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 trade-shy India gain edge in tariff-driven slowdown?

路透社 2025 年 4 月 4 日，特朗普宣布关税计划后，一名男子在印度孟买孟买证券交易所 (BSE) 外阅读报纸路透社

印度的贸易独立性可能有助于其比出口型经济体更好地抵御全球冲击

印度是世界第五大经济体，也是增长最快的经济体。

然而，近年来的保护主义和内向型贸易政策阻碍了其全球竞争力。

印度关税高昂，出口占全球比重仍低于2%。经济学家认为，印度庞大的国内市场推动了其经济增长，其增速超过许多其他国家，这主要是因为世界其他地区经济正在放缓。但在这个动荡不安、保护主义日益盛行的时代，印度自力更生的本能或许会奇怪地成为一道短期保护伞。

随着各国争相调整以应对美国贸易政策的变化——比如唐纳德·特朗普在数周的武力威胁之后宣布暂停90天的关税——印度的相对超脱可能帮助它抵御了那些更依赖贸易的经济体所遭受的冲击。

“印度在全球商品贸易中的占比较低，这可能对我们有利。如果出口驱动型经济体在关税压力下放缓，而我们继续保持6%的增速，相比之下，我们的经济将开始显得更加强劲——尤其是在我们拥有庞大的国内市场可以依靠的情况下，”孟买英迪拉·甘地发展研究所经济学副教授拉杰斯瓦里·森古普塔表示。

她补充道：“贸易方面的谨慎已经成为一种优势——但我们不能自满。为了抓住新的机遇，印度必须保持灵活，逐步、有策略地扩大贸易开放。”

考虑到印度与贸易壁垒和关税之间长期而复杂的关系，这可能并不容易。

法新社 2025 年 4 月 5 日，印度古吉拉特邦坎德拉的 Deendayal 港务局 (DPA) 的一台起重机将集装箱装载到卡车上。法新社

2024 年，印度向美国市场出口了价值 890 亿美元的商品

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家、著名贸易专家阿尔温德·帕纳加里亚在其著作《印度的贸易政策：20 世纪 90 年代及以后》中追溯了印度贸易方式复杂且往往不一致的演变过程。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纺织业和钢铁业等行业曾游说并获得了高水平的保护。二战期间的长期物资短缺导致进口管制更加严格，并通过一套复杂的许可证制度来执行。

20世纪60年代，台湾、韩国和新加坡等亚洲地区转向出口导向型战略，并开始实现年均8-10%的惊人增长率，而印度却选择加倍推行进口替代政策。结果，进口占GDP的比重从1957-58年的10%下降到1969-70年的仅4%。

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印度全面禁止进口消费品。这不仅消除了国内生产商提高质量的压力，也使他们无法获得世界一流的投入和技术。

结果，印度产品在全球市场上丧失了竞争力，出口停滞不前。由此造成的外汇短缺导致进口管制进一步收紧，形成恶性循环，抑制了经济增长。1951年至1981年间，印度人均收入年均增长率仅为1.5%，十分缓慢。

转折点出现在1991年。面对国际收支危机，印度取消了多项进口管制，并允许卢比贬值——此举为出口商和与进口竞争的国内生产商提供了急需的提振。直到2001年，在世界贸易组织（WTO）裁定不予批准后，消费品进口许可证制度才得以终止。

其影响是惊人的：2002-2003年至2011-2012年间，印度商品和服务出口额猛增六倍，从750亿美元飙升至4000多亿美元。

帕纳加里亚教授指出，随着贸易自由化和其他改革的实施，印度21世纪前17年的人均收入增长超过了整个20世纪。

但对贸易的抵制并未结束。

帕纳加里亚教授表示，印度的贸易自由化曾两次遭遇逆转——一次是在 1996-97 年，另一次是在 2018 年——期间，印度广泛使用反倾销措施来阻止来自最具竞争力的来源的进口。

“许多像印度这样的后殖民国家都根深蒂固地怀疑国际商贸仅仅是殖民的新形式。不幸的是，这种心态在一些政策制定者中仍然存在——这令人遗憾，”加拿大卡尔顿大学经济学教授维韦克·德赫贾表示。

2025年4月3日，印度苏拉特，工匠们在钻石加工厂内加工钻石。路透社/Anushree Fadnavis路透社

苏拉特的一家钻石工厂——2024 年，印度向美国出口了近 120 亿美元的黄金珠宝和钻石

许多经济学家认为，十年的保护主义政策削弱了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的“印度制造”计划。该计划侧重于资本和技术密集型行业，而忽视了纺织业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因此，该计划难以在制造业和出口领域取得显著增长。

“如果外国人不能把商品卖给我们，他们就没有收入来支付从我们这里购买的商品。如果我们减少他们的商品进口，他们就不得不减少我们的商品进口，”帕纳加里亚教授写道。

这种保护主义也引发了裙带关系的指控。

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经济学教授维拉尔·阿查里亚表示：“关税在印度多个行业引发了保护主义，打消了现有企业对效率的投资，并允许它们通过建立集中地位稳步获得市场力量。”

随着美国转向国内，中国面临压力，欧盟各国正在争相寻找可靠的贸易伙伴——印度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为了抓住这一机遇，经济学家认为，印度必须降低关税，提升出口竞争力，并向全球贸易展现其开放姿态。

服装、纺织和玩具等行业蕴藏着黄金机遇，尤其对中小型企业而言。但在经历了十年的停滞之后，最大的问题是：它们能否扩大规模？政府是否会支持它们？

根据总部位于德里的智库全球贸易研究倡议组织（GTRI）的估计，如果特朗普在当前暂停之后继续执行其关税计划，印度今年对美出口可能会下降77.6亿美元，降幅达6.4%。（2024年，印度向美国市场出口了价值890亿美元的商品。）

GTRI 的阿贾伊·斯里瓦斯塔瓦 (Ajay Srivastava) 表示：“特朗普的关税预计将对印度对美国的商品出口造成轻微打击。”

他强调，在与美国达成一项平衡的协议后，印度需要扩大贸易基础。这包括与欧盟、英国和加拿大加快达成协议，同时深化与中国、俄罗斯、日本、韩国和东盟的关系。

在国内，真正的影响取决于改革：简化关税、更顺畅的商品及服务税 (GST)、更完善的贸易流程以及公平实施的质量控制。如果没有这些，印度可能会错失全球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