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我的初衷是写一曲郊区挽歌


作家苏童最新长篇小说《好天气》首发于《收获长篇小说2025春卷》,以江南城郊接合部的咸水塘为主要场景,书写了城与乡两个界限分明的世界。一边是塘西村,世代以殡葬业为生,一边是塘东街道,属于城市。两边同样叫作“招娣”的两位母亲,因为一口“我祖母”定制却终未享用的棺材相识,又在同一天同一家医院分别生下了一个男孩和一对龙凤胎,由此展开两家宿命般恩怨纠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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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9日苏童与编辑家程永新、评论家张学昕、青年作家叶子在朵云书院·戏剧店展开了一场关于《好天气》的对话。本次活动由《收获》文学杂志社主办,上海文艺出版社、上海世纪朵云文化有限公司、上海悦悦图书有限公司联合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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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气》最初名为《咸水塘史》苏童写了100多万字,最后删到46万字。他在活动开始前的专访中提及:“这是我篇幅最长的长篇小说,也是涵盖我个人真实经历最多的一部。”


苏童坦言,写这部长篇,他的初衷是写一曲郊区的挽歌。“小时候我住在苏州城门外的一条街,街道、工厂、农田的交错是我的生活环境。我想用一个聊斋志异式的故事,写郊区的兴旺和消失。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坐标,平面上是乡村与街道,塘东与塘西,两个‘招娣’,他们的孩子,天空,黑与白,种种对仗与矛盾。我不信鬼魂,但不信的东西往往是最具文学性的,最魅惑的。如果说把语言比作乐器,过去,我写的是中国的故事,但用的乐器可能是西洋乐器,钢琴、小号、圆号……而这次,我大量使用了民族乐器,唢呐、二胡、笛子、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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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认为还是《咸水塘史》这个名字更好,更容易留在文学史里。读完整部小说,才感到‘好天气’这个名字太好了”,张学昕回应说,“《好天气》里充满了隐喻,苏童的笔下,数年来咸水塘的人们,始终挣扎在‘白天气’‘黑天气’‘酸天气’交织而成的恶劣生存环境中。就连咸水塘这一狭小水域的命名都透着莫名诡异之感,一个‘’咸’字,映射出此地生态的失衡与异样。当地居民对周遭恶劣环境竟毫无察觉,长期深陷其中却浑然不觉。于是,人们的眼睛出了问题,‘我母亲’分辨不出黑白,‘我弟弟’开始流淌‘绿眼泪’,‘绿眼泪是酸天气分泌的’还是遗传成为一个吊诡的问题。‘好天气’已非简单的气象概念,关联着人们的身心健康乃至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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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这部小说的时候,常常陷入沉思和冥想。”《好天气》让程永新想到《大师与玛格丽特》,幻想与现实融为一体,它是博大而丰富的,让人思考各种各样的问题。“苏童写得很‘嗨’”,他说,“十多年里,中国的文学创作基本上以现实主义为主,有幻想元素的作品,我会想到余华的《第七天》,刘亮程的《本巴》《捎话》,但《本巴》一开始的设置就是寓言式的写作,《第七天》开始就是鬼魂在游荡,但《好天气》不太一样,全部是从坚实的大地开始飞翔,有历史,有传统,有人和鬼,人和乡村,人和生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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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从叙述视角上聊起《好天气》,“大多数小说作家使用第一人称‘我’的时候,会试图让读者了解‘我’身上的事情,但《好天气》起初看不到‘我’的故事。‘我’在小说中间被看见的时刻特别动人——祖母要杀鹅献祭,鹅看见了‘我’。对于‘我’来说,‘’我’被鹅看见就是飞起的时刻。”


谈及当下短视频流行,是否担心读者仍有耐心读完46万字大部头?“我自己也经常刷手机,但很多信息推送是被算法控制的,要警惕困在信息茧房里。看本好书,文学艺术、人文天文,多读一些有意思的书,或许是挣脱茧房的一种方式。”苏童说。


(本文综合于解放日报、澎湃新闻、文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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