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赢家！
作者／ IT时报记者 钱立富
编辑／ 钱立富 孙妍
美国肆意加征关税，犹如一场无差别扫射，子弹横飞之下众多产业伤痕累累。作为全球化协作典范的信息通信业未能幸免，而这场关税风暴掀起的巨浪，也在反噬美国通信业自身。
对于诺基亚、爱立信这些欧洲电信设备大厂来说，美国是其非常重要的市场，关税大幅抬高，无疑使其产品进入美国市场的成本大幅上升。如果美国本土拥有颇具竞争力的电信设备商，这自然是利好，可以趁机“吃下”国外厂商的份额，促进电信领域制造业回流。但对美国来说，残酷的现实是，它自己没有顶级实力的电信设备商。
在关税大幅提升的形势下，美国运营商要么增加资本开支，在产品采购上花费更多，并导致美国电信服务费用涨价，要么减缓产品采购的步伐，放慢网络部署的速度。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会伤害美国运营商和消费者的利益。
欧洲电信双雄的“忧伤”
因为长期面临美国政府以国家安全风险为由的严格限制，华为、中兴几乎被完全排除在美国市场之外。目前，爱立信、诺基亚在美国电信设备市场占据主导地位，三星也占据一定份额。
记者查阅了诺基亚2024年财报，数据显示，其在北美市场的净销售额达到53.81亿欧元，在整体收入中的占比达到28%，仅仅落后于“大本营”欧洲区域（占比33%）。而从业务细分领域来看，在网络基础设施领域，美洲市场收入在整体中的占比高达41%；在移动网络领域，占比达到30%；在云和网络服务领域，占比达到39%。
爱立信也是如此，其2024年财报显示，北美市场贡献的销售收入在整体收入中的占比达到29%，在各区域中位居第一。2024年，爱立信整体销售额出现下滑，但北美市场销售额却同比增长了23%。
此次美国关税新政涉及全球所有主要经济体，其中对欧盟进口商品征收20%关税，而诺基亚总部位于芬兰，爱立信总部位于瑞典。毫无疑问，美国抬高关税对这两家设备商带来了不利影响。
美国射出的关税子弹，正在击穿欧洲电信企业的利润护甲。两家设备商已经对关税风险发出警示，诺基亚CEO佩卡·伦德马克（Pekka Lundmark）离任前的警告犹在耳畔：“全球关税战没有赢家。”爱立信CEO鲍毅康（Borje Ekholm）的忧虑更为具体，在发布2024年度财报时他表示，“地缘政治环境正变得越来越不确定，包括世界上一些最大经济体之间关于提高关税的谈判。如果实施关税，它们将影响我们的盈利能力。”
据Mobile World Live报道，鲍毅康去年底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若欧洲监管机构继续官僚主义作祟，或考虑将公司总部从瑞典迁至美国。
但即使这样，在全球关税大战的背景下，设备商处境仍会尴尬。虽然美国是最主要的市场，但爱立信、诺基亚的大部分收入来自于美国以外的市场，其他国家和地区如果对美国采取新的关税政策，它们依旧面临挑战。
“无枪可换”的困局
美国造船能力曾经冠绝全球，但在制造业衰退、劳动力短缺等因素影响下，美国造船工业急剧衰退。据日媒报道称，如今美国的造船能力不及中国1/200，重振造船业可谓困难重重。
在电信设备领域，美国经历了和造船工业同样的下降轨迹。20世纪90年代，美国生产了世界三分之一的电信设备，拥有朗讯这样的全球规模最大的电信设备公司。但如今，美国在电信设备领域的实力已大幅衰退，无论是产值还是就业人数都已经远不如前。
进入4G/5G时代后，全球排名前五的电信设备巨头中两家来自中国，两家来自欧洲，还有一家来自韩国，没有美国企业的身影。
2020年，也就是全球5G刚刚商用之时，美国主导成立了Open RAN联盟，包括Verizon、AT&T、思科、三星、微软在内的数十家公司参与其中，但中国企业被排除在外。美国此举是打着“开放性5G”的旗号，要打破五家巨头对行业的主导地位，尤其是阻击中国设备厂商在5G方面的领先地位。但之后事实证明，Open RAN并未掀起多大波澜，电信设备领域仍是五家主导，华为依然冲锋在前。
在美国，现在仍然没有可以替代华为、爱立信这样的顶级电信设备企业。据佩卡·伦德马克所称，某些元器件美国现在几乎没有生产能力，供应链的建立需要数年时间。
在没有本土替代企业的情况下，美国运营商不得不依赖欧洲和亚洲的电信设备企业，而且需要花费比以往更高的成本去采购设备。
市场调研机构New Street Research认为，受关税风暴影响，美国三大电信运营商AT&T、Verizon和T-Mobile的无线网络资本支出可能会增加约7%。
图源：unsplash
排版／ 季嘉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