波士顿，在WBUR的演播室与加伯校长交谈，探讨这些诉讼以及它们引发的关于这所大学和其他大学在美国社会中地位的更广泛问题。

校长先生，如您所知，特朗普政府对哈佛大学采取了一系列行动。他们以多种不同方式切断了拨款，最近还命令所有国际学生离开该校，转去其他大学或回国。在您最近的…… 关于此事的诉讼中，您很快指出，这实际上并非针对国际学生，而是一种报复行为。您认为真正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校长：在我看来，联邦政府特别指出我们需要解决反犹太主义问题，但它也引发了其他问题，包括言论问题。还有人声称我们缺乏观点多样性，也有人指责我们未能更广泛地遵守有关歧视的法律。对于其中一些问题，我们已经明确表示，我们认为确实存在问题，我特别要强调言论问题。我们认为，如果尤其是在研究型大学，学生不敢自由表达自己的想法，教师在谈论他们所教授的科目之前必须三思，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这是我们需要解决的一个真正问题。尤其令人担忧的是，当一些人认为自己的观点不受欢迎，而政府和其他人表示校园里的保守派太少，他们的观点不受欢迎时，如果情况属实，这就是我们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

记者：这是真的吗？

校长：我认为我们从一些人那里听说他们确实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们当然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这意味着要改变社区中的观点，让不同的观点更受欢迎，这包括说话技巧和倾听技巧。所以联邦政府提到了其中一些方面，正如我所说，我们同意我们绝对需要解决其中一些问题。令人困惑的是，他们为解决这些问题所采取的措施，甚至没有针对他们认为造成问题的同一批人。为什么要切断研究资金呢？当然，这会伤害哈佛大学，但也会伤害国家，因为毕竟研究资金不是一份礼物，研究资金是提供给大学和其他研究机构来开展联邦政府指定为高度…… 优先的工作。这是他们希望完成的工作，他们付钱让这项工作得以进行。停止这项工作对国家没有帮助，即使它惩罚了哈佛大学，而且很难看出这与反犹太主义之间的联系。 

记者：如果您看不到联系，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您认为政府真正在做什么？政府是试图损害、摧毁还是掌控您的大学？

校长：我不完全清楚其动机是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人在进行一场文化斗争。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政府行动的驱动力，他们不喜欢校园里发生的事情。他们有时不喜欢我们所代表的东西。我可以告诉您的是，哈佛大学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机构，比这个国家还要古老。只要有美利坚合众国，哈佛大学就一直认为其作用是为国家服务。我相信我几乎可以代表其他每一所大学说，这也是我们的目标。这就是为什么只要有人在某种程度上希望看到这些大学被打压…… 我认为他们的火力用错了地方，因为我们在让国家乃至世界变得更美好方面有着共同的利益。 

记者：在切断您接收国际学生能力的信中，国土安全部提出了多项指控，包括说你们哈佛大学公然拒绝提供有关国际学生的所需信息，还说你们忽视了关于他们的后续问题。这些说法有属实的吗？

校长：据我所知，这些都不属实。顺便说一句，正如您之前指出的，这显然是……诉讼的主题，所以我们一直努力完全依法遵守政府提出的要求。 

记者：您能在法庭上证明您提供了信息吗？我相信您的诉讼要提供了信息。

校长：我相信我们已经依法提供了充足的信息。

记者：在宣布您将失去接收国际学生权利的同一份声明中，国土安全部能够将…… 其与哈佛大学自己的一份文件联系起来。这是校务委员会给您的一份报告，所以是您的委员会在调查哈佛大学的问题。我通读了这份文件，里面有很多关于这里出问题的指控。我的目光落在一句话上，我把它记了下来，现在读给您听：自秋季以来，哈佛的三个不同派别一直在争斗，迫使大学的不同领导发表声明、进行投资或撤资、雇佣或解雇人员、处理或不处理文件、处分或不处分学生。这是您自己的委员会对这所大学的描述，您如何定义这个问题呢？

校长：嗯，显然在那段时间里校园内存在巨大的分歧。在那段时间里，教师和学生在大学应该做什么的问题上存在分歧。但那份报告的主要目的是确定我们面临的问题，特别是与我们的犹太和以色列学生有关的问题。他们进行了深入研究，听取了很多人的意见，举行了数十次听证会，并整理出了他们认为关于校园里人们基本上如何看待这些问题的全面情况，这些问题不仅涉及犹太和以色列学生，还涉及教师、工作人员以及更广泛的社区。他们的工作提出了一系列建议，我不仅非常重视他们对问题的识别，也非常重视他们提出的关于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建议。其中一些建议我们已经采纳，一些我们目前正在落实，但我确实认为我们在这方面存在一个真正的问题，或者说曾经存在一个真正的问题，我们已经做了很多来解决它，并且我们会继续努力。

记者：您会说您校园里的反犹太主义情况比…… 美国其他任何地方更好、更糟还是差不多呢？ 

校长：我认为在过去一年里，我们校园在这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这是我从许多教师、工作人员和学生那里听到的。将校园里发生的事情与国内其他地方进行比较有点困难，因为表现形式可能不同。据我所知，我们的暴力事件要少得多，在我们校园里几乎闻所未闻，破坏行为可能也少得多。我们一直在应对的反犹太主义和反以色列偏见的主要表现与社会排斥有关，与…… 回避有关。如果一个学生坐在餐厅的桌子旁，与不认识他的其他学生进行愉快的交谈，而当其他学生发现这个学生是以色列人时，如果他们拒绝继续与他交谈，我们就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这对我来说是我们所经历的最令人不安的方面，并且在那份报告中也有所强调。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试图解决的问题可能需要与我们在全国其他地方不同的解决方案。 

记者：这是您试图大规模做的事情的一个小例子吗？您…… 希望允许各种想法存在，但您希望人们能够文明地相互交流。 

校长：不完全是这样。我们希望人们能够相互讨论困难的话题，尤其是当他们有分歧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处于一个回音室中，我们社区的每个人都需要听取其他观点。另外，这就是为什么对我们来说，能让国际学生来到我们校园如此重要的原因之一。他们来自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经历、不同的语言，他们为我们的环境做出了很多贡献，并且能让其他人开阔思维。

记者：这就是…… 您在诉讼中说没有国际学生（他们占学生总数的四分之一）哈佛大学就不再是哈佛大学时的意思吗？ 

校长：绝对是。

记者：您认为有国际学生在这里对美国本土学生有益。

校长：绝对是，而且不仅对其他学生有益，对我们社区的其他成员也有益。哈佛大学是一所美国机构，但也在全球范围内积极参与事务，我不想改变这一点。这符合大学的利益，也符合国家的利益。

记者：对于像我和您来自国家中部地区的人，正在听我们谈话，可能会想“我真的与此事无关，我没上过哈佛，也不会送我的孩子去哈佛，我不太喜欢哈佛，这似乎是关于另一类人的事情，哈佛活该，或者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没多大关系”，您会对有这种…… 想法的人说什么呢？ 

校长：我会请他们多了解一点，不仅是关于哈佛大学，还有像哈佛这样的大学，也就是研究型大学。我们大学的核心是教学与学习。这对我们所做的事情至关重要，但实际上，如果您看看大学的活动，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关于研究的。有很多发现来自哈佛大学和其他研究型大学，比如在癌症及各种癌症治疗方面的进展。我们的一位教员刚刚因导致发现GLP-1药物的工作获得了突破奖，这种药物正在彻底改变我们治疗肥胖症、糖尿病和许多其他疾病的方式。我们的另一位教员今年因在基因编辑方面的进展获得了突破奖，基因编辑已经被用于治疗疾病。这是我们所做事情的很大一部分，每个人都从像我们这样的大学的研究工作中受益。而且这不仅仅是关于哈佛，我认为记住这一点很重要。政府已经开始并正在考虑的各种变革，包括大幅削减国立卫生研究院和国立科学基金会的资金，将影响所有研究型大学，并将对美国保持科学前沿地位的能力产生真正的影响。 

记者：当特朗普总统本周表示哈佛大学的……拨款应该转而给职业学校时，您对此有何回应？ 

校长：我会说联邦政府有权通过预算程序重新分配资金，但要问的问题是，他这样做试图解决什么问题呢？以赠款和合同形式流向研究型大学的资金，几乎是我们获得的所有联邦支持，这些资金用于支付我们应政府要求所开展的工作。所以将其重新分配用于其他用途，包括职业学校，意味着这项工作将无法进行。所以正确的问题是…… 联邦资金的最有效使用方式是什么？您真的想削减研究资金吗？我不太关心它是流向职业学校还是其他项目，比如用于高速公路建设。我认为真正的问题是联邦政府从其在研究上的支出中获得了多少价值。有大量实际研究表明，美国人民从中获得的回报是巨大的。 

记者：在阅读国土安全部关于哈佛大学的声明时，有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让这成为一个警告”。他们在谈论对哈佛大学的行动。“让这成为对全国所有大学和学术机构的一个警告”。我想知道您是否同意这种说法，即这一事件实际上是对全国所有大学的一个警告。 

校长：嗯，他们这么说了，我不得不相信，而且我自己也重复过，我与之交谈过的其他大学的领导也是这样理解的。这是一个警告，他们认为这传达了一个信息，即如果你不遵守我们的要求，就会有这样的后果。

记者：如果您要给其他大学一个警告，您会怎么说呢？

校长：我们需要坚定地致力于我们所代表的东西，而我认为我能代表其他大学说，我们所代表的是教育、追求真理、帮助培养人们拥有更美好的未来。我们自己的学生，希望我们的学生从我们的机构毕业后，最终能走出去为世界服务。归根结底，我们致力于创造和传播知识，为我们的国家和世界服务。当我们在这方面失败时，我们就可以预料到会受到攻击。所以首先，我认为我们都需要加倍致力于国家和…… 世界的福祉，我知道我的同行领导们完全认同这一点。 

记者：校长先生，非常感谢您抽出时间。谢谢。

（李志民根据网络视频整理，图片为该视频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