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史记:铁帅列传

铁帅姓李名铁,小字铁蛋,辽宁人也,国朝二十六年生于沈阳,父母皆为当地百工之首,家世清白。初诞时,屋上有云涡翻涌,百鸟环鸣,里中父老皆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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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二十八年,球王贝利率队访华,为国足健儿所败,抚胸叹曰:“不意华夏蹴鞠之技精妙若斯!后必大兴!”

时太宗主政,以民生为要,得闻此言,乃对左右曰:“蹴鞠之大兴,当自蒙童始。”

遂有国朝蹴鞠一时之兴焉。

少年英才

铁少时顽劣,不思治学,铁母乃使其往体校习蹴鞠焉。

国朝三十六年,会逢体校大比,三里疾走人人闻之而色变,铁身形瘦弱而众轻之,不意其一举夺魁。众大惊,谓其有坚忍之气。

当是时,辽宁欲以张引为帅,建蹴鞠童子队。

铁谒引帅自荐,弗纳,再拜而高声曰:“吾身不见高、体不见壮、走不见速,唯擅逐走不休,然吾心甚诚,无惧雕琢,又岂弱于人哉?”引帅奇之,以其雄杰有大将之风,遂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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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铁果脱颖而出。

因其坐镇童子队中枢,拱卫藩篱,渐得引帅器之,任为队正。

然童子队号令森严,铁性横恣,受不能制,伤同袍于绿茵场内,引帅罚之,铁怒而欲离队,引帅惜其才,只是不允。

时铁父为京师贵人所携,得擢,欲举家迁往京师。引帅闻之大惊失色,亲往说之,言铁日后必成中流砥柱也,铁父信之,乃弃迁京之议。

名声鹊起

又数年,岭南健力宝商会欲建蹴鞠青年队,远赴巴西深造。铁年岁已超,本已无望,然其阴改生辰,谎称为国朝二十八年所生,遂取。有望气者云:“兔改蛇,卯巳相冲,日后必出祸端也。”铁弗听。

铁有宿慧,为朱帅广沪所重,授为健力宝队正,时人将其与津门张效瑞、京师隋东亮、辽东李金羽并称,得雅号“四小天鹅”。

众言之,国朝蹴鞠之兴,当应在健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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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四十九年,国足征战“十强赛”,主帅戚务生乃招“四小天鹅”入队,独委铁以重任,单人镇守中枢藩篱。

不意国足先于金州惨败波斯,又迎强敌卡塔尔。及战,国足先声夺人,卡塔尔弗惧,全军尽出,铁左支右绌,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尽显狼狈,台上观众弗悦,皆高呼“换李铁”,戚帅难拂众意,允之。

铁既去,卡塔尔遂一马平川,连中三元,拒国足于法兰西世界杯门外。

南征北战

国朝五十年,铁艺成归国,入辽宁。

当是时,辽足盛极,后有崔英一、肖战波,中有肇俊哲,前有曲圣卿张玉宁、李金羽,兵强马壮,志在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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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十月,辽宁远征山城,赛后铁携队友若干醉闹酒肆。

国朝五十一年,辽宁惜败山东,屈居联赛亚军。

时有铁之恶言传出,诸如性格日渐跋扈,场内不合于同袍、场外与匿名女子私相授受,然铁皆斥之为捕风捉影,若无实据。

国朝五十二年,大将张玉宁醉驾致残队友,辽足士气为之崩摧。

国朝五十三年,辽宁重振旗鼓,再夺联赛探花,铁得授赛事金球,复膺神州蹴鞠魁元,风光无两。

国朝五十四年,巴尔干名帅米卢率国足杀入世界杯,神州同庆,而铁坐镇绿茵枢纽,功莫大焉。

同年,铁受英吉利埃弗顿之邀,转战欧罗巴,初时颇得佳评,后因伤不复昔日之勇,泯然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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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五十九年,铁归国,入成都,其性情横恣依旧,时有掌掴后辈、履击同侪之闻传出。

国朝六十年,铁曰:“叶落须归根”,遂还归辽宁。

白沙在涅

国朝六十一年,铁挂靴而退,转授辽宁副帅。

辽宁不以铁资历浅薄而以诸多要事重托,铁涕零曰:“生为辽宁人,死是辽宁魂,得长留辽足,余愿足矣。”

国朝六十三年,世界名帅里皮入主广州,欲聘铁为司马,铁拒之,恒大商会许大掌印乃以数百万钱诱之,铁长叹曰:“君乃陷吾于不义也。”遂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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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皮曰:“铁敏而好学,当有名帅之姿。”

铁亦发宏愿曰:“愿许十年之约,必佩国足帅印!”

国朝六十五年,国足聘铁为参军司马,以佐主帅佩兰。

国朝六十七年,华夏幸福豪掷千万钱求贤于铁,铁弗能拒。

初入河北,铁八战八胜,率队冲超。然,彼时铁以千万钱阴贿对手。众弗知,皆曰其能。

国朝六十八年,铁怒斥国足领队郭某夤缘幸进,轻慢河北有能之将,弄权误国。

同年,铁挂印而去,入国足,再授参军司马,以佐里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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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六十九年,卓尔商会掌印田某求见于铁,问曰:“武汉冲超,可乎?”铁答曰:“可。”田掌印又问:“计将安出?”铁但笑而不答。

田许以两千万钱,铁仍不答。

田思虑再三,奉上帅位并许以生杀大权,铁乃笑曰:“君岂不闻昔日沪上徐帅‘谢天谢地谢人’之语?绿荫争锋,非赖天时,更仰人谋。上贿官使,中贿球证,下贿对手,冲超有何难哉?”田掌印抚掌曰善,及出门,方顾左右曰:“皆道铁帅至诚,今乃知言过其实也。”

十月,武汉果冲超矣。

蝇营狗苟

国朝七十一年,武汉晋联赛六强,众皆以铁为能,会逢名帅里皮挂国足帅印而去,铁遂有意于此。

秋八月,铁说卓尔商会曰:“世间之事,合则两利,吾若为国足主帅,武汉当大兴也。”

卓尔许铁以二百万钱,阴贿有司大员陈某,铁帅再以百万钱阴贿有司刘某,欲固其位,并暗传谶言曰:“铁帅不出,如国足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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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铁得授国足主帅,卓尔许铁以六千万钱,纳武汉四将于国足麾下,时人不明其由,但觉铁帅任人唯亲,怨之。

国朝七十二年,铁对众曰:“吾以浅薄童子之身,行至今日身披帅印,已三十又五年矣,可谓得偿所愿。吾受此荣宠,必当竭诚以报,建不屈之军,立不世之功!”

是年,国足于热身赛十战十胜联赛诸豪强,军容之盛,为数年之未有,铁豪言曰:“吾之麾下所以善战者有三,一曰肝胆报国,二曰忠勇无私,三曰竭诚竭力。”

国朝七十二年,国足厉兵秣马,再征世预赛,时佐使官杜某陈某随队督战,铁语诸将曰:“使君既无惧死,汝曹何为不死战乎?”遂杀入12强赛。

及12强赛,初不利,四战三北,归化胡将空有武勇而不得重用,时人责之,铁答曰:“外心必异,国足乃国人之国足也。”

冬十一月,国足再平澳大利亚,众怨之,铁对曰:“国足,吾知之甚矣,此帅位非吾其谁?”又曰:“客战不利本是寻常,若主客逆转,必全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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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国足已无望卡塔尔,赛后,铁数为商贾之事张目,众愤焉,坊间或私言铁之贪腐,铁弗惧,笑曰:“损公而肥,实谓‘和光同尘’,非吾独贪也,众佐使亦贪焉,法何能责众乎?”

然舆情汹汹,铁不得已辞帅印而去。

尘埃落定

铁既已辞帅,乃索卓尔商会前许之银,会卓尔银根短缺,乞宽宥之,铁弗许。

卓尔愤而上书御史,具陈铁之腌臜,事乃发。

国朝七十三年,铁为大理寺所捕。

冬十一月,邸报正告天下,言铁之贪、之奸、之耻,私揽银货数亿钱之巨,诸不法事亦为众所知,皆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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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七十五年,冬十二月,有司判曰,铁收监二十年。铁不服,上诉之。越明年,有司再审,维系原判。

评曰:李铁虽非天纵之材,却有豪勇之气,不屈之姿,故终为雄杰,建一时之伟业。然其性多刚愎横恣,贪银货小利而忘家国大义,遂致其祸,一饮一啄,岂非命定?

正可谓是:

铁镇中场一时雄,争锋绿荫建奇功。横恣刚愎难测度,欲壑难填敛财凶。

金玉满堂徒照夜,富贵荣华竟成空。五里河边寒鸦起,韩日金戈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