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特朗普在白宫南草坪签署行政令,全面终结联邦政府体系内的多元、公平与包容(DEI)项目,引发社会关注。
2.DEI政策的终结导致美国大学、科技公司和律所等社会各领域开始自我审查,恢复早期筛选标准和模糊化晋升评审标准。
3.然而,被DEI政策试图扶持起来的群体,如女性、少数族裔和中下层白人,却在同一条下沉的船上,彼此指责、撕扯和仇恨。
4.事实上,美国社会真正的问题在于其基础结构:一个以征服为建国逻辑、以市场为唯一信仰、以族裔为隐形等级的国家。
5.特朗普的举动揭示了美国社会在多元与公平叙事下的真实面貌,引发对现有社会制度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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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宫南草坪,特朗普对着镜头挥手致意,身后是一块巨大的横幅——“美国再次伟大100天”。
礼炮声隆隆作响,记者们用力记录着台上的每一个笑容,却无人敢点破空气中隐隐弥漫的不安。
在这短短一百天里,他签署了43道行政令,提交了8项削减议案,提名了1位最高法院大法官。而在所有文件中,最重的一道,并不涉及边境、关税或外交,而是那份在就职第一天便生效的命令——全面终结联邦政府体系内的多元、公平与包容(DEI)项目。
这场清洗,迅猛而寂静:一份份通知书、一封封冻结信函,悄无声息地送达全国各地。
在一百天的时间里,特朗普没有推翻美国制度,他只是拉开了遮羞布。让美国社会亲眼看见,那个被半个世纪美化、包装、讲述出来的幻觉,在权力、恐惧和利益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而这,不过是序曲。
DEI的诞生
1960年代,美国的平权运动,不是因为什么突如其来的道德觉醒。它是在冷战的枪炮声与全球革命的暗潮中,被迫写下的一场自我救赎的剧本。
那时,苏联用一张张美国南方种族隔离的照片,在联合国演讲台上反复播放。
公交车上被赶下的黑人女学生,蒙哥马利街头低头疾行的农工,密西西比河畔燃烧的十字架……这些场景,被不断放大,成为击打美国国际形象最锐利的武器。
肯尼迪政府明白,赢得世界,不在于月球竞赛,也不在于核潜艇的数量,而在于赢得第三世界新兴国家的心。
而要赢得他们,就必须先粉饰自己的内伤。
1961年,肯尼迪签署第10925号行政命令,提出了那个日后被反复包装、论证、争夺的概念:“affirmative action”。
积极平权——不是为了修补过去,而是为了赢得未来。
1964年,《民权法案》通过,宛如一剂强心针,宣布种族隔离制度的终结。
1965年,约翰逊总统再推一把,要求所有联邦合同企业不仅不得歧视,还必须“积极采取行动”,提升少数族裔与女性的比例。
这是一次战略布局,而非心灵忏悔。
美国政府不是在悔罪,它只是在冷血地修补自己作为超级大国的外壳。
平权政策的种子,播种在战术需要之中。
但这颗种子落在贫瘠、充满仇恨与阶级裂痕的土壤里,注定无法自然生长。
然而,一场以国家利益为核心的制度改革,注定不会根除根植于社会骨髓中的种族与阶级偏见。它更像是一场外科手术,在没有麻醉、没有愈合的环境中,匆匆缝合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表面之下,伤口仍在溃烂,血脉仍在淌血,只是被新的包装纸盖住,不许别人看见。
美国在全世界高呼“自由”,却在自己家门口勉强遮掩着未曾治愈的膏肓。
繁荣与腐蚀
2024年大选期间,共和党曾用"哈里斯因为是黑人女性才被选为拜登副手"从而攻击民主党大选策略
冷战的胜利,全球化的浪潮,以及科技资本的崛起,给了美国一个暂时忘却内伤的错觉。
在这片狂飙突进的表象之下,DEI项目在保护伞下茁壮成长——最初,它是战争的工具,是国际公关的王牌;后来,它成了社会精英们自我修饰的漂亮饰品。
到了1980年代,里根政府重新定义了公共话语。"机会平等"成为新的口号,"结果平等"被逐渐边缘化。平权政策被重新包装,不再强调历史的罪责,而转向了市场的逻辑。
多元,不再是为了弥补过去的创伤,而是为了提升企业竞争力。硅谷的创业教父们率先响应:
多元团队能激发更多创意;
不同背景的员工能更好地洞察全球市场;
包容文化能吸引顶尖人才。
在上市路演的PPT上,在年度报告的第一页,在新闻发布会的金句里,“多样性”成了加分项,成了投资人眼中的“未来潜力”。
但温室里的植物,总是孱弱的。在繁荣的背后,裂缝早已悄然扩散。
哈佛的招生办里,秘密流传着一套隐秘的算法:相同分数下,亚裔申请者需要更高的SAT成绩,更出色的课外活动记录,才能与白人和黑人申请者站在同一起跑线。
多元化,原本承诺给所有弱势群体的救赎,转眼间成了某些特定族裔的新枷锁。
在科技公司,DEI培训成为必须打卡的流程。每一场入职宣讲、每一次晋升评审,都要有一页讲述包容与尊重的PPT。
但真正决定升迁的人,仍在密室里轻描淡写地交换着更深层的默契:谁能带来更多利润,谁能融入主流文化,谁的存在不会激起更多麻烦。
在这套系统里,真正受益的,往往不是贫困线上的孩子,而是那些本就出身优渥、掌握精英文化密码的少数族裔中产。
哈佛的少数族裔新生中,越来越多来自律师家庭、医生家庭,而不是工人家庭。
硅谷新兴的黑人、拉美裔工程师,多数也毕业于顶级私校,而非贫困区的公立学校。
DEI,本该是桥梁,最终却变成了又一条隐秘的阶层锁链。
而那些被排除在外的人——无论是成绩卓越却屡屡受限的亚裔青年,还是在萎缩学区中辍学的白人底层少年——他们的怨恨,在心底悄然生长。
硅谷的光鲜外壳下,华尔街的金色大厅后,常春藤藤蔓的深处,多元化,早已不再是通往解放的通道,而是变成了一块用来装点橱窗、掩盖腐烂的锦缎。
美国社会,像一幢看似巍峨的豪宅,内里却早已白蚁侵蚀。
只等待一次真正的地震,便会轰然倒塌。
而那场地震,正在逼近。
特朗普的反击
2025年1月20日,特朗普上任第一天即在白宫椭圆办公室签署一系列行政命令
当特朗普挥舞行政令、冻结拨款、调查律所时,外界一度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次狂风骤雨,很快便会过去。但只有身处局中者才清楚,这次的清算不是一场简单的政治动作,而是压抑二十年之久的社会怨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特朗普懂美国。他比任何政客都清楚,这片土地上,所谓的多元、包容、公平,不过是中上层社会用来安慰自己良知的花边布料。而在更广阔的版图上,在被遗忘的中西部、在衰败的工业城镇、在无数为生计奔波的白人中下阶层心里,DEI意味着另一种剥夺。
他们失去了制造业,失去了稳定工薪,失去了家族传承的尊严。电视上的新闻告诉他们,这一切是因为全球化,因为科技革命。但他们眼中看到的是,工作岗位被转移到亚洲,城市中心区被移民填满,而在所有政府补贴、大学录取、企业晋升名单里,他们逐渐被排到了后面。
他们听说,这是为了弥补历史的不公。
但在他们自己残破、无力、被遗忘的生活里,哪里还有资格谈论历史?
被遗忘的种族,不只是黑人,不只是拉美裔,还有一整片漂泊在废墟上的白人中产。
特朗普的出现,不是反常,而是必然。
他不是创造了愤怒,他只是赋予了愤怒一个方向——去击碎那些站在道德高地上,却从未真正付出代价的人群。
终结DEI,就是终结这场幻觉。
而幻觉的破灭,必须用最冷酷、最彻底的手段。
摧毁与反扑
哈佛毕业生声援那些因参加亲巴勒斯坦抗议活动而无法毕业的同学
第一个倒下的是哥伦比亚大学。
这个以自由主义和多元包容自诩的常春藤学府,在巴以冲突爆发后,陷入了自我撕裂。亲巴勒斯坦学生在校园中扎营抗议,呼喊口号,挥舞旗帜,而犹太学生则在恐惧中报警求助。
校方一度试图调和,但最终,两面都没能取悦。
特朗普政府出手毫不留情。理由简单直接:“未能保护犹太学生,违反联邦反歧视法规。”
四亿美元研究经费冻结,命令如铁锤一般砸下。
面对财政断流的恐慌,哥大只能屈辱地接受新规则:禁止抗议者戴口罩、允许校警直接逮捕学生、中东与非洲研究系被联邦监察员接管。
学术自由、抗议权利、自治传统——这些曾被奉为圭臬的概念,在预算表前变得毫无重量。
一纸通告,就足以令最桀骜的知识象牙塔,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哈佛的反抗更为短暂而悲壮。
4月11日,联邦教育部正式要求哈佛修改招生政策,废除一切种族考量指标。
4月14日,哈佛拒绝,声称要捍卫学术自治与种族正义。
4月21日,联邦政府冻结了22亿美元拨款,并取消了哈佛新学年国际学生招收资格。
哈佛震惊,但很快明白,这不只是资金的问题。
国际学生招生,是哈佛全球地位的核心支柱。失去它,便等于自废武功。
于是哈佛起诉联邦政府,成为第一所正式反抗特朗普反DEI政策的高校。
一场新的、旷日持久的法律战争在暗潮中展开。
但无论输赢,哈佛已经输了先手。它在世人面前赤裸地暴露了自己的脆弱——曾经的象牙塔,如今也不过是权力与财政链条上的一个节点。
而在远离常春藤的另一端,硅谷的态度更加干脆。
Meta、Google、Amazon,几乎在同一周内,宣布取消内部DEI招聘目标,削减相关部门预算。
不是因为他们不认同DEI,而是因为他们比谁都明白,风向已经变了。
在权力更替的浪潮中,真正聪明的人不会逆流而上。他们悄无声息地拆掉口号的横幅,把办公室里的多元标语撤下,把内部文件里关于性别与种族加分的条款悄悄删改。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连美国最大的律所们,也未能幸免。
20家顶尖律所,在4月收到了司法部的调查信函。
要求他们交出过去十年所有应聘者、录取者、升迁者的姓名、性别、种族、学校、绩点数据——
表面上,是调查“逆向歧视”;
实质上,是一次赤裸裸的权力审计。
大律师们在法庭上辩护少数族裔平权,在自家公司却小心翼翼筛选每一位雇员的种族指标。
而现在,他们必须为自己的双重标准支付代价。
从象牙塔到科技岛,从律所到国会山,DEI像是被撒下了无形的瘟疫,每一处曾高举多元口号的地方,都在痛苦地脱皮换血。
这不是简单的倒退,也不是单纯的清算。
这是一场结构性的清除,是要将半个世纪来美国社会试图搭建的幻觉大厦,一块一块地拆除,直到连地基都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而特朗普,不过是按下了引爆器而已。
真正让DEI死去的,是这个国家自己,是它早已腐烂却不愿承认的心脏。
撕开的裂缝
4月19日,美国纽约举行“保护移民,保护地球”集会
DEI倒下之后,美国社会表面上恢复了某种奇异的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大规模抗议,没有燃烧的街头,没有持续的骚乱。
只有一条条静默更新的招聘标准,一份份悄然修改的学术简章,一道道无声关闭的大门。
真正的变化,是悄悄发生的。
首先感受到寒意的,是美国的大学。在经费冻结、招生名额削减之后,名校们开始自我审查。
教授们在讲台上小心翼翼地选择用词,避免提及任何可能引发“反犹指控”的话题。课程设计逐渐趋于收敛与保守,政治学、性别研究、种族研究等系所经费被砍,研究生名额锐减。
哈佛、哥伦比亚、斯坦福,这些曾经在全球象征着自由学术精神的殿堂,迅速沦为一座座权力审查下的孤岛。
而在城市与乡村之间,裂缝正在更深地撕开。
硅谷取消DEI目标的那一周,一项内部数据悄然流出:Meta的新一轮高管晋升名单中,少数族裔比例下降了37%。Google的工程师新录用数据中,白人男性比例回升到十年前的水平。
内部数据显示,硅谷各大公司中,女性管理层新晋人数同比下降了41%,非白人员工晋升率下降了38%。
尤其是少数族裔女性——这个曾被DEI口号反复颂扬的群体,如今连象征性的席位都迅速流失。
更令人窒息的是变化的质感。
不是大张旗鼓的清算,不是公开的驱逐,而是一种冰冷的、系统性的冷却——
招聘流程恢复了早期筛选标准,晋升评审标准模糊化,绩效管理中暗含的偏见被重新合法化。
女性,尤其是少数族裔女性,在职场上重新感受到了那种熟悉却被压抑多年的窒息感。
一场静默的“去多元化”正在发生,没有明文规定,没有公开声明,只有数据曲线冷冰冰地弯曲回去了。
在城市内部,租金继续攀升,房价进一步脱离中产阶级的承受范围。在教育系统中,学区不平等加剧,富裕白人区的小学装备齐全,贫民区的公立学校则因财政削减而失去音乐课、美术课、甚至基础的心理辅导员。
而在更隐秘的地方,一场社会治理模式的转向正在展开。
联邦司法部恢复并强化了"零容忍"政策。轻罪重判成为新常态。
在底层社区,黑人与拉美裔青少年因轻微违规被投入少年监狱的人数同比增长19%。美国监狱人口,在三个月内飙升至自2010年以来的最高峰。
媒体报道这一切时,语气冷静而机械。没有愤怒,没有哀悼,只有数字的堆叠和政策细节的引用。仿佛这一切,不过是正常政治更替中,系统性“调整”的一部分。
女性、少数族裔、中下层白人,所有曾经被DEI政策试图扶持起来的群体,如今都在同一条下沉的船上,却彼此指责,彼此撕扯,彼此仇恨,而真正稳坐金字塔尖之上的,仍是那些从未需要补丁、从未需要救赎的人群。
社会裂缝撕开了,但倒下的不是特权者的高塔,而是本就被堆砌在底层的普通人。
被遗忘的国家
4月的黄昏,哈佛广场冷风猎猎。哥伦比亚校园空无一人,只有破碎的抗议横幅在铁栏上无力地飘动。硅谷新总部的玻璃幕墙里,招聘广告换上了新的口号——“能力第一”。司法部的信使,仍在一间又一间律所大楼间穿梭,将调查函塞进厚重的大理石信箱中。
表面上,一切回归了秩序。
而实际上,美国只是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回归——
回归到那个从未真正离开的自己。
DEI并不是被击败的,它是自己在虚伪与疲惫中自我崩塌。
特朗普不过是冷酷地按下了倒计时的引信,让遮羞布在阳光下燃烧殆尽。
曾经,人们以为只要设计出足够复杂的制度,只要讲述足够动人的故事,只要在每一份合同、每一份简章、每一张宣传单上印下"多元、公平、包容"的字样,就能抚平奴隶制留下的创伤、洗净排华法案的耻辱、修补种族隔离、性别歧视、阶级固化带来的万千裂缝。
但结构不会因为口号而改变。
历史不会因为愿景而被赦免。
美国社会真正的问题,从来不在于是否有DEI,是否有多元。
而在于,它始终拒绝正视自己的基础结构:
一个以征服为建国逻辑、以市场为唯一信仰、以族裔为隐形等级的国家。
当经济繁荣,当冷战需要,当全球化掩盖了内部断层时,多元与公平的叙事可以暂时遮盖现实;
但当产业空心化,当中产凋敝,当族群焦虑泛滥成灾时,幻觉的外衣就得被一把火烧得精光。
今天,在DEI轰然倒塌的废墟上,赤裸裸的现实再次显现:
白人中下阶层愤怒地挥舞着旗帜,底层有色人种在教育与司法系统中被无声抛弃,女性在职场回到隐形边缘,移民在边境铁丝网上绝望挣扎,而城市与乡村,富人区与贫民窟,蓝州与红州之间,裂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更险,更不可逾越。
特朗普没有改变美国、拜登也未曾改变美国、任何一位总统,都无法改变美国。因为美国并不需要被改变,它只需要回归自己,回归那片被炮声与宣誓书铸成的原初废墟。
而那些曾经相信制度可以治愈一切的人们,如今只能在破碎的旗帜下,拾起支离破碎的未来。
“正如那句被历史反复印证的话:正义虽迟,终究不会温柔而公平。
它只是一道冰冷锋利的裁决,撕裂每一个仍然相信奇迹与公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