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将如何改变我们的生活？有时是向好的方向，有时则可能带来负面影响。
在一个被人工智能（AI）深刻改变的世界里，未来几代的人类会变成什么样子？许多思想家已经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思考AI将如何改变我们的生活——有时是向好的方向，有时则可能带来负面影响。他们设想了许多戏剧性的场景，比如AI导致人类（以及许多其他物种）灭绝，或者人类被同化为“人机共生体”。这些预测通常都很悲观，将全人类的命运与一个统一的AI对手对立起来。但如果AI的未来并没有走向这些科幻小说中的反乌托邦呢？作为一名进化生物学家，我看到AI技术在各种应用中的多样化发展，感觉很像微生物、植物和动物在生态景观中的繁衍。这让我不禁思考：在与AI世界的频繁互动中，人类的进化会受到怎样的影响？最近发表在《生物学季评》上的一篇论文就探讨了AI可能如何改变物理、生物和社会环境，以及这些变化又如何影响自然选择。自然选择——进化的驱动力——是个体在繁殖过程中基因差异的必然结果。这些差异源于个体与环境的物理特征（如最低温度）、其他物种（如捕食者或寄生虫）以及同种其他成员（如配偶、盟友或敌对者）的互动。大约3万年前，当亚洲灰狼开始与人类接触时，那些反应过度的狼要么被赶走，要么被杀死。这逐渐淘汰了与胆怯和攻击性相关的基因，开启了狗的驯化过程。这种无意中的选择将狼变成了狗，这一过程对我们理解AI可能如何无意中塑造人类大脑和行为的进化具有启发意义。英国作家道格拉斯·亚当斯（Douglas Adams）曾说：“试图预测未来是一场愚蠢的游戏。”对于像AI这样的技术来说，这句话尤其适用。而预测进化则更加不确定。将两者结合起来，意味着大量的推测，并且极有可能出错。尽管冒着出错的风险，科学家们仍旧试图开启一场关于人类进化以及我们最珍视的特质可能如何被AI改变的讨论。将AI与人类的关系视为一种“共生关系”可能会带来一些启示——两个物种彼此提供所需的东西。计算机是承担计算负担的“野兽”，它们为人类用户带来便利。随着AI的发展，这些好处将不断增加。已经有证据表明，知识和书写的文化共享减轻了个人记忆一切的负担。因此，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人类的大脑体积有所缩小。也许AI、在线可搜索的知识以及社交媒体帖子（它们“记住”了谁对谁做了什么）将承担更多的记忆负担。如果是这样，人类的大脑可能会进化得更小，独立记忆能力也会减弱。别担心。大脑变小的好处包括母亲和新生儿在分娩时更安全。随着计算机和AI存储的知识记录不断增加，人类仍然能够做出许多依赖智力的非凡事情……只要他们能够访问AI。然而，共生关系也可能走向另一条路。它们可能演变成有害的寄生虫——以另一种生物（宿主）为代价生存的生物。你可以将社交媒体平台视为寄生者。它们最初提供了保持联系的有用方式（共生关系），但它们如此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以至于许多用户不再有时间进行人际社交和睡眠（寄生关系）。如果AI学会更有效地吸引用户注意力，煽动愤怒和助长社会比较，那么谁生存、谁死亡、谁繁殖的后果将影响进化。在一系列悲观的情景中，最好的情况可能是，抵抗社交媒体或不被愤怒诱导所动的能力可能会进化得更强。对人类进化而言，其他物种固然重要，但与其他人类的互动对人类进化的影响更大。如今，AI正悄然融入我们的社交生活。“人工亲密关系”的增长——即模拟我们社交行为的技术，如交朋友和建立亲密关系——是AI进展中最令人震惊的领域之一。人类尚未进化出与计算机互动的社交能力。因此，我们将用于应对人类的“工具”应用到了机器上，尤其是当这些机器通过文本、语音或视频与我们对话时。在与人交往时，我们会留意对方是否真诚。人工智能 “虚拟朋友 ”没有感情，但用户却会把它们当作有感情的朋友。人工亲密关系可能会让我们对通过电话或屏幕进行的互动更加警惕。或者，我们的后代可能会在没有人类陪伴的情况下感到不那么孤独，而人类可能会变得更加孤独。与AI对个体生活的直接影响相比，推测基因进化可能显得微不足道。杰出的AI研究者和作家们已经关注AI将如何改善或削弱当下人们的生活。因此，担心AI可能影响许多代之后的基因变化并不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但它确实值得思考。生态学家罗伯特·麦克阿瑟（Robert MacArthur）曾说：“对于科学家来说，比犯错更糟糕的事情是变得微不足道。”经过许多代的进化变化，可能会改变甚至削弱我们最珍视的一些人类特质，包括友谊、亲密关系、沟通、信任和智力，因为这些特质正是AI最深刻涉及的领域。以一种不容小觑的方式，这可能会改变我们“做为人类”的意义。
1. William B. Sherwin Pan-Evo: The Evolution of Information and Biology’s Part in This, Biology 13, no.77 (Jul 2024): 507. https://doi.org/10.3390/biology1307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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