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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来咨询意定监护公证的人格外多。”近日，上海市普陀公证处公证员李辰阳接受《法治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去年12月，上海市普陀区委依法治区办正式发布了由普陀公证处会同长寿路街道共同编写的《普陀区居（村）委参与意定监护事务软法指引》（以下简称《软法指引》），不仅让公证和社区共同为可能陷入失能困境的人们筑起一道温暖且坚实的守护墙，也让意定监护再一次受到了大众的广泛关注。
“当前社会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如何做好对老年人和失能人员的生活保障将成为社会治理中的一道‘必答题’。”上海市司法局党委委员、副局长董海峰说，“《软法指引》能够更好回应人民群众意定监护需求，帮助他们及时获得相关信息并得到专业支持，更好规划未来‘失能’后的代理、‘失智’后的监护事宜，实现‘我的监护我做主’，为解决基层治理的难点、堵点问题提供‘最优解’。”
回应群众关切
“我想有一个堂堂正正的监护人。”这是龚老伯发自心底的呐喊。
去年在上海热播的纪录片《前浪》讲述了这位年逾九旬的独居老人坚持不懈通过意定监护公证寻求监护人的故事。
《前浪》纪录片截图
随着上海逐步进入老龄化社会，在可预见的未来还会有越来越多像“龚老伯”这样希望通过意定监护找到余生依靠的人。
“意定监护”是指成年人在自己清醒时选择一个自己最信任的人或者组织作为自己失能后的监护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三十三条规定：“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可以与其近亲属、其他愿意担任监护人的个人或者组织事先协商，以书面形式确定自己的监护人，在自己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由该监护人履行监护职责。”
上海是我国最早开展意定监护探索的城市之一，早在民法典颁布之前，上海就在地方条例中规定，以协商方式制定监护人需要通过公证等方式予以明确。上海市公证协会也发布了办理涉意定监护类公证的指导意见，为意定监护公证的开展提供顶层设计。
“尽管有民法典和地方条例、指导意见的支撑，但详细的工作指引仍为空白，导致公证员避险能力难以提升；而作为意定监护重要组成部分的居村委，也存在‘监护人’与‘监督者’角色模糊的问题，难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意定监护需求。”普陀公证处主任高剑虹告诉记者，“无论是公证行业还是基层社区，都亟须一份可操作性强的指引性文件。”
面对基层的呼声，上海先行先试，在普陀区开展意定监护工作操作指引制定的探索。普陀公证处和长寿路街道经过近两个月的调研、座谈、听证与征求意见，最终形成了这部《软法指引》。
记者了解到，《软法指引》目前涵盖了为自己确定监护人和为子女指定监护人的适用情形和操作步骤，以及业务流程图、协议参考格式和公证申办提示、所需材料清单、常见典型问题解答等具体内容。
坚持协同推进
近日，普陀区某街道居村委会收到了一封来自普陀公证处的公函，内容关乎独居老人王阿姨申办意定监护公证，希望村委会做好后续监督工作。
“她有5个子女，但彼此感情淡薄，子女对母亲关心很少。我们建议她去公证处办理意定监护公证，为自己找一个信得过的监护人。”居委负责人告诉记者。
随后，居委会向公证处发去回复，表示将有效监督监护人的职责履行，妥善保障王阿姨的养老生活，同时也将做好老人和子女之间矛盾纠纷的预防工作。
“《软法指引》的亮点之一就是明确了居村委在意定监护中更多起到事前摸排和事后监督的作用，并构建了公证处与居村委协同配合的工作机制，有效解决了居村委角色模糊以及公证处办证风险难以预知的问题。”高剑虹说。
记者看到，《软法指引》中指出，居村委要主动摸排社情民意，引导符合条件者办理意定监护公证的具体流程，以及通过定期走访、指令监护人填写监护报告等形式监督监护履行情况。
此外，公证处在办理意定监护过程中，也可通过居村委进行家庭情况核查，避免办证过程中产生风险。当事人在公证处办理意定监护公证后，公证处应向所在居村委发送公函，告知办理结果，提醒其履行监督职责。
高剑虹表示，在有《软法指引》指导的背景下，居村委得以将有限的基层治理资源从繁杂的监护事务中解放，通过引导居民办理意定监护和监督监护人履职更好地解决监护难题；公证处也能借助居村委贴近当事人的优势了解到真实的家庭情况，两者形成互相协同的工作模式，更有助于提升意定监护公证的服务效能。
“监护事务是居村委承担宪法和法律赋予的办理公共事务和公益事业的基本内容之一。居村委主动参与意定监护，有利于更好保护有关居民合法权益，也有助于减少家庭纠纷，为营造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奠定基础。”普陀区长寿路街道党工委书记王远华说。
构筑全新生态
2月21日，普陀区司法局举办了《普陀区居（村）委参与意定监护事务软法指引》专题培训活动，组织普陀公证处意定监护领域的资深公证员深入社区开展居村委干部培训，进一步提升基层意定监护工作的专业能力。
《普陀区居（村）委参与意定监护事务软法指引》发布现场
“意定监护是法定监护、协议监护等制度的重要补充，《软法指引》的宣传过程也是集思广益的过程，我们将不断完善和优化相关内容，使其成为可复制可推广的优秀经验。”普陀区司法局党委书记、局长张韶春说。
据悉，目前在上海市司法局指导下，上海市公证协会正在全面评估《软法指引》的实施效果，通过吸收其中的优秀做法和成功经验，着手修订全市办理涉意定监护类公证的指导意见，同时，还将成立公证员宣讲团，面向全市社区居村委开展意定监护事务培训活动，不断增强《软法指引》的影响力和执行效能。
此外，上海也在积极探索将法院、检察院、妇联、社保、养老组织、社会机构等力量进行整合，形成有法律支持、社会共同参与的良性发展生态，推动意定监护进一步标准化、规范化运行。
记者了解到，长期以来，上海公证行业持续开展的涉老公证服务和创新实践，涌现出一大批服务品牌和创新项目，为更好地推动涉老意定监护工作开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比如徐汇公证处结合“时光延展师”家事品牌，在遗嘱、意定监护、生前信托等为老公证服务上积极探索，与区法院、民政局签署协议，首次系统参与到民政部门担任遗产管理人的立体制度中，公证处开通“徐汇公证嘚啵嘚”视频直播，邀请纪录片《前浪》导演共同探讨养老问题以及为老公证服务等。
其余公证机构也正通过拓展遗嘱公证、生前预嘱、资金监管、扶养公证等为老服务项目，打好意定监护公证服务的“组合拳”。
“意定监护满足了当下和未来人民群众对于养老、就医、人文关怀的迫切需求。下一步，上海公证协会将积极倡导公证机构努力创新、积极作为，在更大范围内整合资源、谋求合作，共同打造意定监护服务民生的全新生态。”上海市公证协会会长陈铭勋说。
文字：《法治日报》记者余东明 《法制与新闻》记者黄浩栋
编辑：张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