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特朗普政府的高级官员在Signal应用上讨论对也门胡塞武装发动军事袭击的计划,引发质疑。
2.《大西洋月刊》主编杰弗里·戈德堡发现自己被拉进聊天群组,最初认为这是恶作剧,但后来意识到这是国家安全的漏洞。
3.然而,特朗普政府拒绝道歉,甚至否认这次惨败凸显出来的漏洞,引发批评。
4.专家认为,特朗普团队的做法模仿了特朗普总统的风格,包括说话方式和举止。
5.此外,纽约房地产开发商史蒂夫·威特科夫在采访中表示,他钦佩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引发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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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most comical’: the Trump team’s first national security crisis
尽管一些高级官员厚颜无耻地予以否认,但通过群组聊天讨论军事袭击一事,仍让人们对他们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副总统JD·万斯、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思以及国家安全顾问迈克·沃尔茨曾使用Signal应用上的一个聊天群组,讨论对也门胡塞武装发动军事袭击的计划 图片来源:英国《金融时报》合成图片/彭博社/盖蒂图片社
当《大西洋月刊》主编杰弗里·戈德堡发现自己被拉进了特朗普政府讨论袭击也门的群组聊天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认为这是个恶作剧。
他觉得,美国高级官员用手机上的通讯应用程序讨论军事计划,这简直不可思议——更不用说还邀请了一名记者加入对话了。
“我当时100%确信这是假的,” 戈德堡在《壁垒》播客节目中谈到自己最初的反应时说道,“绝对确定。因为这种事不会发生,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3月15日(周六),戈德堡在西夫韦超市的停车场时,从手机上看到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思发送了美国即将发动袭击的详细计划。(“我们可以按计划发动任务了。” 他写道。)就在那一刻,这位记者意识到,这个Signal聊天群组或许真的存在——而且这无疑是一起令人震惊的国家安全漏洞事件。毕竟,这类信息 “实际上应该只有四五个人知晓”。
这起如今已被称为 “Signal门” 的丑闻,已经演变成唐纳德·特朗普第二个总统任期(上任仅两个多月)以来的首场重大危机。
这一事件之所以引人关注,有两个原因。这一事件让人对特朗普政府一些高级官员的能力产生了质疑,不仅包括前福克斯新闻周末节目主持人赫格塞思,还包括国家安全顾问迈克·沃尔茨,似乎正是他把戈德堡拉进了那个聊天群组。
涉及美国高级官员的 Signal 聊天摘录
批评人士表示,由于特朗普政府中许多高级官员的履历都很贫乏,因此此类丑闻在所难免。
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史教授朱利安·泽利泽说:“警告很明确……许多人……无法胜任这份工作,他们没有必要的经验。”“而在这里,你只要看着,就能实时看到他们做了一些极其危险、在某种程度上是鲁莽的事情。”
民主党人也迅速提出了同样的指控。“这就是福克斯新闻人物扮演政府官员时发生的事情,”佐治亚州民主党参议员乔恩·奥索夫说。“说实话,这很有趣,但事情非常严肃。他们谈论的是执行致命的军事行动。”
与这次大规模安全漏洞同样引人注目的是特朗普政府的反应——公然蔑视,拒绝道歉,甚至拒绝承认这次惨败凸显出来的漏洞。
事实上,这件事以最鲜明的方式揭示了特朗普总统任期与第一任期的不同之处。在白宫任职初期,这位前真人秀明星依靠经验丰富的国家安全专家,如前将军吉姆·马蒂斯、约翰·凯利和 H.R. 麦克马斯特——这些所谓的“房间里的成年人”会抵制特朗普那些古怪的想法。
这一次,护栏消失了,甚至特朗普最古怪的提议——将加沙变成“中东里维埃拉”、接管巴拿马运河、纳入加拿大和格陵兰岛——都得到了内阁其他成员不加批判地支持。
退伍军人和现役军人的家属本周呼吁 Pete Hegseth 辞职。但国防部长和 Signal 组的其他成员拒绝道歉 © Scott Olson/Getty Images
结果是,批评人士认为,政府中的人选并不是看他们的资历或是否适合这个角色,而更看重他们对总司令的忠诚度、对他的民族主义议程的承诺,以及他们在电视上的表现。
弗吉尼亚大学政治中心无党派分析师凯尔·康迪克表示:“这届政府更像特朗普。特朗普身边担任要职的人比第一次执政时更像他,也更接近他。”
面对“信号门”这样令人羞辱的事件,特朗普政府的沟通策略很明确——攻击。
赫格塞斯称戈德堡为“一个虚伪、名声极差的所谓记者,他一次又一次地以散布谎言为职业”。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沃尔兹也采取了同样的做法,称这位《大西洋月刊》主编是“记者中的败类”。
官员最初淡化了这一事件,断然否认这些短信包含任何机密信息,甚至否认官员们正在讨论袭击也门胡塞目标的计划。
在《大西洋月刊》发布了经过编辑的群聊记录后,这种做法几乎没有改变,在群聊中,赫格塞斯透露了袭击发生前的时间,甚至列出了将部署的武器——F-18战斗机、攻击无人机和战斧导弹。
大西洋月刊编辑杰弗里·戈德堡最初以为这是一条虚假的 Signal 聊天消息,后来才意识到这是对国家安全的侵犯 © Skip Bolen/Getty Images
亚利桑那州民主党参议员马克·凯利告诉 NPR,有些短信“几乎可笑”。他说:“在这条短信的结尾,国防部长说‘我们目前没有 OPSEC’,即行动安全。这就是他说的。在一个不安全的消息应用程序上,这些信息可能会落入俄罗斯人、伊朗人或胡塞武装的手中。”
即使在《大西洋月刊》发表第二篇文章(这次几乎逐字逐句地刊登了聊天记录)之后,官员们仍然淡化此事,这种策略甚至让一些共和党议员感到反感。“我不相信,”北达科他州共和党参议员凯文·克莱默告诉记者。他说,更好的做法是“承认这件事,承认它发生了,并说它永远不会再发生”。
进一步表明共和党担忧的是,周四有消息称,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共和党和民主党高层已要求五角大楼对可能“使用非机密网络讨论敏感和机密信息,以及与没有适当权限但需要知道的人分享此类信息”进行调查。
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副主席马克·沃纳表示,如果军方或情报官员表现出“这种行为,他们就会被解雇”。
特朗普政府官员辩称,《大西洋月刊》改变了提及这些信息的方式,在其初始报道中称其为“攻击计划”而不是“战争计划”——戈德堡驳斥了这种区别,称其为“语义游戏”。
但这种吹毛求疵的做法似乎适得其反,甚至连共和党的铁杆粉丝也表达了不满。“试图用语言来掩盖 Signal 的失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Fox Nation 主持人 Tomi Lahren 在 X 上写道。“这很糟糕。老实说,我已经厌倦了我这边的那些‘什么’主义。”
特朗普只是将这一丑闻斥为“政治迫害”——这是他反击媒体、否认任何不当行为并质疑批评者动机的典型做法。
“他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从不道歉,从不让步,”康迪克说。“而且很难否认多年来这种策略对他不利。”
不同之处在于,他身边的官员都采取了同样的策略。“他们向他学习,”资深共和党战略家道格·海耶 (Doug Heye) 说。“他们模仿他的策略;他们也模仿他的语言。”
这种模仿在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周三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现得最为明显,当时她愤怒地回避了有关信号门的反复提问,并谴责了“有人协同行动试图在白宫制造混乱”。
她说:“这是历届政府执政头两个月最成功的时期,这也是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驳斥了有关“信号门”的质疑,她认为这是一场旨在破坏特朗普成功政府的活动 © Francis Chung/Pool/EPA-EFE/Shutterstock
她后来告诉福克斯新闻,美国人民应该“感谢”赫格塞斯和沃尔兹这样的人,“特别是感谢特朗普总统组建了这样一支能干、高素质的团队……他们正在完成任务,以特朗普的速度前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安全”。
当然,白宫官员赞扬总统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毕竟这是他们的职责。
但专家表示,特朗普团队的做法远不止于此。普林斯顿大学的泽利泽说:“除了政策路线之外,他们几乎模仿了特朗普总统的风格。他们就像国会里的共和党人一样——他们说话的方式和他一样,举止也带有某种强硬的风度,就像他喜欢表现自己的方式一样。”
与特朗普的世界观和语言都合拍的官员中最引人注目的例子之一是史蒂夫·威特科夫 (Steve Witkoff),他是一位纽约房地产开发商,自 1980 年代以来就认识总统,现在是中东问题特使,同时在与俄罗斯就乌克兰问题的谈判中发挥着核心作用。
在接受右翼媒体名人塔克·卡尔森 (Tucker Carlson) 采访时,维特科夫表现出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几乎像特朗普一样的尊重和钦佩,他曾两次亲自会见普京 - 称他“超级聪明”,“直率”和“极其亲切”。
维特科夫此前没有外交经验,他说普京给了他一幅特朗普的“精美肖像”,然后他将其交给了总统。这位俄罗斯领导人还告诉他,去年 7 月,在当时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遭遇暗杀后,他曾去教堂为这位特朗普祈祷。
本周,迈克·沃尔兹在白宫参加会议。这位国家安全顾问似乎是将戈德伯格加入 Signal 聊天室的人,他将《大西洋月刊》的编辑描述为“记者中的败类” © Win McNamee/Getty Images
维特科夫重复了许多分析人士认为的克里姆林宫的谈话要点,声称乌克兰东部四个地区(顿涅茨克、卢甘斯克、赫尔松和扎波罗热)的“绝大多数”人“希望接受俄罗斯的统治”。这四个地区于 2022 年被俄罗斯非法吞并。他引用了克里姆林宫操纵的全民公投的结果,当时美国和欧盟谴责这些公投是骗局。
维特科夫还表示,欧洲向乌克兰派遣维和部队的计划是“一种姿态和花招”,是“效仿温斯顿·丘吉尔”的企图。
一些观察人士认为,这次采访与上个月白宫发生的臭名昭著的对骂有相似之处,当时副总统 JD Vance 与特朗普一起公开斥责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指控他阻碍了与俄罗斯达成和平协议。
“他们只迎合一个观众,”泽利泽谈到特朗普的官员时说。“这是保护他们的工作和影响力的一种方式。因为他(特朗普)已经明确表示,如果你不这样做,就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