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源头行动”到“教义行动”——击沉“提尔匹茨”号战列舰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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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4月1日,希特勒抵达威廉港德国海军造船厂参加“提尔匹茨”号战列舰的下水仪式。

“提尔匹茨”号是德国海军建造的第二艘俾斯麦级战列舰。该舰于1936年11月2日,在威廉港德国海军造船厂铺设龙骨;1939年4月1日下水,舾装工作在1941年2月完成,该舰随即被编入德国海军舰队。在那之前,英国皇家空军已经用双发的“汉普顿”和“惠灵顿”式轰炸机发动了多次空袭。不过,这艘强大的德国战列舰的建造工程并没有因为这些轰炸而受阻。该舰在开始海试之前,又遭到英军的两次空袭,但影响也不大。

在1941年里,“提尔匹茨”号的2065名船员在舰上接受了执行各种任务的训练。1941年5月5日,阿道夫·希特勒亲自视察了泊于哥德堡港的两艘俾斯麦级战列舰,哥德堡港是以前波兰的格丁尼亚港,被德国人占领后又重新命名了。11天后,“俾斯麦”号在“欧根亲王”号重巡洋舰的伴随下,奉命从哥德堡港启航前往北大西洋攻击盟军的护航船队。5月27日,单枪匹马的“俾斯麦”号被前来围剿的英国舰队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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锚泊中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该舰因长驻挪威而成为北极航线的最大威胁,盟军因此称其为“北方的孤独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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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匹茨”号战列舰的侧视图与俯视图。

“俾斯麦”号和“提尔匹茨”号两艘姊妹舰是二战德国海军中吨位最大、火力最强的战列舰。这两艘战列舰的标准排水量都达到了42000吨,长度接近250米。虽然两舰都安装有厚重的装甲,但凭借舰内的12座瓦格纳高压锅炉和3台功率强大的蒸汽轮机仍能达到30节的最大航速。两舰的4座双联装炮塔中装备了8门380毫米主炮,12门150毫米副炮,以及16门105毫米、16门37毫米和12门20毫米高射炮,另外还装备了8具鱼雷发射管。此外,舰上还安装了27型和26型搜索雷达,后来换装了一台30型“霍恩特维尔”搜索雷达,并加装了213型“维尔茨堡”火控雷达。舰上还配备有4架阿拉多Ar-196水上侦察机。

1941年11月13日,德国海军总司令雷德尔提议让“提尔匹茨”号在完成试航后,驻防到挪威北部。德国战列舰的存在将迫使英国本土舰队不得不分兵为从冰岛和苏格兰驶往苏联摩尔曼斯克的北极船队提供护航。这样一来,英国舰队将无力染指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挪威。希特勒对此表示赞同,因为在“俾斯麦”号沉没后他曾禁止“提尔匹茨”号冒险出海。1942年1月,“提尔匹茨”号在4艘驱逐舰的护航下启程前往挪威的特隆赫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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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匹茨”号战列舰在护航驱逐舰的伴随下驶入挪威曲折幽深的峡湾内。

与此同时,英国人也获知“提尔匹茨”号及其护航舰队已经出发,因为他们已经能够破译德国人的英格玛密码机。但是由于天气恶劣,英国皇家空军无法采取任何行动。两天后,一架英国侦察机在特隆赫姆发现了这艘德国军舰,但该舰当天就启程前往特隆赫姆北部的法滕峡湾。抵达目的地后,“提尔匹茨”号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抛锚,用伪装网进行了伪装并在舰只周围布设了防雷网。同时,德国人还在峡湾上方的悬崖上构筑了一些高射炮阵地。

两个星期后,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司令部发起了“涂油行动”(Operation Oiled),这是英军对驻扎在挪威的“提尔匹茨”号发起的第一次空袭。由于天气恶劣,英国派出的“斯特林”和“哈利法克斯”轰炸机的空袭行动以失败告终。不过,“提尔匹茨”号对盟军护航船队的攻击也失败了。最重要的一次尝试是1942年3月发起的攻击,代号为“体育场行动”(Operation Sportpalast)。“提尔匹茨”号和护航的驱逐舰只击沉了一艘盟军的商船,随后德国战列舰也差点遭到英国舰载战斗机的攻击。3月13日,“提尔匹茨”号回到了法滕峡湾。在接下来的3个月里,该舰又遭到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的3次空袭,但是都因为恶劣的天气而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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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跳马行动”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和“舍尔海军上将”号重巡洋舰在驱逐舰的护航下驶出挪威的峡湾。

在德国人发起的“跳马行动”(Operation Rösselsprung)中,德国海军几乎所有的大型水面舰艇都被用来攻击两个戒备森严的盟军护航船队,“提尔匹茨”号也从挪威的峡湾中启航出击。英国人认为德国战列舰的威胁非常危险,于是命令将船队解散(PQ 17船队),各船独自航行前往摩尔曼斯克。结果证明这是一个灾难性的错误,因为船队里一半以上的商船被德国飞机和U艇击沉。可见“俾斯麦”号虽然被击沉,但“胡德”号的惨烈结局给英国人留下了难以消弭的心理阴影。加上收到“提尔匹茨”号已经从挪威出击的情报,也就不难理解英国人在恐慌之余的举措何以昏招连连了。

1942年秋天,停泊在法滕峡湾的“提尔匹茨”号进行了保养维护。在此期间,“提尔匹茨”号还差点遭到英国人和挪威人使用 “战车”式人操鱼雷进行的攻击,但这次攻击也因为恶劣的天气无果而终。

图片 “提尔匹茨”号战列舰在演习中使用380毫米主炮进行舷侧齐射。

1943年2月,“沙恩霍斯特”号战列舰抵达挪威增援德国海军,并与“提尔匹茨”号一起对斯匹次卑尔根岛上的英国基地和气象站进行了炮击。在这次被称为“西西里行动”(Operation Sizilien)的攻击中,这两艘战列舰得到了10艘驱逐舰的护航。攻击结束后,“提尔匹茨”号前往挪威的另一个藏身之处:挪威最北端的阿尔塔峡湾的分支卡峡湾。“西西里行动”对挪威的战局发展没有产生什么影响,这时挪威人还给“提尔匹茨”号取了个绰号:“北方的孤独女王”,意味着该舰的威胁显然是不容忽视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对“提尔皮茨”号的空袭都毫无成效,英国人决定冒险使用微型潜艇,即:X级潜艇来攻击德国战列舰,代号:“源头行动”(Operation Source)。1943年夏天,皇家海军第12潜艇大队为此接受了一次专门的训练。参与“源头”行动的6艘X级潜艇将用常规潜艇拖到挪威,因为微型潜艇上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如果仅靠自身的动力航行,艇员们将累得精疲力尽无力他顾了。而且在前往目标的航行途中先由替补艇员驾驶X级潜艇,直到攻击发起前再换成作战艇员来驾驶这些微型潜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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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锚泊于阿尔塔峡湾的分支卡峡湾内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注意布设在该舰外侧的防雷网浮标。

挑选出的X-5到X-10号潜艇都属于英国的X级微型潜艇中的X-5型,均由英格兰的阿姆斯特朗造船厂建造。该级潜艇的水下排水量为30吨,全长51.25英尺(约15.6米)。在水面航行时,由一台42马力的加德纳四缸柴油机推动,最大航速6.5节,航程500海里。在水下潜航时,由一台30马力的布莱克曼电动机推动,水下最大航速为5.5节,航程仅有80海里。测试最大潜深为300英尺(约91.5米)。艇内乘员最初只有三人,包括艇长,驾驶员和轮机员。后来又增加了一名潜水员,并在艇内增设了一个气闸舱,也被称为干湿舱,可供潜水员在水下出入潜艇。为了便于搜索目标,艇内还装备了电磁声呐和陀螺罗盘。

当潜艇在水下被敌方布设的反潜网或防雷网挡住去路时,艇内的潜水员可通过干湿舱离开潜艇,用液压剪在网上为潜艇剪开一个缺口以便通行,潜水员完成任务后再通过干湿舱返回潜艇内。轮机员通常由一名海军士官担任,负责操作艇上的大部分机器,以及所有机械和电气设备的维护。X级潜艇的武器是两个固定在左右两舷外侧的流线型水雷,每枚水雷装填有2200磅(约1000公斤)的阿马托高爆炸药。当微型潜艇潜入到敌舰下方后,艇员可从艇内将两舷的水雷卸下并同时启动其定时引信,水雷沉到舰底海床上的同时,潜艇将立即撤离返航。待到设定时间,定时引信将引爆水雷把敌舰炸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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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汉普郡戈斯波特皇家海军潜艇博物馆展出的X-24号(属于X-20型)微型潜艇,舷侧的半圆柱形凸出物体是可卸下的定时水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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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级微型潜艇三视图(X-5型)。

挪威北部峡湾的天气、潮汐、月相和暗夜时长在9月20日至25日期间最为有利。因此,英国人决定在9月20日开始攻击行动,到时候将由作战艇员换下替补艇员,然后微型潜艇与拖曳潜艇脱离,分头按计划执行任务。英国人计划中的攻击对象除了首要目标“提尔匹茨”号战列舰之外,还有“沙恩霍斯特”号战列舰和“吕佐”号重巡洋舰,大有毕其功于一役的用意。

9月11日,“博纳文丘娜”号(Bonaventura)补给船载着参与行动的微型潜艇和负责拖曳的常规潜艇一起从苏格兰的凯恩伯恩湾出发了,负责拖曳的6艘潜艇分别是皇家海军的“长尾鲨”号(Thrasher),“好战”号(Truculent),“舍尔蒂斯”号(Syrtis),“舍能孚”号(Seanimph),“倔强”号(Stubborn)和“权杖”号(Scepter)。5天前,6艘微型潜艇X-5至X-10号就被吊装到“博纳文丘娜”号补给船上。然后,英国人在这些微型潜艇的两舷上安装了填满阿马托高爆炸药的流线型水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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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海军的“长尾鲨”号常规潜艇拖曳着X-5号微型潜艇向挪威进发。X-5号潜艇进入卡峡湾后可能实施了攻击,因为在2003年发现的该艇残骸上没有找到安装在舷侧的定时水雷。

9月11日16:00,负责拖曳的常规潜艇开始从“博纳文丘娜”号上接管微型潜艇,由“好战号”拖着X-6号潜艇,“舍尔蒂斯”号拖着X-9号潜艇,从设得兰群岛以西75海里处出发了。接下来每隔两个小时,就有一艘微型潜艇被拖离。先后由“长尾鲨”号拖着X-5号潜艇,“舍能孚”号拖着X-8号潜艇,“倔强”号拖着X-7号潜艇出发了。9月12日13:00,由“权杖”号拖曳着X-10号潜艇最后出发。

接下来的四天航程很顺利,12艘潜艇都到达了阿尔塔峡湾以西150海里的指定会合位置。在航行途中,英国人还利用航空照片为每艘微型潜艇确定了各自的目标。X-5号、X-6号和X-7号三艘潜艇将攻击停泊在卡峡湾的“提尔匹茨”号;X-9号和X-10号两艘潜艇将攻击停泊在卡峡湾入口附近的“沙恩霍斯特”号,而X-8号潜艇则攻击停泊在朗格峡湾的“吕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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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头行动”的作战地图。

9月15日晚上,“舍尔蒂斯”号在拖曳X-9号潜艇航行时,用来拖曳的缆绳突然断了。但直到次日上午“舍尔蒂斯”号才发现这一情况,马上调头去搜寻微型潜艇,却只在海面上发现了一些漂浮的油迹,X-9号潜艇及其三名替补艇员就此失踪了。两天后,X-8号潜艇也遇到了麻烦,该艇上安装的两个流线型水雷先后发生漏水,于是决定将其卸下并引爆,这样还可以保住微型潜艇本身。然而,爆炸却给X-8号潜艇造成严重破坏并导致其最终沉没,好在该艇的艇员都安全转移到了“舍能孚”号潜艇上。

9月20日拂晓时分,其余常规潜艇拖曳着X级潜艇到达了索罗伊岛西侧附近的出发位置。当天晚上18:30至20:00之间,4艘X级潜艇先后脱离了拖曳潜艇,在北极的夜色中向索罗伊海峡驶去。X-5号潜艇的指挥官克里尔中尉向X-7号潜艇的指挥官普雷斯中尉大声喊出祝他好运的愿望,这是英国人最后一次听到来自X-5号潜艇的消息。从此时开始,所有X级潜艇将不得不自己寻找路线,分头向阿尔塔峡湾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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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面上全速航行的X级微型潜艇。

4艘微型潜艇都在夜里顺利通过了德军布设在索罗伊岛西侧的的水雷区,它们接着越过索罗伊海峡向斯蒂恩海峡入口处驶去。按计划,X级潜艇将于明天、即21日白天潜航通过斯蒂恩海峡,赶在黄昏前抵达阿尔塔峡湾。然后向南航行至距离卡峡湾入口约4英里远的布拉托姆群岛附近充电并稍事休息。为了防止因某艘X级潜艇提前攻击而使行动丧失突袭效果,明令禁止X级潜艇在9月22日01:00之前发起攻击,但之后可以自由行动。

X-6号潜艇在艇长卡梅伦中尉的指挥下向斯蒂恩海峡前进。由于海峡入口处部署有岸炮和鱼雷发射管,他们不得不小心行事。到了黎明时分,卡梅伦操纵潜艇潜入水下60英尺(约18米),趁着涨潮迅速通过了海峡入口。直到潜艇进入海峡约1英里(1.61公里)远后,卡梅伦才操纵潜艇上浮至潜望镜深度并升起潜望镜仔细搜索水面。发现没有异常后,他指挥潜艇沿着狭窄的海峡继续向阿尔塔峡湾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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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面上全速航行的X级微型潜艇。

9月21日傍晚,X-6号潜艇抵达距离卡峡湾入口不远的布拉托姆群岛附近,在一组岩石岛礁旁浮出水面并给蓄电池充电。普雷斯中尉率领的X-7号潜艇也顺利进入了斯蒂恩海峡。进入阿尔塔峡湾后,于16:30在阿尔岛附近看到一艘疑似“沙恩霍斯特”号的大型战舰正向北驶离峡湾。傍晚时分,X-7号潜艇也抵达了布拉托姆群岛附近的一个安全位置。普雷斯操纵潜艇浮出水面并给蓄电池充电,为次日的攻击做好准备,他没有与卡梅伦中尉取得联系。

9月22日凌晨01:45,卡梅伦指挥X-6号潜艇下潜向卡峡湾入口处的反潜网驶去,本来他打算派出潜水员通过干湿舱离开潜艇,游到反潜网上使用液压剪剪开一个洞以便潜艇通过。04:00,潜艇距离防雷网已经不到半英里远,潜水员开始穿戴潜水服等装备。当潜艇距离反潜网只有30英尺(约9米)远时,头顶上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转动声,原来是一艘货船正在驶向反潜网的浮栅门。这时,卡梅伦立刻意识到这个浮栅门一定是打开的,他毫不犹豫地操纵潜艇迅速上浮至水面,并抓紧时机驾驶潜艇跟在货船后面的尾流中,以惊人的勇气在白天通过了浮栅门,而且还奇迹般地未被德国人发现。接着,该艇再次下潜向3英里(约4.8公里)外的“提尔皮茨”号潜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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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级微型潜艇上的潜水员在艇外使用液压剪网器剪开反潜网的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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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级微型潜艇上的潜水员用来剪开反潜网或防雷网的液压剪网器。

X-6号潜艇一路小心翼翼地从一艘艘驱逐舰、扫雷舰和加油船底下穿过,07:00已经接近了“提尔皮茨”号外侧的防雷网。卡梅伦再次冒险上浮至潜望镜深度以确定方位,通过故障不断的潜望镜,他看到了“提尔皮茨”号近在眼前。当他继续扫视周围水域时,潜望镜的升降电机突然起火,使潜艇里弥漫着呛人的浓烟。扑灭火焰后,卡梅伦继续操纵X-6号潜艇紧贴着峡湾北岸下潜,试图通过据信不超过60英尺(约18米)深的防雷网,结果发现这张网从水面一直下垂到海底根本过不去。正在焦躁之际好运再次降临,卡梅伦通过潜望镜发现一艘巡逻艇正向防雷网上的浮栅门驶来。他故技重施,再次操纵潜艇浮出水面跟随在巡逻艇后面的尾流中,居然又一次顺利通过了防雷网。

进入网内后,卡梅伦立刻操纵潜艇下潜。艇上的潜望镜因为进水看不清水面的情况,他几乎是凭感觉操纵潜艇向“提尔皮茨”号前进。在接近战列舰的过程中,潜艇撞到了海底的礁石上,导致潜艇快速浮出水面又迅速没入水中,在水面上留下一片浪花和漩涡。“提尔皮茨”号上的瞭望哨虽然发现了水面的动静,却误以为是鼠海豚在水里游动。几分钟后,X-6号潜艇再次撞上了海底的礁石,强烈的震动损坏了陀螺罗盘,而且潜艇又一次冲出了水面,出现在距离战列舰舷侧仅80码(约73米)远的水面上。这次暴露,终于让战列舰上的德国人发现了这艘微型潜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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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级潜艇内景:一名艇长正在水下操纵潜艇航行。

由于距离太近,战列舰上的火炮无法压低角度向他们开火,于是舰上的水兵们使用轻武器向潜艇开火并向潜艇投掷了手榴弹。卡梅伦操纵潜艇冒着弹雨再次下潜,径直钻入“提尔匹茨”号的舰底,在“B”炮塔下方卸下了安装在舷侧的两枚水雷并启动了定时器。此时,卡梅伦和其他艇员都意识到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次潜逃。他干脆将潜艇浮出水面,下令打开了艇内的通海阀,四名英国官兵在潜艇沉没前被乘快艇靠过来的德军逮捕,随后被押送到了“提尔匹茨”号上。07:30,当德军试图缴获X-6号潜艇时,发现它已经灌满了水正在下沉,只得作罢。

9月21日晚刚过午夜,普雷斯中尉率领的X-7号潜艇离开了布拉托姆群岛,向卡峡湾的入口处驶去。抵达入口处的反潜网后,普雷斯中尉操纵潜艇下潜到海底,尝试着从反潜网下端的缝隙中穿过去。一番尝试后,X-7号潜艇于凌晨04:00悄悄地潜入了卡峡湾。潜艇驶进峡湾不远又与一艘巡逻艇不期而遇,为避免被发现X-7号潜艇被迫下潜到海底躲避,结果被布设在这里的防雷网和废弃电缆先后缠住(这里曾是“沙恩霍斯特”号的泊位)。经过好一番机动挣扎,直到06:00,X-7号潜艇才摆脱缠绕继续向“提尔皮茨”号的位置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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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作品:X级微型潜艇从水面高速撤离远处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合理的推测是该艇已经在德舰底下卸下了水雷,但画中的潜艇舷侧却还是有水雷,作者很可能不清楚它的用途。

当他们抵达“提尔皮茨”号外侧的防雷网时,决定依样画葫芦像通过第一道反潜网那样从网底的缝隙钻过去,因为情报显示防雷网深度是60英尺(约18米)。但潜艇潜到海底后,发现这张网的下端直抵海床并没有留下空隙。普雷斯没有气馁,操纵潜艇紧贴着海底蠕行试图从防雷网下端硬钻过去,结果潜艇又被防雷网给缠住了。又是一番前后上下的全力挣扎之后,该艇再次幸运地摆脱了防雷网的纠缠进入了网内。普雷斯操纵X-7号潜艇上浮到潜望镜深度,升起潜望镜发现“提尔皮茨”号就在正前方,距离不到30码(约27米)。

机不可失,他立即操纵潜艇下潜到40英尺(约12米)并全速前进,下潜过程中潜艇居然撞到了战列舰“B”炮塔下方的左舷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此时的普雷斯早已无暇他顾,继续下潜到战列舰的龙骨下方,卸下了右舷的水雷并启动了定时器。随后,他驾驶潜艇继续向战列舰的艉部前进,在战列舰的“X”炮塔下方卸下了左舷水雷并启动了定时器。然后,普雷斯指挥潜艇转向脱离。07:40,他操纵潜艇浮出水面,加大马力直接从浮标之间的防雷网顶部强行滑了出去,这种逃脱方法相当新颖。而且普雷斯很清楚潜艇此时距离战列舰太近,舰上的火炮根本打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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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维软件渲染的X级微型潜艇全貌,注意舷侧安装了向外凸出的流线型定时水雷。

同时,普雷斯听到了大量机枪子弹击中艇壳的声音。越过防雷网后,普雷斯操纵潜艇下潜到120英尺(约37米)深的海底,但随后在上浮到60英尺(约18米)时又被其他防雷网缠住了,他只好操纵潜艇反复挣扎试图脱离。直到08:12,随着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猛烈的冲击波将潜艇从防雷网中扯出。同时,X-7号潜艇内部也被冲击波震得一塌糊涂,陀螺罗盘和潜望镜全部损坏,海水迅速涌入艇内。

普雷斯操纵潜艇紧急浮出水面时,看到“提尔皮茨”号仍然漂浮在水面上,感到十分懊恼。他爬出潜艇,举起一件白色毛衣表示投降,于是德国人停止了射击。随后,X-7号潜艇就开始下沉,他跳入水中游向一个浮动射击靶,后来还有一名艇员侥幸从潜艇内逃出,而艇内的另两名艇员则不幸溺亡。普雷斯很快就被乘快艇赶来的德军逮捕并送到了德国战列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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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在特隆赫姆东北部法滕峡湾内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1942年6月。

在“提尔匹茨”号战列舰上,今天跟过去的日子一样平淡无奇。声呐值班员在05:00就下班了,以便对水下的声呐设备进行维护。由于声呐停止了工作,德国人在甲板上安排了额外的瞭望哨。07:07,有哨兵在防雷网内的水面上发现了一个移动的漩涡,但误以为是在水面下游动的鼠海豚。实际上,那是X-6号潜艇在逼近德国战列舰的过程中撞到了海底的礁石,在反作用力的推动下,潜艇瞬间冲出了水面、随即又迅速潜入水中。07:12,当X-6号潜艇再次浮出水面时,才被战列舰上的哨兵确认为是一艘敌方潜艇。

与此同时,“提尔匹茨”号上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这时德国人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拉响的是关闭水密舱门和舱盖的警报声,而不是敌方潜艇来袭的警报声。因此,大多数舰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X-6号潜艇由于离战列舰太近,舰上所有的火炮都打不到它。所以,德国人没有办法阻止它再次下潜。又过了一阵后,当这艘微型潜艇再次浮出水面时,德国人立即乘救生艇靠了过去逮捕了艇上的四名英国艇员,但他们没能阻止英国人弄沉自己的潜艇。这些英国战俘们表现得非常沮丧,德国人还以为他们已经成功阻止了英国人的行动。由于不知道英国人已经启动了水雷的定时器,战列舰上传来的命令是准备蒸汽而不是立即起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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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于卡峡湾内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近景,1942年7月。

07:40,第二艘微型潜艇即X-7号潜艇也被德军发现了。当时该艇已经在“提尔匹茨”号的舰底卸下了水雷,正试图从防雷网上端越过,结果这艘微型潜艇遭到战列舰上高射机枪的射击。当X-7号潜艇越过防雷网潜入水下后,又遭到Z27号和Z30号两艘驱逐舰投掷深水炸弹进行攻击。一枚深水炸弹重创了X-7号潜艇。在不确定战列舰是否被破坏的情况下,“提尔匹茨”号的舰长汉斯·迈尔上校下令用锚和系泊缆将舰体向右舷移动以避开可能的危险。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在短暂的时间内要靠蒸汽动力移动舰体是不可能的,因为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锅炉才能产生足够压力的蒸汽驱动蒸汽轮机和发电机。

08:12,两次巨大的水下爆炸几乎同时响起。“提尔皮茨”号战列舰被猛烈的爆炸抛出水面近3英尺(约0.9米)。舰上的一个油舱被撕开,装甲钢板发生变形。舰体下部的双层底舱被炸出一个大洞,约1400吨冰冷的海水涌进了舰内。两个发电机舱被海水淹没,除了一台汽轮发电机外,其余的发电机全部无法运转,导致舰上的电力供应几乎全部中断。螺旋桨轴卡死在轴承里,两座380毫米双联装炮塔从它们的炮座上被抛离。多型高射炮无法使用,测距仪和火控设备移位,全部雷达失灵。四架舰载水上侦察机中有两架被抛到了海里,完全被摧毁。该舰被炸之后不久,水下已不堪使用的X-7号潜艇被迫浮出水面,从艇内逃出的两名英国幸存者先后被德军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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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皮茨 ”号战列舰泊于纳尔维克以北奥福特峡湾的博根湾内。天空中铅云低垂,似乎风雨欲来。

08:43,在一片混乱中第三艘微型潜艇也被德国人发现了,它距离被重创的战列舰大约710码(约649米)。德国驱逐舰和“提尔匹茨”号上还可以使用的高射炮立即向这艘刚刚被发现的微型潜艇开火。这艘微型潜艇应该就是X-5号潜艇,它在“提尔匹茨”号右舷的防雷网外占据了阵位并伺机行动,但不清楚该艇是否潜入防雷网内卸下了水雷。这艘潜艇被炮火击中后潜入水中,又遭到Z27号驱逐舰的深水炸弹攻击。此后,X-5号潜艇及其乘员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2003年,挪威的潜水员才在卡峡湾的海底发现了该艇的残骸。

这里回头再说说X-10号潜艇的情况,该艇在整个攻击行动中一直扮演着打酱油的角色。9月20日夜里,该艇在哈德斯佩思中尉的指挥下在水面上全速通过了水雷区。但在越过索罗伊海峡向斯蒂恩海峡入口航行时,艇上的潜望镜和陀螺罗盘等设备都发生了故障,于是决定前往斯蒂恩岛北岸的斯马尔峡湾进行修理。结果直到21日的17:50才基本完成修理,X-10号潜艇再次启航并于20:35进入斯蒂恩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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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皇家空军侦察机拍下的航空照片:“提尔皮茨”号战列舰锚泊在纳尔维克以北奥福特峡湾的博根湾内,注意布设在该舰周围的防雷网浮标。

23:20抵达了阿尔塔峡湾,然后继续南下向卡峡湾前进。9月22日凌晨01:10,艇内的陀螺罗盘再次发生故障。01:50,潜望镜升降电机起火,潜艇被迫浮出水面通风排烟。黎明时分,X-10号潜艇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卡峡湾的入口。02:15,哈德斯佩思指挥潜艇前往托默霍尔姆岛东南半链(92.6米)处,下潜到195英尺(约59米)深的海底以修复所有故障,这里到卡峡湾入口处的距离是5.3英里(约8.5公里)。

早晨08:30,哈德斯佩思在潜艇里接连听到了两次非常剧烈的爆炸声,仅相隔几秒钟时间。这两次爆炸显然是因为X-6号或X-7号潜艇卸下的定时水雷,在“提尔匹茨”号舰底的海床上爆炸了。接着在09:00至10:00之间,他又听到大约十二次较轻的爆炸,很可能来自德军驱逐舰投下的深水炸弹。X-10号潜艇的艇员们继续在海底抢修了一整天之后,该艇的故障仍然无法排除,哈德斯佩思无奈地决定中止计划并撤退。此前听到的爆炸声让他确信,其余的微型潜艇已经实施了攻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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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于卡峡湾内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近景。看来锅炉并未完全熄火,烟囱里依然冒出缕缕黑烟。

更何况,该艇的潜望镜和陀螺罗盘都失灵了,完成任务的可能性不复存在。18:00,X-10号潜艇浮出水面驶向深水区,卸掉了两舷的水雷并将定时引信关闭了,该艇随即驶离了阿尔塔峡湾向行动开始时的出发位置驶去。但直到9月28日,X-10号潜艇才在索罗伊岛以北与派去将其拖回的“倔强”号潜艇会合。在返航途中因恶劣天气即将来临决定放弃拖曳,潜艇上的替补艇员被转移到了“倔强”号潜艇上,随后就将X-10号潜艇击沉了。

“提尔匹茨”号被微型潜艇重创后,德国海军派出了“卡尔·容格”号和“瓦特”号两艘发电船前往协助该舰,“卡尔·容格”号当天就从朗格峡湾赶到现场,此时这艘战列舰已经倾斜了30°。9月25日,德国海军参谋部经希特勒本人许可,决定将“提尔匹茨”号就地修复。虽然所有人都认为,这艘战列舰无法完全恢复作战能力和适航性。猛烈的爆炸导致舰内大量的框架梁变形,如果不把该舰送进干船坞长时间修理,这些框架梁根本无法进行更换。尽管如此,“提尔匹茨”号的船员和来自“纽马克”号维修补给船的技术专家,在没有重型起重机和干船坞的条件下,在冬季的北极圈内耗时六个月,将该舰修复至可以接受的作战水平。从工程技术角度而言,这是一项非凡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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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于卡峡湾内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近景。注意布设在该舰外侧的防雷网浮标,左侧一艘小船正从防雷网的入口驶入网内,X-6号潜艇也是从这里溜进防雷网的。

由于丘吉尔首相将摧毁“提尔匹茨”号列为最优先级的事项,所以对这艘德国战列舰的攻击仍在继续。12月26日,“沙恩霍斯特”号在北角海战中被“约克公爵”号战列舰为首的英国舰队击沉。此后不久,重巡洋舰“吕佐”号和大多数驻扎在挪威的驱逐舰被召回德国。现在,盟军可以集中精力对付仍在修理中的“提尔匹茨”号了。1944年2月10日和11日的夜晚,“提尔匹茨”号遭到了苏联轰炸机的空袭,但报告称仅取得一次间接命中。几个月后,“提尔匹茨”号完成了海上试航。4月3日,该舰又锚泊到阿尔塔峡湾分支内的防雷网后面。

随后,英国皇家海军在“钨行动”(Operation Tungsten)中出动数十架舰载机攻击了“提尔匹茨”号。该舰被1600磅(约726公斤)和500磅(约227公斤)的炸弹直接命中14次,还命中一次近失弹。造成舰上的官兵122人丧生,超过300人受伤,舰内已经变形的框架梁遭到进一步的破坏。舰内进水达2000吨,两座150毫米的副炮塔被摧毁,仅剩的两架侦察机也在机库里化为灰烬。但是这艘看上去坚不可摧的战列舰的甲板并没有被击穿,该舰的作战能力也未受影响。很快,“提尔匹茨”号就被再次修复,该舰的威胁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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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皇家海军在"钨行动"中出动舰载机攻击了锚泊在卡峡湾内的“提尔皮茨”号战列舰,照片中可见其舰体已经中弹腾起了浓烟。

此后,英军又连续发起了代号为“行星”(Planet)、“肌肉”(Brawn)和“虎爪”(Tiger Claw)的空袭行动,都由于天气恶劣而失败。7月17日发起的“吉祥物”行动也失败了,那是因为德国人依靠先进的雷达技术提前做出了空袭预警。他们抢先施放浓密的烟幕将战列舰完全遮蔽起来,使英国轰炸机无法瞄准。8月,英国皇家海军进行了摧毁“提尔匹茨”号的最后尝试。但接连发起的“古德伍德行动”(Operations Goodwood)一号、二号、三号和四号都无功而返,皇家海军的轰炸机总共只取得两次命中。

与此同时,英国皇家空军已经准备好使用新式“高脚柜”(Tallboy)重型炸弹攻击德国战列舰的计划。这些特制的炸弹重达12000磅(约5443公斤),弹体采用火箭状的流线型和倾斜尾翼(翼弦与弹体中心线有夹角)设计。一旦投弹其下落速度将超过音速,同时倾斜尾翼将在相对气流作用下驱动炸弹自旋,以稳定其下坠姿态和轨迹;弹上的延迟引信可确保炸弹凭借巨大的动能穿透钢筋混凝土掩体或装甲钢板之后才爆炸,将目标从内部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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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皇家空军第617中队的地勤人员正在为轰炸机准备“高脚柜”重型炸弹。

9月11日,英国皇家空军发起了“扫雷器行动”(Operation Paravane),38架四发“兰开斯特”式轰炸机经由苏联西北部的阿尔汉格尔斯克飞往阿尔塔峡湾,共投下20枚“高脚柜”重型炸弹。但是德国人早有警觉并再次施放出浓密的烟幕,“提尔匹茨”号仅被两枚重型炸弹击中了前甲板。但是这两枚炸弹穿透了舰艏,并在舰底之下的海床上爆炸了。猛烈的爆炸再次重创了“提尔皮茨”号,舰上的蒸汽轮机和火控系统等设备几乎完全瘫痪,已经严重受损的框架梁再次遭到无法修复的严重破坏。

德国海军的领导层很快就得出结论,“提尔皮茨”号战列舰再已无法恢复适航性了。在对该舰进行了紧急抢修之后,决定将这艘战列舰转移到特罗姆瑟附近的哈科岛,作为浮动炮台使用,以对抗盟军可能在挪威发起的登陆行动。然而德国海军部却没有意识到,这一转移已经使“提尔皮茨”号处于从苏格兰皇家空军洛西茅斯基地起飞的“兰开斯特”式轰炸机的航程之内。英国皇家空军在10月29日的“排除行动”(Operation Obviate)中使用“高脚柜”炸弹进行轰炸失败之后,又在11月12日发起了“教义行动”(Operation Catech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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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景中“高脚柜”重型炸弹留下的大弹坑,已经成为小孩们的游乐场。背景中的工程船只正在拆解倾覆的“提尔匹茨”号战列舰残骸。

参与空袭的31架“兰开斯特”式轰炸机中,有29架成功地向“提尔匹茨”号投下“高脚柜”炸弹。有两枚“高脚柜”炸弹直接命中,还有一枚同型炸弹为近失弹。这次轰炸导致“提尔匹茨”号向左舷迅速倾斜了20°,当舰体的倾斜角度增加到60°时,一度似乎可以稳定在这个状态下,但舰内的强烈爆炸决定了“提尔匹茨”号的最后命运。最终该舰完全倾覆了,上层建筑被埋入海底的泥沙当中,1000多人被困在战列舰的装甲舰体内。幸存的技术专家、船坞工人和其他海军人员设法用氧炔割炬在舰底切开了几个开口,使82名被困的官兵得以逃生。但是随着涨潮而来的冰冷海水迅速泛滥,舰内其余的971名官兵已经失去了获救的机会。

对盟军而言,笼罩在北极航线上的“北方的孤独女王”的威胁终于结束了。这份功绩部分应归功于1943年秋季英国X级潜艇及其勇气非凡的艇员对这艘战列舰实施的大胆突袭,北极护航船队从此得以安全地往返苏联的摩尔曼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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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斯陆-阿克胡斯要塞-挪威抵抗运动博物馆内展出的、一枚投到“提尔皮茨”号战列舰上的“高脚柜”重型炸弹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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