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绍兴,一座巨大的迅哥儿迪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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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在百草园和三味书屋遇到捧着脸颊的迅哥儿时,千万别怀疑。

一直被称为「真江南」的绍兴,在最近这一两年,玩出了新梗,我家后院里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

绍兴现在会遇到很多人,一个是迅哥儿,另一个也是迅哥儿,这里让中国人实现了夙愿,打造了一座属于自己的「文学迪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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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迪士尼怎么比得上迅哥儿的精神力量。

用更时髦一点的话来说,绍兴成为了一座巨大的鲁迅“痛城”(痛城一词是ACGN文化衍生的网络用语,指通过大规模动漫IP元素与城市景观融合,形成具有文化标识度的城市现象。)

作为撑起了江浙文人和诗词半壁江山的绍兴,鲁迅就是这座城最大的精神与形象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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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草园,你不仅能看到碧绿的菜畦,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还一定找得到一只托腮的迅哥儿,准备在课桌,刻个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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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

在鲁迅故居,能看见捧着《新青年》的迅哥儿,仿佛听见他说希望青年们可以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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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仓桥直街,也能抓到好几只形态各异的迅哥儿,“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面要上天” ,怼起人来,鲁迅连自己也是不放过的。

整个绍兴城,还有好多好多。

毕竟,这里是鲁迅的家乡,小时候第一次对绍兴有了兴致,也正是来自课文《社戏》。

“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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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文化史的无数个高光时刻里,这个城市从未缺席。

陆游的《钗头凤》,诗人那个浪漫又悲伤的爱情故事,发生地,在绍兴。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李白在天姥山上的梦吟,也是在绍兴。

绍兴,委实不止一座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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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期,这里称越州,李杜元白,于这里留下名篇千古。

更不用提痛城的灵魂,周树人——鲁迅。

当然,也不只是名仕,绍兴的古镇们,更是有着低调却厚重的人文底蕴。

三味书屋的静谧,茴香豆的回甘,乌篷船的轻巧,让绍兴一直保有着本身的风骨和意境。

眼下,是一年当中绍兴极美的时候之一。

据说五一这里人人人人人,大家讲段子说本来五分钟从百草园走到三味书屋,五一假期走了两个小时。

那么不如此时出发,去看看这座在众多江南古镇中,不争不抢,却独树一帜,无法复制的,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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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绍兴,城在水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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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之前叫会稽,后来叫越州,直到北宋末年,颠沛逃亡的宋高宗从南京一路逃到温州。

其和谈后,宋高宗改元“绍兴”,“绍”是继承、“兴”是复兴,又把当时驻跸所在的越州也改了这个名,便是今天的绍兴。

绍兴的古街,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河里,悠长的石板街上,一条条老街沿着河岸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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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是念念有词的绍兴人,河里是推波前行的乌篷船。

这里的人家户户枕河而居,城内有着典型的一河五街格局,所以绍兴又被称为“水之城”,正所谓“城在水中立,水在城中行”。

绍兴城的风情,大多与水相连。有水的城啊,总之是迤逦。

譬如水乡戏台,大都构筑在土地庙之类寺庙前的河上,故称“河台”,前文里说的鲁迅先生的《社戏》,就是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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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乌篷船。

来游绍兴古城的,基本没有不雇乌篷船的,乌篷船两头尖翘,船舱覆盖半圆形船篷。篷用竹片编成,中夹竹箬上涂桐油黑漆,绍兴方言称黑为“乌”,故称“乌篷船”。

雇上一叶乌篷,在碧波潋滟的古鉴湖上泛波,若是能赶上烟雨蒙蒙的雨天,更有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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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譬如,各式各样的桥。

有水的地方就有桥,要知道,绍兴平均每1000平方米就有6.3座桥,是苏州的2倍,是威尼斯的5.5倍。

还有,那些依水而生的古镇们。

当很多江南古城已经被商业侵染的时候,唯有绍兴把古镇的文化传承做成了全国的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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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安昌古镇,也是浙江省第一批公布的历史文化名镇。

“碧水贯街千万居,彩虹跨河十七桥”,是大家给安昌的美誉。

安昌镇,在古城绍兴一隅,安宁恬静,初看平淡无奇,再看却别有风味,这里没有丝毫喧嚣和浮躁,只有江南水乡的婉约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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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中墨绿河水逶迤蜿蜒,小桥千姿百态,间隔都能见着好几个戏台。

另外,还有柯桥古镇陆游东浦古镇,都有着让人流连忘返的慵懒和独特的文化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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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于那些城里古韵风情的历史街区,光是名字就甚是好听了。

“西小河沿”“仓桥直街,哪一个不是细腻得像掰碎了揉腻了的甜。

古街上的古民居大多是台门故居,石级台阶,黑漆大门,青砖粉墙黛瓦,绍兴老街的台门很多,素有“绍兴城里十万人,台门足有三千零”的说法。

徜徉在这样的古城街道上,时光仿佛停止。

纵横的流水给城市带来了古老而浪漫的诗意,也让我们看到了老绍兴人的生活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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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菜回家的中年夫妇,河边捶打衣服的阿婆,还有放学在石桥上奔跑着追逐的孩子们,以及在河岸边抱着画板写生的外地艺术家。

千年的历史积淀,在这座古城烟火气的日常里安顿下来,不张扬不嚣张,而是静静地生长。


「在绍兴,人人皆顶流」

是啊,绍兴本不张扬,可耐不住这里的文化名人们,个顶个的都是头部顶流。

首位大IP就是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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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故里,是来绍兴游玩的人必去的地方

1881年的9月,鲁迅在绍兴出生,因为不愿被称为绍兴师爷,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绍兴人,但三味书屋、百草园,包括孔乙己念念不忘的茴香豆,这里各处都是他的印记。

鲁迅的故居,市内东昌坊口新台门内,是鲁迅家早年的住处,鲁迅的童年和少年都在这里度过。

而同时,还有一个鲁镇,在柯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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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绍兴的历史上并无鲁镇这个小镇。

这是鲁迅对东浦、樊江、东关、皇甫庄、安桥头等几个水乡小镇儿时记忆的一个艺术的文本概括。

它只是存在于小说中的一个书面的水乡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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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鲁镇,是复刻了鲁迅笔下的场景,那些记忆中的文字所对应的原型,我们几乎都可以找到。

在鉴湖之侧,喝一杯绍兴老酒,看一看三味书屋,品一品茴香豆,也算是走进了鲁迅的过去。

鲁镇是复刻的,沈园却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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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绍兴,不得不提沈园。

沈园,本是南宋时一位沈姓富商的私家花园,初成时规模很大,占地七十亩之多。园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树成荫,满满的江南景色,是绍兴历代众多古典园林中唯一保存至今的宋代园林 。

它的浪漫和名气,在于陆游数十年如初的爱和情意。

陆放翁和表妹唐婉充满遗憾的爱情故事,就在沈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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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是绍兴人,和唐婉成亲后,感情极佳,但陆游的母亲棒打鸳鸯,被迫与唐婉分开。

数年之后,他在沈园与唐婉重逢,此时的唐婉已经嫁作他人妇,陆游非常伤心,走在一块墙壁边,拿来笔,一气呵成了那首著名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放翁的情意难托,都在这沈园的一草一木,和游园惊梦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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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在这面墙,书下他的情意


而绍兴的名仕们啊,又哪里只得一枚钗头凤。

凭借王羲之的一纸《兰亭序》,绍兴的兰亭成为书法爱好者们的朝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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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梦境中游历的天姥山,也是在绍兴的新昌。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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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谓,绍兴走一圈,名仕们的故事,可以拼凑出中国的一段文学史。


「在绍兴,喝一辈子黄酒」

而来到绍兴,不好好喝上一顿黄酒,是断然走不了的。

可来到这里的小伙伴告诉我们,喝了第一顿,就想喝第二顿,第三顿,然后不想离开绍兴了。

绍兴人常说的是:「水是酒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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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湖,这方从会稽山三十六溪奔涌而来的活水,是绍兴黄酒的灵魂。

自东汉太守马臻筑鉴湖,咸卤退去,稻米丰饶,一汪清冽的湖水便成了酿酒的天赐秘方。清代学者梁章钜曾断言:“他府皆仿绍兴酿酒,然水不同,味即远逊。”  

绍兴黄酒的滋味,是江南风土的浓缩,一到了冬日黄酒酿造的季节,绍兴就成了会稽。

乌篷船头一壶酒,曲水流觞一盏茶,连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也要用几粒茴香豆配一碗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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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一块热气腾腾的梅干菜捂肉、抿一口大闸蟹膏黄、再饮一口冰镇的黄酒,冰火两重天的口感,浓郁的刺激,正是绍兴这座城市厚重的滋味所在。

甜、酸、苦、辣、鲜、涩,六味在酒中微妙平衡,老绍兴人喝酒,讲究“咪一口”——唇齿轻触,酒液滑过舌尖,任由滋味层层绽放。

作家曹聚仁说:「吃到醺醺,陶然心境油然而生。」

没错,微醺也正是绍兴这座城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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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飞飞,老酒咪咪,王羲之的笔墨、陆游的诗句、鲁迅的乡愁,终化作寻常巷陌的一缕酒香。

当我们走进绍兴,和迅哥儿合完影,吃完茴香豆,可以在黄昏时分, 等老酒馆的灯光次第亮起,和绍兴人一起端起温热的酒盅。

这一刻,千年时光皆在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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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那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