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随着越来越多演员登上音乐节舞台,引发关于音乐节是否需要演员的争议。
2.音乐节市场降温,主办方面临压力,寻求新的能“带票”的艺人。
3.影视行业寒潮迫使演员“跨界谋生”,同时演员的特殊性也使得他们成为音乐节的香饽饽。
4.然而,过度追求流量可能导致音乐节现场体验下滑,需要找到平衡商业与文化的发展模式。
5.未来音乐节市场或将更加细分,包括深耕垂直领域的专业派和拥抱流量的商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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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上音乐节的跨界争议,本质是文化产品大众化进程中必经的阵痛。当“万物皆可音乐节”成为现实,行业需要的不是非此即彼的批判,而是建立更清晰的价值坐标系——让追求纯粹音乐的乐迷能在音乐节找到知己,让渴望狂欢的年轻人在音乐中尽情呐喊,让城市通过泰安式的“宠粉服务”赢得文旅口碑。
五一假期临近,全国各地的音乐节海报密集刷屏。与往年不同,今年的阵容官宣引发了别样的讨论——赵露思、张晚意、罗云熙等演员登上音乐节的舞台,让不少乐迷开始关注这样的“跨界”正在如何影响音乐节。
社交媒体上,“音乐节到底需不需要演员”的争论持续发酵,有人调侃“音乐节成了横店分会场”,也有人认为这是市场选择的必然结果。这场争论背后,折射出音乐节从“小众文化符号”向“大众娱乐产品”转型的阵痛与博弈,同时也在提醒音乐节行业,是时候找到真正服务全市场平衡好商业与文化的发展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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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演员出现在音乐节舞台,或许本就是必然。
先说音乐节方面,据小鹿角智库统计,2023年音乐节数量为560场,2024年骤降至380场,音乐节市场的降温趋势明显。这就让主办方面临更大压力:去年频繁出现的“不可抗力取消”是卖票难的直观体现,而具有带票能力的乐队因高频曝光导致乐迷审美疲劳,小鹿角统计今年3-5月的音乐节中万能青年旅店与夏日入侵企划出场9次,内容同质化导致音乐节难形成差异化,因而寻求新的能“带票”的艺人是求生的本能。
另一边,影视行业寒潮也在迫使演员“跨界谋生”——2025年第一季度电视剧备案量同比下降18%,电影开机率创五年新低。演员们有了更多时间,来音乐节“走穴”稳赚一笔还能和粉丝联络感情,这也使得有了如今我们看到的演员与音乐节的双向奔赴。
当然,音乐节主办方邀请演员也不是乱来。2024年主办方曾试图以“海外艺人”破局,如西湖音乐节全海外阵容、闪千手音乐节外国艺人占比超50%,但海外头部艺人很快被大厂牌垄断,因而越来越多不具备拿到好艺人资源的主办方把目光转向合适的演员。
演员的特殊性在于,他们早已通过OST(影视原声)和短视频营销完成了“音乐人设”的铺垫——赵露思的《有你在》QQ音乐收藏量破200万,丁禹兮的《消散对白》成为抖音爆款,包括前几天因为上音乐节而有热搜话题的抖音网红何秋事,也有粉丝在社交平台列举他的各种音乐作品以证明其上音乐节的实力。
音乐节从“卷乐队”到“卷演员”,逻辑的改变还是来自于资本侧。如今音乐节投资成本从早年的500万已经飙升至1000万,2024年有媒体算过艺人成本占比就高达70%-80%,如果艺人不能提高用户的购票转化率,那么亏损就是必然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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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亏损就找流量,这是几年前影视行业的逻辑,但要放到音乐节就需要考虑更多,也就是音乐节到底要做给谁看。
前几年开始,音乐节市场就有对现场体验不满的声音浮现,传统乐迷抱怨“粉丝举着灯牌尖叫,根本听不清台上唱什么”,而年轻观众则认为“我就是来看偶像的,歌好不好听不重要”。这种争议的根源,在于不同群体对音乐节核心价值认知的撕裂。
这种分化在具体场景中尤为尖锐。泰安新青年音乐节以“3元矿泉水”“免费姜茶”等宠粉服务出圈,观众感叹“被尊重比听歌更感动”;而仙人掌音乐节拒绝流量艺人,以摇滚乐队为核心,虽票房不及商业项目,却被乐迷奉为“精神乌托邦”。两种模式本无高下,但当资本将流量逻辑加于所有舞台时,矛盾便不可避免——赵露思在昌平元气森林音乐节的“康复日记”互动环节,因穿插大量疗愈叙事被部分乐迷批评“喧宾夺主”。
音乐成了音乐节中无足轻重的部分,是乐迷不希望看到的。在小红书上有人“岁月史书”,过去去音乐节既能看到喜爱的乐队表演,也能借舞台发现一些新的音乐人、好音乐,一切体验都是围绕音乐展开,而现在音乐节上基本看不到新乐队的身影,头部音乐人也都看腻了,对音乐节的热情正在消退。
而对于才体验了几年音乐节的非乐迷群体而言,去一趟现场看到喜欢的偶像、演员,享受主办方对消费者的尊重,又确实是日常娱乐中难有的体验。音乐要有,但现场如何、声场怎么样,都只是这趟户外娱乐的“附加价值”。当两个群体的需求被硬嫁接到同一场音乐节中,必然就会出现体验的下滑、话题的争议。
尽管有音乐节主办方试图以场景价值弥补音乐性的稀释,莫干山生浪音乐节打造“露营+小众乐队”的垂直社群,上海超级芒果音乐节引入“播客+艺术展览”的复合体验,但更多主办方选择简单粗暴的流量采买来求生:像是元气森林音乐节5月1日的阵容中,除了赵露思全是摇滚音乐人,她的出现与整天内容都不够适配才引发了乐迷的不满,只有粉丝群体在说“露思最后一个上场,摇滚乐迷可以早点离场早回家”。
粗暴的流量采买一定不会是音乐节发展的最好方向,当音乐节真正成为大众娱乐的一种选择后,找到能够服务全民市场多种需求的模式才能让行业在市场降温后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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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看来,未来的音乐节市场或将更加细分。一方是深耕垂直领域的“专业派”:如专注于器乐摇滚的Can音乐节,通过限制艺人跨界度、设置乐器即兴环节,吸引硬核乐迷;莫干山生浪音乐节则引入日本小众乐队,以差异化阵容避开内卷。门票定价更贴近乐迷群体消费习惯,以差异化IP运营的思路追求用户的复购率。
另一方则是拥抱流量的“商业派”:将音乐节包装成“明星见面会+网红打卡地”,通过分舞台机制区隔受众——主舞台留给演员、综艺咖吸引流量,副舞台让独立音乐人表演。这类音乐节票价可以分层明显,瞄准粉丝经济以保持音乐节的可持续发展。
政策层面也在推动这种变革。常州凭借“音乐节+文旅”模式,连续两年登顶全国音乐节城市票房,其秘诀在于将音乐节嵌入城市消费链——观演人次带动周边消费超百亿元,证明商业化与在地化可以共存。而《进一步培育文化和旅游消费新增长点的措施》中提出的“分众化票务”“文旅联票”等政策,也为市场分化提供了制度保障。
演员上音乐节的跨界争议,本质是文化产品大众化进程中必经的阵痛。当“万物皆可音乐节”成为现实,行业需要的不是非此即彼的批判,而是建立更清晰的价值坐标系——让追求纯粹音乐的乐迷能在音乐节找到知己,让渴望狂欢的年轻人在音乐中尽情呐喊,让城市通过泰安式的“宠粉服务”赢得文旅口碑。或许正如某乐评人所言:“当音乐节不再被赋予‘文化纯洁性’的包袱,它才能真正成为自由生长的多元文化容器。”这场分化之战,终将让每个人找到属于自己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