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病愈体未复”困境，益气清肺颗粒填补呼吸道感染康复期用药空白

世卫组织（WHO）数据显示，每年全球有约10亿例流感病例，其中包括300~500万例重症病例，造成约29~65万例死亡病例。

然而，我国民众对流感认知普遍不足，据《中国流感认知与治疗现状调查报告》显示，仅3.8%的受访者完全答对了流感认知题，近半数受访者认为流感是由细菌而非病毒引起，且将流感病程时长与普通感冒划等号。同时，报告显示，低龄儿童、老年人等群体患更易出现严重并发症。

除流感外，多种病原体引起的呼吸道感染都可能导致长期症状。临床上，呼吸道感染性疾病按疾病进展程度通常可分为前驱期、症状明显期以及恢复期。相对于预防和治疗环节，呼吸道感染康复期却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病愈而体未复”恰恰是呼吸道感染后普遍存在的现象。

张伯礼院士基于临床观察发现，多种病原体引起的呼吸道感染都可能导致长期症状，并影响患者生活。一些患者在呼吸道感染后出现扁桃腺炎、慢性咽炎，若未及时治疗可能继发心肌炎、肾炎甚至类风湿性关节炎等疾病。

对此，张伯礼院士指出，“这是由于病毒、细菌感染会导致机体免疫细胞大量释放炎性介质，这些炎性介质在清除病原体的同时，也对身体的正常组织造成了伤害。这种伤害还是弥漫性的、普遍的，中医理论称之为‘余热未清、正气已伤’。”

张伯礼院士强调，这个阶段要注重对炎性介质的清理，可通过清热益气、扶正祛邪的思路，既能调节免疫平衡、修复组织损伤，又可清除残留的炎性介质和病理产物。益气清肺颗粒正是以此为治疗思路，来应对康复期常见症状，适用于大多数呼吸道感染康复期患者。

“对于呼吸道感染的治疗，需遵循‘善始善终’原则。”张伯礼院士倡议：一旦转阴进入康复期，就应立即用药，越早使用效果越好。

张伯礼院士提及，5年前，他发现不少新冠感染者转阴后还长期存在乏力、心悸、失眠、咳嗽、气短、食欲不振等症状。这种新冠感染后3个月新出现或较感染前加重，持续时间不少于2个月，且不能被其他原因所解释的症状，被WHO定义为post-Covid-19 condition，亦称长新冠（Long COVID）。

“病毒转阴后机体却没有完全康复，这是全球范围内的共性问题，受到了学界广泛关注。”张伯礼院士指出，其核心病机表现为肺脾两虚。研究显示，长新冠虽多数可自行康复，但中老年人及体质虚弱者易发展为长期症状，病程可能迁延一至两年。因此，对其进行积极干预非常必要。

为此，张伯礼院士以生脉散（《医学启源》金·张元素）、平胃散（《简要济众方》宋·周应）两个经典名方为基础，基于一线临床康复诊疗经验进行加减化裁，组成标本兼治，扶正祛邪的“清金益气方”，该方转化成“清金益气颗粒”后，作为院内制剂，在临床应用中展现出良好的疗效，能明显改善患者的呼吸困难指数和博格疲劳指数，且安全性良好。

张伯礼院士表示，“从临床观察来看，80%各类呼吸道感染康复期人群都符合‘气阴两虚、痰热未清’的中医证候特征。”但当时市场上并没有针对性的治疗药物。为了满足各类呼吸道感染康复期人群的康复需求，填补该阶段用药的市场空白，张伯礼院士及团队与华润三九决定在此基础上携手研发新药，并将其命名为益气清肺颗粒。

近年来，国家层面陆续出台多项与中医药相关的利好政策。其中，推进中医药高质量发展多次被提及。但在新药研发层面，中药因其独特的理论体系和物质基础，仍面临药效物质与作用机制难阐释，中药材来源、品质不稳定，炮制工艺不恰当等亟待解决的问题。

“2022年4月，我们就开始了益气清肺颗粒的新药研发工作。”益气清肺颗粒开发项目经理张艳斌表示：针对上述问题，华润三九研发团队创新性采用“并联研发”模式，整合在天津、北京、深圳、广州、淮北的10个实验室及生产车间资源，完成包括处方药味及其质量、剂型及制备工艺、质量标准和稳定性等在内的5项产业化转化研究。并与张伯礼院士团队共同开展了毒理学研究。

“我们对新药组方中的16味药材进行了深入研究，以确定在何种情况下，药材的有效成分转移率更高。”张艳斌介绍，传统蒸发浓缩技术的加热温度至少要达到70℃以上，过高的温度可能破坏浸膏中的活性成分，从而影响药效。为此，华润三九采取先进的低温蒸发浓缩技术，大幅降低浸膏的受热温度、缩短受热时间，从而最大程度保留有效成分。

按照《中药注册分类及申报资料要求》（2020年第68号）规定，3.2类“古代经典名方中药复方制剂”无需开展临床试验，但为了进一步验证益气清肺颗粒的临床价值，华润三九研发团队与张伯礼院士团队讨论后，决定主动开展药品的确证性临床研究。

2023年1月，由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等7家医院联合开展的多中心、随机、双盲、平行对照临床试验正式启动。研究共纳入336例患者，结果显示用药14天后，试验组主症（干咳、乏力、气短、胃脘痞闷）消失率显著高于对照组消失率，对促进呼吸道感染康复期患者的治疗安全有效。

2025年1月，益气清肺颗粒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上市。这也是中医药理论、人用经验和临床试验相结合（简称‘三结合’）中药审评证据体系的标杆。张伯礼院士表示，当时在无成熟标准可循的背景下，他带领团队与华润三九以益气清肺颗粒为样本，开展了系统性探索。其最终获批上市，为中药新药开发开辟了“产学研用管”协同创新的路径，具有重要的意义。

中医药要走向世界，核心要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以科技手段解决生产关键问题，通过工艺革新、数字化升级实现绿色高效生产。张伯礼院士认为，传统中药生产向数字化、智慧化转型已是大势所趋。中医药行业从过去靠经验制药的阶段，已经向现代化科学制药迈进，为大众提供安全高效现代中药产品的同时，也为推动“中国经验”转化为“世界方案”贡献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