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钟敲响:美国名为反腐,实为赖债?
2009年,时任中国总理在美国人面前提出了一个问题:美国国债安全吗。当时我在网上,看到不少“专家”在冷嘲热讽:还有比美元更安全的东西吗?然而现在,总理的担心正一步步走向了现实。
如果说当时的担心,还只是美元贬值导致投资缩水,现在的风险,远超2009年单纯的经济损失问题。
上个月,马斯克的doge部审查财政部时,发现了违规行为,并暗示这可能会导致美国政府可以不付钱。事后,美国政府并没有详细说明马斯克发现了什么问题,但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的声明称,问题主要涉及向承包商和受资助者的付款,而不是债券持有人。
然而,法国媒体却提出了一个警告:如果可以用违规名义取消付款,下一步是否可以取消美债偿还?
实际上,特朗普团队正在打这个心思,美国政府正在考虑对支付给外国投资者的美国国债利息征收“使用费”,必须付费才能使用美国拥有的美元,等同于直接明抢。
而且,美国政府在美国国债上做的文章,不止收税这么简单。
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已成打击目标:要么交钱,要么不还
去年,一位41岁的美国经济学家史蒂芬·米兰(Stephen Miran)在41页的论文《重塑全球贸易体系的用户指南》提出,为了减少美国的逆差,要像广场协议一样,搞新的海湖协议,让美元再次大贬值。那一次,是盟国同意按照美国安排进行汇率“计划经济”。要强制别人卖出美元资产,还要把美国国债换成超长期国债,这种超长期国债,期限长达一百年。
现有主流美国国债是这个年限水平
如果债主不愿意卖、不愿意换怎么办?关税手段,金融体系手段、军事手段。不卖就冻结,这不是笑话,这是美国金融核武库里的已知选项。
(财通社根据路透社统计)
而美国联邦国债的最大外国持有者,是日本,第二是中国大陆。如果把香港和大陆合并,数量达到一万亿,超过日本成为第一(把台湾省加上,那就快一万三千亿了)。而日本,正是广场协议的受害者。我读过一位参加汇率谈判的日本工作人员回忆录,书中他对中国拥有核武器表示了巨大的羡慕:对于类似的美国提案,中国可以说不,但他的国家不可以,日本付出了代价。
日本媒体已经开始高调示警
可能你觉得这是专家的脑洞,然而他现在的职务是:特朗普首席经济顾问。同时,米兰论文里的关税部分正在变成现实:他认为,美国最佳的关税税率是20-50%。那么现在美国对汽车的关税是多少?25%。
由于论文里的规划正走向现实,外界也直接询问米兰本人,特朗普是否正在全盘执行他的建议。
米兰:这篇论文似乎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有了自己的生命力。我在那篇论文中说得很清楚,它只是一系列可用选项的罗列,你知道,就像是一本食谱,我试图评估这些不同的“食谱”有多大用处,或者说用处不大,实施起来是容易还是困难。有些很容易,有些则很困难,有些就像是能让你吃饱、满足的大餐,而有些半小时后你又会觉得饿了。我写那篇论文的目的是对各种选项进行评估,以便对风险和回报进行成本收益分析,这样无论谁来做决策,如果有帮助的话,都能参考这些内容。
需要明确的是,我不是厨师,总统才是厨师,而且他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他关注的是公平和对等的关税。他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要是有人认为我在 11 月罗列的那些选项就是现在的政策议程,我认为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如何理解米兰的话?
可以认为,他只是在头脑风暴,不代表他赞成这些政策;也可以认为,他只是乖巧地把功劳都留给了特朗普本人,表现“忠诚”。
至于世纪债券是什么玩意?我们直接看现有的百年债券。约十年前刚兴起百年国债时,新闻的题目是这样的:
2017年新闻
2019年新闻
2023年新闻,作者:《华尔街见闻》周晓雯
目前,发行过百年债券的国家分两类:巴西阿根廷这种每十年就在破产边缘挣扎的国家;或者欧洲债务缠身而又人口萎缩的老富国。如果美国百年国债贬值40%,多少投资者和外国要为之疯狂?
当然,这里我们要为特朗普澄清一下,美国百年国债听起来唬人。但是原创不是他。2008年金融危机后,奥巴马就打过这样的主意,只不过当时市场反响不佳搁置。特朗普在2017和2019年也尝试过,同样无人问津。这几个时机的特点是:美国缺钱。
这一次,特朗普不演了,选择了强买强卖:
美国节省的利息支出就是各国减少的利息收入;如果不想放弃这一利息收入,面临的最明显的代价就是美国关税。目前来看,10%-20%的普遍性关税可能对应1600亿-3200亿美元的美国财政收入,虽然这一损失并不直接作用于反抗海湖庄园协议的其他政府的收入,但关税在置换世纪债券方面可能仍然是坚实的威胁。——《【中国银河宏观】到底什么是“海湖庄园协议”?》
而且,百年国债只是米兰论文提出的海湖计划其中一步,更宏大的版图是将以往不明码标价的美国霸权直接变成罗马帝国一样明码标记的保护税,而保护税本身就是美国未来的经济增长点:
“安全区域”(security zones)的概念,主要包括三个内容:(1)安全区域是公共产品,在内部的国家必须通过购买国债来为美国提供(保证安全的)资金;(2)安全区域是资本品,最好通过世纪债券而非短期债券进行融资;(3)安全区域设有铁丝网,如果不将短期债务置换为长期债务,关税会将你拒之门外。
美国的计划,是希望经济和导弹一样一飞冲天
同时,特朗普的经济班底还提出,未来美国的再工业化火车头,是国防安全工业,拜登的芯片新政和绿色新政,只是政府补贴催生的逆市场行为,补贴一减立马完蛋。只有国防工业这种消费者就是政府自己的才可能持久。这一幕我们见过:19世纪的大英帝国,军事力量主要由英国本土提供,殖民地(加拿大、澳大利亚等等),只能拥有少量武装。至于殖民地和英国本土的关系如何,我们只要读一遍美国独立史就知道。
那么,美国自己对于别国国债想要贬值的态度是什么样子呢?我们还是举例发行过百年国债的阿根廷
“秃鹫基金”倾向于以低于面值的价格购买不良资产,然后通过恶意诉讼寻求全额追讨,获得天文数字的利润。观察人士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几十年来,“秃鹫基金”从阿根廷、肯尼亚、厄瓜多尔等多国攫取了大量资金。2005年,一些“秃鹫基金”公司将阿根廷告上美国法庭,要求阿根廷全额偿还债务本金和利息。在美国司法多次变相干预阻挠下,2016年,美国法院最终迫使阿根廷达成协议,裁定该国必须偿还几家主要“秃鹫基金”本息共计46.5亿美元,相当于阿根廷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0.83%。根据当年的协议,保罗·辛格的nml资本可以从其约1.77亿美元的投资中获得22.8亿美元,总回报率高达1180%。据媒体报道,除了支付这笔巨额偿款外,阿根廷还得支付“秃鹫基金”打官司所产生的法律费用。
在《纽约时报》2016年4月发表的一篇名为《“秃鹫基金”如何绑架阿根廷》的评论文章中,作者警告称:“‘秃鹫基金’与阿根廷达成的协议,将让整个国际金融体系付出高昂代价,因为它在鼓励其他基金也坚持(拒绝债务减记),使债务重组变得几乎不可能。毕竟,如果债权人只需等待就能从一小笔投资中获得极其高额的回报,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接受减记呢?”——《环球时报:低买高收打官司,美国“秃鹫基金”这样收割债务国》
现任阿根廷总统米莱,特朗普的忠实粉丝
对中国而言,关税战已经开打。美国想要打击中美贸易的企图,已经不加掩饰,关税和非关税贸易壁垒加多少,也已经在预料之内。而美国的军事保护是中国的问题,而不是替中国解决问题。
这也意味着,美国要施压中国接受强卖美元资产或强制兑换国债,更可能是金融系统的压力,冻结资产、设置资产税、对人民币的国际流动设置障碍,种种对付过俄罗斯的手段,都可能再来一遍。上一次美元大贬值,直接把如日中天的日本打成骨折。这一次的美元大贬值,目标还能是谁?
除了金融手段,美国还能有很多间接的政治手段。例如台独问题,就是美国可以打的牌。上一次,佩洛西去了台湾岛。下一个,万斯?甚至特朗普?
中国海外资产,在哪里才能谋得安全?
中国的应对,早就展开。自2014年以来,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比例,已经从18%降到了4%,但这只是止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中国在海外的资产安全吗?在哪里才能安全?
国际投资者不少人选择放弃美元,投奔欧元或者日元。但是众所周知,美国的盟国,没有一个可以对特朗普说不。而且冻结俄罗斯海外资产这件事已经说明,欧洲人和日本的无赖程度不比美国低。
至于黄金,国际上流通的黄金资产,都是放在美国的地下仓库里。既然美元都要耍赖了,还能指望黄金安全吗。除非哪天从中国地下发现世界第一大金矿,否则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
放在全球南方国家?第三世界的政局反复无常的程度远超美国,而且美国最擅长的就是颠覆。一个和中国友好,接纳中国投资的政府,往往是美国重点颠覆的目标。中国资产依然不安全。
要强力保护,就意味着,中国要输出反颠覆能力。这就不再是单纯的在商言商,而是武装经商。这和我们一贯的不干涉内政政策违背。但是如果美国已经在干涉,中国能否继续坚守立场呢。这需要非常大的智慧和手段。
对美国能形成杀伤力的,就是中国境内的美国资产。但是,对中国海外资产下手已经是美国政府的阳谋,在这种背景下,美国人不管他有多不情愿中美发生冲突。只要具备理性,他都要躲避风险。打击美国在华资产,本质上还是拿对中国还有信心的人开刀。美国国内的强硬派,可是毫发无伤的。
最后,是一个并不理想的答案:实力和暴力。中情局在哪里,我们在哪里。资产在哪里,我们在哪里。但是,两个大国之间的拉锯,足以搅碎地球上大部分国家。乌克兰的今天就是血写的教科书。避免冲突,必须要双方都愿意和平。只要有一方决心打,冲突就不可避免。
许多人认为特朗普只有四年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特朗普已经在放风,他要当第三次总统。第三次之后,以特朗普的性格,只要活着,他就会追求第四次甚至更多。
而且,民主党上来就会改吗?我们都看到,拜登上台后,对特朗普的对华关税和非关税贸易壁垒是照单全收,中国不付钱,拜登就不取消。等于从一个给钱也撕票的绑匪变成了要两倍赎金的“有信用”绑匪。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