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哈佛大学国际关系学者斯蒂芬·M·沃尔特认为特朗普主义并非真正的革命,而是一场自上而下的权力再分配。
2.与真正的革命不同,特朗普主义缺乏广泛的群众基础和普遍性诉求,更像是在利用焦虑情绪和民粹浪潮。
3.沃尔特指出,特朗普主义并未构建出一种可供他国模仿的“新模式”,而是采取一种常见的民主倒退路径。
4.然而,特朗普主义在加拿大、德国、英国等民主国家催生了中间派与主流政党的重新团结,推动其对抗极端主义。
5.沃尔特警告,特朗普主义背离了美国建国的初心,可能导致历史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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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
在这篇由哈佛大学国际关系著名学者斯蒂芬·M·沃尔特(Stephen M. Walt)撰写的文章中,作者透过对革命概念的深度解析,尖锐地指出了特朗普“革命”实则并非真正的人民起义,而更像是一场“自上而下”的权力再分配。文中探讨了革命与战争间的历史纠葛:当革命以群众动员、推翻旧体制为主要特征时,很容易引发外部干预或自觉扩散的冲动,从而导致冲突升级。然而,特朗普主义并不符合这种“自下而上”型的大众运动特质,反而是在体制内部由失意精英合谋推动,对传统政治文化、外交原则和宪法精神进行颠覆和改写。看似要“改造美国”,实际上却在刻意拆解既有规则,以迎合部分选民对往日辉煌的想象与偏执。
在对比法国大革命、俄国革命以及伊斯兰革命等典型案例后,我们可以看出,真正的革命往往拥有强大的群众基础,并带着一种要“改天换地”的理想主义使命;而特朗普则更像是在利用焦虑情绪和民粹浪潮,通过“再次伟大”这种对过去的浪漫化幻想,来恢复某种曾被淘汰的政治和社会秩序。这种策略或许会在短期内收割选民“情绪红利”,但难以在全球范围形成大规模连锁效应,因为它缺乏真正的社会变革动力,也缺乏革命浪潮所需的普遍性诉求。
更值得深思的是,特朗普主义的潜在破坏性在于其对国际规则体系、自由市场、盟友关系等“二战后美国主导秩序”的刻意削弱。它不但助长了以“民族主义”“排外主义”为旗帜的极端思潮,也为其他有意倒退或专制化的政权提供了某种精神援助。沃尔特在文章中反复强调,革命从来不是子虚乌有的“形象工程”,而是对国家制度进行彻底再造的过程;因此,如果仅仅依靠强势领袖与少数精英操作,在缺乏广泛社会共识与理想支撑的情况下,就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革命,可能只能留下“破坏多于建设”的后遗症。
正因如此,这场由特朗普所主导的“革命性倒退”应该引起更多警惕与反思:它或许不会像法国大革命那样点燃国际烽火,但却可能让美国与世界错失对现代化价值与人权秩序的坚守与巩固。当“再次伟大”的呼声掩盖了对宪法原则、公民多元与全球治理的尊重,当权力被用来为保守势力及既得利益集团服务,所谓的“革命”就失去了其进步的基因,而沦为对历史的倒退模仿。对于身处其中的我们而言,更迫切的问题是:这场冒名“革命”的回潮究竟能走多远,又将让美国以及全球体系付出怎样的代价?
特朗普不是革命者
在美国政治局势剧烈震荡、保守主义思潮抬头的当下,资深国际关系学者斯蒂芬·M·沃尔特(Stephen M. Walt)于《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撰文指出:尽管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及其支持者力图深度改变美国的政治和外交体制,但将他称为“革命者”是误导性的。他并非要建立一个新政治秩序,而是想回到一个理想化的旧时代,是一个典型的“反动领导者”。
【一、特朗普主义不是群众革命,而是上层改造】
沃尔特以自己三十年前对“革命”的定义为起点——“一场由本国社会成员摧毁现有国家结构,并建立新政治秩序的行动”——指出,真正的革命通常源于群众的集体动员,由长期在体制外活动的异议人士所领导,比如毛主席、列宁或霍梅尼。这类革命往往伴随强烈的意识形态、对旧制度的彻底否定以及对未来社会模式的积极构想。
相比之下,特朗普不是体制外的革命者,而是一位来自美国精英阶层、借助制度内部渠道上台的“反体制操盘手”。他的政治策略更接近“自上而下的革命”(revolution from above)——如土耳其的凯末尔、埃及的纳赛尔或日本明治维新——由军政精英主导,通过替换制度关键节点实现治理模式的重塑。
这种“上层革命”虽然也可能导致冲突和制度动荡,但通常不如群众革命那样具有颠覆性,也缺乏大规模的社会理想动员。
【二、特朗普主义不具全球感染力】
沃尔特进一步指出,虽然特朗普在国际上与奥尔班(匈牙利)、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沙特)、博索纳罗(巴西)等右翼强人结盟,并对德国“德国新选择党”(AfD)和法国“国民联盟”等极右政党表达支持,但这些势力早在特朗普之前就已存在,其政治理念也并非受特朗普所启发。
特朗普主义并未构建出一种可供他国模仿的“新模式”,而是采取一种常见的民主倒退路径:通过煽动民族主义、削弱制衡机制、操控司法、限制媒体自由与打压异见来集中权力。这些策略在土耳其、匈牙利、菲律宾等国家早已“演练”过,因此它并不构成全球范围内的新型革命输出。
更重要的是,特朗普上台的后果反而在加拿大、德国、英国等民主国家催生了中间派与主流政党的重新团结,推动其对抗极端主义。
【三、特朗普主义是一种复古政治,不是制度创新】
沃尔特将特朗普的“让美国再次伟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口号视为其政治本质的直接体现:这是一次向过去回望的政治企图,而非面向未来的体制创新。
他列举了特朗普主张与行动所反映的多项“复古”目标:
贸易方面:摒弃以规则为基础的自由贸易体系,回归19世纪的高关税政策。
社会结构:回到白人至上与传统性别角色,限制对种族与性别平等的推进。
对外政策:放弃多边合作与国际法,回到丛林法则式的强权竞争。
公共治理:压制媒体与大学,排斥政治异见,甚至主张根据政治立场驱逐合法居民。
国家身份:以修建边界墙和限制移民为手段,构建一个封闭、排他的美国。
知识与真相:摒弃科学与证据,转而让“事实”由权力者(如特朗普本人和罗伯特·F·肯尼迪 Jr.)定义。
这些政策体现的不是新的政治秩序,而是对过去权力结构与社会等级的怀旧性修复。
【四、建国理想的退潮与历史讽刺】
沃尔特警示,这一潮流背离了美国建国的初心。美国之所以独立,正是为了反抗集权,建立一个以自由、公正与多元为核心的新国家。而如今,在《独立宣言》发布250周年即将到来之际,美国却在特朗普主义的主导下,背弃了建国时所宣扬的那些民主与自由的理想。
沃尔特写道:“在如此重要的纪念节点上,如果我们最终庆祝的不是建国文献中所承诺的革命性原则,而是这些原则的终结,那无疑将是一场历史性的悲剧。”
沃尔特通过严谨的国际政治视角指出,特朗普主义并不是一场真正的革命,而是一场带有威权主义色彩的复古政变。它更像是一场历史的倒退——试图解构美国民主长期发展的成果,重塑一个对少数人有利的旧秩序。在全球制度面临倒退的关键时期,这一警示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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