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媒5月5日报道，当天主教会选举新教皇时，全世界关注的不是新闻发布会或社交媒体帖子，而是西斯廷教堂屋顶小烟囱里冒出的烟雾。
如果烟雾是黑色的，就表示新教皇尚未选出。如果是白色的，就意味着已经有了决定：“Habemus Papam”（我们有了教皇）。这是一场备受瞩目的戏剧，向数百万人进行现场直播。
但观众看不到的是，这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仪式背后隐藏着复杂的机制：精心搭建的烟囱、特制的炉子和精确的化学配方，每一部分都经过精心设计，以确保一缕烟雾能够传递出明确的信息。
专家表示，这一过程需要“两种定制烟花”、烟雾测试演练以及待命的梵蒂冈消防员。一支由工程师和教会官员组成的团队齐心协力，对此进行细致的组织安排。
教皇方济各于复活节星期一逝世，享年88岁。随着葬礼的结束，人们的注意力转向了教皇选举会议——这是一次秘密会议，将选出新教皇。
梵蒂冈已确认，红衣主教们将于5月7日在圣彼得大教堂举行一场特别弥撒，随后进入西斯廷教堂，开始这场复杂的投票。
焚烧红衣主教选票的传统可以追溯到15世纪，并成为教皇选举会议仪式的一部分，旨在确保选举的透明度，防止舞弊。此前，教皇选举的多次延误曾引发公众的失望和不满。
随着时间的推移，梵蒂冈开始使用烟雾作为与外界沟通的方式，同时严格保密投票过程。
如今，尽管通信技术取得了无数进步，梵蒂冈仍选择保留这一传统。
伯明翰大学神学教授坎迪达·莫斯对媒体表示，自古以来，人们就将升腾的烟雾——无论是《圣经》中献祭的动物和谷物，还是传统中焚烧的香——视为人类与神灵沟通的一种方式。
在天主教传统中，祈祷会‘升向’上帝。使用烟雾唤起了这些宗教仪式以及伴随它们的神秘和奇迹之美。
莫斯教授还说，升腾的烟雾让聚集在圣彼得广场的人们“感到自己被包容其中——仿佛自己也参与到了这场神秘而隐秘的事务中”。
这些原因具有象征意义，但要让它在21世纪发挥作用，则需要现实世界的工程技术。在西斯廷教堂内，会临时安装两个炉子，专门用于教皇选举会议：一个用于焚烧选票，另一个用于产生烟雾信号。
这两个炉子都与一个小烟道相连——烟道是烟囱内的一根管道，用于排放烟雾——烟道从教堂屋顶通向室外。周五，消防队员在屋顶上仔细地将烟囱顶部固定到位，而工人们则搭建脚手架，在教堂内建造炉子。
西斯廷教堂建于500多年前，其穹顶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穹顶之一，装饰着米开朗基罗的壁画。这座教堂并非为烟雾信号而设计，因此烟囱需要隐蔽且安全地安装。
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技术人员要么利用现有的开口，要么创造一个临时舱口，将烟道（通常由铁或钢等金属制成）插入其中。管道从炉子延伸到室外，从圣彼得广场上方的瓦屋顶穿出。
每个接头都进行密封以防止泄漏，每个部件都经过测试。专家们在教皇选举会议开始前几天进行烟雾测试演练，确保烟囱抽力在实时情况下正常工作。甚至梵蒂冈消防员也参与其中，随时待命以防发生故障。
“这是一个非常精确的过程，因为如果任何一个环节出错，这不仅仅是一次技术故障——它会演变成一次国际事件”，曾参与过历史建筑保护工作的结构工程师凯文·法拉姆对媒体表示。“这不像在披萨炉上接根管子那么简单。系统的每个部分都必须安装好，而且不能损坏任何东西。”
这套装置在红衣主教们抵达前几天搭建完成，一旦选出教皇就会被拆除。为了确保信号清晰可见，梵蒂冈技术人员使用了一系列化学物质的组合。赫尔大学化学与生物化学系主任马克·洛奇教授表示，他们本质上是在制造两种定制烟花。
“要产生黑烟，会燃烧高氯酸钾、蒽和硫的混合物——产生浓密的黑烟。“要产生白烟，则会使用氯酸钾、乳糖和松香的混合物，这种混合物燃烧时干净且颜色浅淡。
过去他们曾尝试用湿稻草制造较暗的烟雾，用干稻草制造较浅的烟雾——但这造成了一些混淆，因为有时烟雾看起来是灰色的。
他解释说，这些化学物质“被预先装入弹药筒中，并通过电子方式点燃”，因此不存在歧义。
铃声的加入——在教皇本笃十六世选举期间引入——现在作为确认信号，与烟雾信号一起使用。
多年来，一直有人建议对该系统进行现代化改造：使用彩色灯光、数字警报，甚至电视直播投票。但对梵蒂冈来说，这一仪式不仅仅是一种沟通工具——它还是与几个世纪传统保持连续性的时刻。
“这关乎传统和保密，但它也具有真正的神学意义”，莫斯教授说。“此外，‘天主教会’和‘尖端技术’远非同义词——创新几乎与仪式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