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德国领导人错误估计了民众对战争开支的意愿

最近的民意调查显示,在新政府成立之前,以候任总理弗里德里希·默茨为首的中右翼基督教民主党(CDU-CSU)就已经落后于民粹主义右翼德国选择党(AfD)。图片

显而易见的原因是民众普遍对上个月由基民盟-基社盟和假定联盟伙伴社民党(与绿党)在即将卸任的议会上通过的投票感到不满,该投票允许无限增加国防开支。这意味着禁用2009年为抑制赤字和公共债务而引入的宪法“债务刹车”。

以德国选择党为主要反对党的新议会于上周就职。德国选择党反对通过大幅增加公共债务来资助重新武装,并支持通过谈判结束乌克兰战争。在二月份选举中支持率大幅上升的左翼党反对重新武装,并支持和平解决冲突。民意调查显示,自选举以来,左翼党的支持率也有所上升。

关于重新军备融资的主流共识

不愿举债为公共支出(包括国防支出)融资一直是德国中右翼基督教民主联盟-基督教社会联盟的核心政策原则。德国总理朔尔茨于2022年宣布的“时代变革”为国防提供了1000亿美元的特别资金,使德国得以实现北约去年设定的占GDP2%的目标。

然而,默茨的最新举动——可以看作是强化的“时间转变”——允许任何超过GDP1%的国防开支不受债务刹车条款的约束。理由是潜在的俄罗斯军事威胁,以及确信美国决心减少对欧洲常规防御的承诺。

默茨领导的基督教民主联盟正在为财政保守的选民付出代价,他们反对为增加国防开支而增加新的公共债务,而不是削减开支。这些选民认为默茨在财政廉洁问题上的转变是对其竞选纲领的背叛。

据推测,德国选择党支持率的上升是由于部分基民盟-基社盟选民的叛逃。尽管舒尔茨和他的内阁于3月25日辞职,但他们仍将担任看守政府,直到默茨领导的新政府成立,也许最早在复活节。

公众舆论和主流政党的纲领

主流政党决心继续武装乌克兰,而大多数民众越来越倾向于寻求谈判结果,两者之间的矛盾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埃伯特基金会的《安全雷达2025》报告记录了德国和欧洲其他地区民众对乌克兰战争可能升级的担忧日益加剧,例如,59%的德国人担心战争可能升级为使用核武器,大多数(54%)的德国人同意增加国防开支,36%的人反对。

然而,53%的受访者支持通过谈判解决战争,即使乌克兰必须牺牲领土。三分之一的德国人支持乌克兰加入北约,四分之一的人支持支持乌克兰“直到它获胜”,只有11%的人支持向乌克兰派遣德国军队。

这些发现表明,德国人一贯对武装冲突保持沉默、倾向于通过和平方式调解冲突的态度并没有被军事狂热所取代。

德国民众赞成增加国防开支,只要这被理解为对德国自身常规防御的责任,而不是在当前战争中优先援助乌克兰的防御。安全雷达报告发现,整个欧洲都存在一种“我的国家第一”的口号所表达的情绪。

支出将增加多少、多久?

未来几年国防开支的实际增长幅度仍是联盟纲领文件(仍在谈判中)的问题。国防开支的放宽迄今已为乌克兰带来了2025年的额外30亿欧元,加上已批准的2025年40亿欧元。这包括德国制造的防空系统,需要两年时间才能生产出来。目前尚无迹象表明将向乌克兰提供大量新资金或武器。

即将卸任的德国总理朔尔茨和弗里德里希·默茨均未表示德国将为英国首相基尔·斯塔默和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提出的“自愿联盟”维和行动派遣部队。新政府上台后不久,向乌克兰提供金牛座导弹的问题可能再次出现。默茨此前曾主张派遣这些导弹,或至少威胁要这样做,以迫使俄罗斯做出让步。在任职期间,朔尔茨坚决抵制提供这些导弹的压力。

布勒盖尔经济智库最近发布的一份报告估计,在没有美国介入的情况下,欧洲需要哪些国防装备、人力和工业发展才能承担起大部分或全部欧洲常规防御任务。

作者认为,德国需要在未来三年内将国防开支提高到GDP的3.5%,为此必须提高公共债务上限。他们认为,在持续的战争中,欧洲在试图及时取代美国对乌克兰的物质和技术贡献时将面临几个严重的制约因素。

许多经济学家、市场分析师和DAX股票市场指数对计划增加的国防开支做出了积极反应,预测随着该计划的实施,德国疲软的经济将复苏。该计划包括一项5000亿欧元的基础设施现代化基金,将在12年内投入使用。

未来会怎样?

从本质上说,资助德国大幅增加国防开支符合将大陆常规防御负担从美国转移到北约欧洲成员国的逻辑。它建立在美国继续参与北约的预期之上,希望新的分工能让美国人相信他们继续参与欧洲安全事务的价值。

此外,为了使德国的常规军力能够弥补美国在欧洲部署的军队减少的影响,支出增长必须持续数年。由于重新武装的目的是实现对美国的更大“独立”,德国和欧洲的军工行业将受益。

欧洲公众似乎并不完全相信德国和北约欧洲成员国必须彻底改变安全立场。为了确保稳定并赢得公众的长期支持,欧洲常规防御负担的转移应与与俄罗斯恢复外交关系、军备控制和建立互信措施的议程相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