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印度和巴基斯坦自1947年英属印度分治以来，一直因克什米尔问题冲突不断，宗教、领土与民族主义纠葛交织。
2.两国互不信任的原因包括独立初期的血腥分裂和边界划定，以及巴基斯坦国内军方主导外交与安全政策、武装组织频繁涉印袭击。
3.《印度河水条约》是印巴关系的关键，一旦被破坏，可能引发区域性水资源危机。
4.尽管印巴都意识到核冲突的风险，但现实中的政治格局和国际地缘战略使得和解前景渺茫。
5.由于此次克什米尔袭击事件，印度已降低与邻国巴基斯坦的外交级别，并誓言暂停关键的水资源共享条约，同时巴基斯坦采取反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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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印巴关系再度因克什米尔袭击事件紧张之际，本篇文章系统梳理了两国长期冲突的根源与现实困局。自1947年英属印度分治以来，克什米尔一直是印巴对峙的核心区域，宗教、领土与民族主义纠葛交织，使得冲突反复升级。印巴间的互不信任不仅源于独立初期的血腥分裂和边界划定，也因巴基斯坦国内军方主导外交与安全政策、武装组织频繁涉印袭击，以及印度在克什米尔采取强硬政策而不断加剧。文章还详细介绍了《印度河水条约》的战略意义，指出该协议一旦被破坏，可能引发区域性水资源危机。尽管两国都意识到核冲突的风险，但现实中的政治格局和国际地缘战略使得和解前景渺茫。印度日益民族主义化的外交立场与巴基斯坦军方的根深蒂固，使和平谈判难以启动，双边关系仍陷入结构性对立之中。克什米尔不仅是一个地理争端，更是民族认同与国家安全博弈的集中体现。
4 月 24 日，印度边境安全部队人员守卫着关闭的通往巴基斯坦的 Attari-Wagah 边境口岸。（图源网络）
在克什米尔发生针对游客的致命袭击事件后的48小时内，印度已经降低了与邻国巴基斯坦的外交级别，并誓言暂停一项关键的水资源共享条约；与此同时，巴基斯坦禁止印度飞机进入其领空，并停止了跨境贸易。
对于任何熟悉自1947年英国独立后，印度和巴基斯坦经历暴力和血腥分裂为两个国家以来两国关系历史的人来说，这种迅速升级并不令人意外。
自那时起，两国一直处于对峙状态，紧张局势偶尔会升级为武装冲突。两国竞争的主要焦点是克什米尔，这是一片位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区域，印度和巴基斯坦都声称对其拥有全部主权，但实际分别管辖着不同的部分。
4 月 23 日，印度士兵在 Pahalgam 袭击后从搜索行动中返回。（图源网络）
印度和巴基斯坦为何互不信任？
独立时，两国是按照宗教界限划分的，巴基斯坦成为以穆斯林为主的国家，而印度则选择了以印度教徒为主的世俗民主制。英国划定的新边界使近1400万人流离失所，并导致了宗派暴力，造成多达100万人死亡。
此后，两国曾多次交战，其中两次是为了克什米尔，期间还发生了无数次小规模冲突。自印巴分治以来，巴基斯坦领导人一直将印度视为生存威胁；一些人认为印度仍然怀有推翻分裂的希望。
印度情报部门已将2001年至2019年间发生的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与巴基斯坦联系起来。巴基斯坦前总理伊姆兰·汗曾誓言要遏制武装组织，但未能成功。该国的文职领导人在制定外交和安全政策方面权力有限，这些政策在很大程度上由军方和三军情报局控制。
克什米尔有何特殊之处？
在分治时期，印度和巴基斯坦都争取次大陆的各个王国（这些王国仅受到英国的间接统治）加入他们新成立的国家。穆斯林占多数的查谟和克什米尔（面积大致相当于英国，如今人口约1200万）的印度教统治者犹豫不决。巴基斯坦资助了非正规武装人员的入侵，印度进行了干预，两国陷入僵局。
如今，两国沿着一条长达460英里（740公里）的实际控制线对峙，这条控制线是世界上军事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之一。该地区还包括中国控制但印度声称拥有主权的两个区域。
新德里指责伊斯兰堡资助袭击印度的武装组织，而巴基斯坦则表示印度政府虐待克什米尔的穆斯林，并将这些武装分子描述为自由战士。印度政府表示，这些武装分子是由巴基斯坦军方训练和资助的，他们的领导人继续在巴基斯坦自由生活。
一名印度士兵望向查谟和克什米尔控制线巴基斯坦一侧的建筑物。（图源网络）
2019年，新德里采取行动加强对克什米尔的控制，撤销了宪法保障，并向该地区增派了更多士兵。近年来，这个以壮丽山景和葱郁山谷闻名的地区再次受到游客的欢迎。
4月22日袭击事件导致了哪些变化？
前往克什米尔的游客人数可能会下降。巴基斯坦关闭领空迫使印度航空公司飞往西方的航班需要进行数小时的绕行，增加了它们的运营成本。巴基斯坦暂停与印度的贸易预计影响不大，因为两国间的商业往来原本就相对较小：根据新德里贸易部的数据，在2023-24财政年度，印度从巴基斯坦进口了价值288万美元的产品，而对巴基斯坦的出口总额为12亿美元。
如果印度兑现其暂停《印度河水条约》的威胁，从长远来看，这可能会对巴基斯坦产生严重影响。
克什米尔的印度河 （图源网络）
什么是《印度河水条约》？
该条约规定了源自喜马拉雅山的六条河流的水资源分配，这些河流是两国肥沃土地灌溉和电力生产的主要水源。该条约历时近十年，于20世纪60年代在世界银行的斡旋下正式签署。该条约规定两国各自可以使用三条河流的水资源，并详细规定了两国如何以及在何种情况下可以使用对方的水资源。
印度任何试图改变水流方向的举动都可能严重破坏巴基斯坦北部的农业。
新德里目前改变水流的能力有限，因为它缺乏必要的基础设施。然而，暂停该条约可能导致印度建设一些小型河畔项目，而这些项目原本需要巴基斯坦的批准。要更严重地扰乱流向巴基斯坦的水流，印度需要花费数十亿美元来提高其蓄水能力。
巴基斯坦表示该条约具有约束力，如果遭到违反，巴基斯坦将以“全力”回应。如果发生争端或违反条约的行为，两国都可以请求外部调解人、“中立专家”或上诉至仲裁法庭。
印度和巴基斯坦和解的前景如何？
两国政府都意识到局势升级的危险，全球大国过去也曾说服它们放弃敌对行动，以避免任何一方诉诸核导弹的风险。
但更实质性的和解似乎不太可能。在印度民族主义者莫迪的领导下，印度对巴基斯坦的立场变得更加强硬，印度表示只有在巴基斯坦打击其境内威胁印度安全的武装组织后，才会开始和平谈判。
即使巴基斯坦文职政府希望结束敌对状态，它也首先需要赢得一直反对任何此类行动的军方机构的支持。巴基斯坦军方过去曾暗示愿意允许从阿富汗和中亚经巴基斯坦北部过境前往印度，但在莫迪于2019年取消克什米尔的宪法保障后撤回了这一想法。此后，巴基斯坦表示任何和平谈判只有在该决定被撤销后才能进行。
美国和中国之间的战略僵局也可能削弱了改善两国关系的动力。过去几年，印度已更加靠近美国，而巴基斯坦——历史上一直是华盛顿在安全问题上的伙伴——随着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向该国基础设施投入数十亿美元，已转向中国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