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 Moving to Survive’: Ukrainians Recount Perilous Retreat From Russian Territory
士兵们徒步穿越森林和沼泽，头顶上有无人机，脚下有地雷。
当俄罗斯军队突破乌克兰阵地时，乌克兰猫头鹰无人机部队成员泽农·达沙克中士不得不从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的阵地撤离，步行约 12 英里。他受伤，目前在乌克兰苏梅的基地休养。Serhii Korovayny 为《华尔街日报》拍摄的照片
2025 年 3 月 22 日凌晨 12:09 更新
乌克兰苏梅——随着乌克兰军队在俄罗斯占领的领土不断缩小，乌克兰高级军士泽农·达沙克开始策划脱身之道。
数周以来，由于俄罗斯的进攻使道路进入了无人机爆炸范围，很少有补给车辆能够抵达库尔斯克省的部队，导致乌克兰的补给库存严重不足，一些士兵不得不融化雪来获取饮用水。
无人机操作员达沙克开始研究地图。由于道路遭到攻击，他和他的士兵将面临穿越森林和沼泽的危险。
这场为期七个月的行动以残酷结局收场，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俄罗斯领土首次遭到入侵，震惊了莫斯科和西方。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后来宣布，这次行动达到了目的，打了俄罗斯一个措手不及，将原本可以部署在乌克兰的俄罗斯军队拉了回来，并抓获了数百名囚犯。
批评人士质疑这是否值得耗费如此多的兵力和装备，但这种争论对于库尔斯克地面上的乌克兰士兵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们现在有了自己的新目标：活着离开。
前线城市苏梅的街景，这里是乌克兰库尔斯克行动的主要后勤枢纽。
俄罗斯的进攻已经蚕食了乌克兰军队几个月来占据的土地。到 2 月底，俄罗斯已经切断了乌克兰领土的补给线，用光纤电缆引导的爆炸性无人机瞄准主要道路上的任何移动，这使得乌克兰无法对其进行电子干扰。部队的进出几乎变得不可能。试图运送弹药和补给的车辆被击落。
“我们再也无法坚持了，”一名呼号为梅斯尼克 (Mesnik) 的迫击炮部队的高级军士说道。
当梅斯尼克和他的迫击炮组开始艰难地步行返回乌克兰时，其他部队已经开始撤退。他们携带的美国提供的 M120 迫击炮发射器太重，所以他们将其摧毁，并在离开前埋下地雷。他说，俄罗斯士兵离得很近，他们可以通过无线电听到他们的声音。
3 月 8 日，达沙克的部队听说俄罗斯军队通过一条天然气管道突破了乌克兰防线，形势已经十分危急。乌克兰军队称已挫败了这一企图，但达沙克和其他士兵表示，这引发了恐慌。一些战地指挥官在接到高级军官的命令之前就让士兵撤退。
“如果我不这么做，这些男孩很可能就会成为战俘，甚至更糟，”后来受到斥责的排长谢尔盖·萨夫丘克中士说道。
离开前，达沙克和他部队的另外两名成员毁掉了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包括一台发电机、无人机和天线。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附近的一架无人机袭击导致一个煤气罐爆炸，将达沙克摔倒在地，左侧皮肤被烧伤。是时候离开了。
猫头鹰无人机部队成员塞尔希·萨夫丘克 (Serhii Savchuk)。
谢尔盖·萨夫丘克中士，35 岁，猫头鹰无人机部队成员。
在乌克兰苏梅的猫头鹰部队基地。
他们从位于卡扎奇亚洛克尼亚村的阵地出发，一直躲在树林的掩护下。当他们遇到其他撤退的乌克兰士兵时，他们小心翼翼地选择不同的路线，以避免引起注意。作为无人机操作员，他们知道如何发现目标，并利用这些技能避免被发现。
他们遇到的一名乌克兰士兵警告他们，一队俄罗斯士兵距离他们不到 500 码。为了避开他们，他们必须在俄罗斯侦察无人机的监视下，打破掩体，穿过开阔的田野。当他们艰难前行时，一枚炸弹击中了他们刚才停下来休息的地方。“我们必须继续前进才能生存下来，”达沙克说。
天色渐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说白天行动困难，那么夜晚就更难了。黑暗使得人们无法发现头顶上的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FPV）或脚下的地雷。配备热成像摄像机的无人机仍然能够看到他们。
一名俄罗斯老妇人指着通往苏贾野战医院的路，苏贾是乌克兰控制的主要城镇，他们在医院地下室过夜。其他士兵用树枝遮盖身体，或在废弃的房屋里过夜。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出发了。达沙克说，通往边境的主要道路上散落着乌克兰士兵的尸体，受损的装备里有士兵的尸体。他从废弃的乌克兰车辆中拿走了食物和弹药，并搭载了一名脑震荡严重的司机，他已经说不出自己属于哪个旅。其他士兵说，他们一路上都扔掉了防弹衣，以减轻负担。疲惫使他们越来越粗心，但恐惧和求生的意志驱使他们继续前进。“它给了你超人的力量，”30 岁的达沙克说，战前他是一名专业音乐家，会演奏中提琴、小提琴和钢琴。
下午 4 点左右，他们终于到达边境哨所，进入乌克兰境内。然而，他们并不安全。俄罗斯无人机正在乌克兰苏梅州深处发动袭击。
苏梅是一座位于乌克兰与俄罗斯战争前线的城市，这里是一片田园风光。
本月初，乌克兰卡缅斯克的亲朋好友和陌生人向在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阵亡的士兵帕夫洛·伊万诺夫告别。
两周前从库尔斯克撤退的一名战地医务人员说，一些人在行走超过 18 英里后因脚部受伤而住院。驻扎在边境附近的另一名医务人员说，许多人踩到了地雷。“天空中到处都是 FPV 无人机，所以你不会真正注意脚下的东西，”这位医务人员说。“大多数人失去了双腿。”
达沙克的烧伤已经基本痊愈，他说，通过入侵库尔斯克，乌克兰阻止了俄罗斯进入其他地区，并给敌人造成了重大损失。但延迟撤离不必要地造成了人员伤亡和装备损失。“如果行动至少一个月前就结束，这将是一次相当成功的行动，”他说。
乌克兰曾希望在俄罗斯境内保住立足点，以便在任何谈判中将该领土作为讨价还价的筹码。
乌克兰最高军事指挥官表示，他已下令部队撤退到更有利的位置以保护生命安全。乌克兰士兵坚守着俄罗斯边境的一片丘陵地带。
达沙克说，尽管撤军十分艰难，但俄罗斯并未包围大批乌克兰士兵。
帕夫洛·伊万诺夫在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苏贾附近阵亡。
特朗普总统声称曾要求俄罗斯总统普京饶过被俄罗斯包围的数千名乌克兰士兵的生命，这让梅斯尼克无话可说。不过，他说，最好把在库尔斯克消耗的资源省下来，用来夺回乌克兰领土。
“那里死了那么多人，”梅斯尼克说。“公平地说，我们也杀了很多俄罗斯人。”
分析人士研究了战场视频和卫星图像后发现，装备损失比例约为 1:1。这对乌克兰不利，因为俄罗斯更容易更换装备。
被征召加入乌克兰军队五个月后，帕夫洛·伊万诺夫从库尔斯克回到家乡，棺材里裹着蓝色天鹅绒。一位市政府官员说，33 岁的伊万诺夫和大约 30 名在库尔斯克行动中丧生的卡缅斯克人一起。
周二，乌克兰东部卡缅斯克的居民纷纷出来表达哀悼，在寒冷的早晨，他们跪在路上，手举乌克兰国旗，送葬队伍经过。市政工作人员手持铁锹，停下脚步，看着送葬队伍经过征兵广告牌，并呼吁：“不要犹豫，加入我们吧！”
帕夫洛·伊万诺夫的母亲泰蒂亚娜·伊万诺娃在乌克兰卡缅斯科举行的葬礼上悲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