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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新干线
清明节是祭奠已故祖先、亲人、朋友的日子，在清明节前后，每一个人心情都会很沉重。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俗人，像我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像我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心情更加沉重。郁郁寡欢，心泪流淌，思念如夏日里疯长的草一般，无法阻挡。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思念的人，会越来越多。从在我儿时母亲口中的已故埋葬在王茅村西坪的爷爷，和埋葬在解元庙姥姥家沟对面地里的姥爷；到在我少年时在成都病故的四姥爷，病逝在华峰西坡村的小姨；与陈村赵载埋葬在小老舅窑堤顶上的老婆（祖母的母亲）；到在青年时去世姥姥、大姥姥，阴婚到姥姥家对面张家的表姐，还有远在成都去世的四姥姥；以及在我结婚生子后，我的姑母、大姑姑、祖母、伯母……2017年父亲的去世，我的悲伤达到了极限，到了无法自我救赎的地步。儿子年幼时，他的祖母、曾祖母、老舅、老舅妈……相继去世；在儿子结婚生子后，儿子的祖父也撒手人寰了。
亲人们离我而去。除了思念，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安慰他们在天之灵，唯有让自己更快乐地生活，对得起他们在世时，曾给予我的关怀，和深深的爱。
我的家在黄河岸边，亳清河畔的王茅村西窑堤顶上。古老的轵关陉、阳壶古道，从古老的王家胡同、王家祠堂前，穿过无数人群，骡马车辆，牛羊鸡猪……古老的水渠，留下祖辈的足迹，也曾有我无数次走过的痕迹。
我的祖父、曾祖母埋葬在王氏家族祖坟——西坪王家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被平坟变田地，至今还是绿油油的麦田，从记事起，就跟着母亲去上坟，把捞子挂在地堎上，或者麦苗行间，一晃时间过了快就六十年了。据我的祖母、母亲讲，因为曾祖父兄弟三人，家境宽裕，他们染上了大烟，家境逐渐衰落。曾祖父兄弟三个去世后，葬在后来建设的化肥厂西北角的单身职工宿舍楼位置，在修建化肥厂时，才新找墓地埋在你家洼。曾祖母带着儿女、侄女一起生活，可谓是度日艰难。幸好曾祖母是清廉闫氏家族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既是生活艰难，也坚强度日。但是，在她的长子、三子去世，长子夭折，一病不起，不久病逝。身边仅有我的祖父照顾左右，清朝时期，女孩子三四岁，就开始被裹脚，成为三寸金莲。曾祖母病重时，嘱咐我的祖父，脚小上山难，欲入祖坟埋葬西坪地里。祖父是有名的王善人，更是有名的孝子。祖父不仅把曾祖母埋葬在西坪，而且嘱托儿女，过世后埋在曾祖母的脚下，陪伴他的母亲。我的曾祖母、祖父与王氏家族的族人，埋在了同一块平地里。
姑母去世时，她的婆家已经从五福涧，随着祁家河，搬迁到水头。八十年代初，去世的姑父，坟茔也从老家迁至夏县水头，祁家河搬迁新村村北。
大姑姑年轻时，随大姑父到兰州生活，去世后随着大姑父葬在兰州。大姑姑的儿女，孙辈都在兰州。
二十年前，已是百岁的祖母去世后，村子里的人，把她老人家抬回王茅老屋院子里，由原解峪公社书记李文平念悼词，村长主持，埋葬在李家凹老坟地。说是老坟地，其实祖母是跟着曾祖父兄弟三个，还有其他的曾祖母到李家凹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垣曲县化肥厂选址在王茅村北，老坟搬迁才搬迁到李家凹。虽然有八具尸骸，但是只找到几个纸盒子，买了几张红纸，盖在尸骸上。分为两个墓穴埋葬，随时就被平为田地。
祖母去世后，伯母就病倒了，检查出来是乳腺癌。在太原医院手术时，我恰好被借调运城市行整理档案，趁着周末乘车，到太原看望。之后的日子里，伯母吃中药、化疗……经过与病魔四年奋斗，终是没有抵挡住，病魔对肌体的伤害，医治无效病故。再也没有人，站在路边等我下班，给我送豆包、送无花果、送西红柿酱……再也没有人为我抱屈叫冤，为我打抱不平。伯母上路，那天晚上，我看到她厚厚棉裤，被血水渗透，心如刀绞。伯母出殡时，雪花飞舞，天地一片洁白……而我躺在床上，未能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终是未能像祖母一样活到百岁，而是，生命终止在八十岁那年冬日。伯母埋葬在祖母坟茔东边脚头。
2017年6月19日，远在新疆鄯善参加国际环塔汽车越野拉力赛拍摄的我，在儿子的电话里，小弟告诉，父亲突然病逝的消息。我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了。失去了灵魂，变成了躯壳。一路狂奔，二十个小时，赶回垣曲，跪爬在父亲灵前，用撕心裂肺地哭喊声，想把父亲喊醒……可是，冰棺温度极低，父亲早已没了生命特征，早已冰冷……我的心碎了一地，血流不止……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我是一个个性极强的人，既是受伤，既是痛苦不堪，也独自承受……每天除了守灵，便是独自回家，自我疗伤。父亲，终究还是被兄弟们，张罗着埋在了祖母坟茔的左边脚头。从此，李家凹成了父亲永久的家，也成了我经常回去守护的地方。
这一周，老年大学春季工作开学，课程排得满满的，每天就这样忙碌着……准备着上坟用的捞子、纸谷絮……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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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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