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ades Ago, Columbia Refused to Pay Trump $400 Million. Note That Number.

四分之一个世纪前，哥伦比亚大学正寻求扩张。它考虑过唐纳德·特朗普所拥有的地产，而后又拒绝了。特朗普并未忘记此事。

二十多年前，唐纳德·特朗普试图说服哥伦比亚大学在他拥有的土地上扩建校园。学校拒绝了。图片来源：露丝·弗雷姆森/《纽约时报》

作者：马修·哈格、凯瑟琳·罗斯曼

2025年3月21日美国东部时间晚上7点16分更新

唐纳德·特朗普曾向哥伦比亚大学索要4亿美元。

当他的要求未得到满足时，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与学校董事会成员的会议，随后还公开指责该校校长是个“蠢货”和“彻头彻尾的白痴”。

这场闹剧要追溯到25年前。

如今，纽约的这两大实体——这位爱炫耀的美国亿万富翁总统，以及这所拥有270年历史、培养出87位诺贝尔奖得主的常春藤盟校——陷入了一场不同寻常的冲突。高等教育和学术自由的未来岌岌可危。

但据对17位房地产投资者、前大学管理人员和内部人士的采访，以及当时的新闻报道显示，特朗普与哥伦比亚大学的首次交锋围绕着一个极具纽约特色的奖赏——一笔利润丰厚的房地产交易。

一些前大学官员私下里怀疑，那次最终未能成功的房地产交易，是否为特朗普如今针对哥伦比亚大学的行动埋下了种子。特朗普政府要求该大学在平息校园反犹主义的努力中，交出对其政策甚至课程决策的大量控制权。政府还取消了哥伦比亚大学价值4亿美元的联邦拨款和合同。

特朗普集团和白宫拒绝置评。

李·C·博林格（Lee C. Bollinger）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前校长，他最终决定不购买特朗普和外国投资者拥有的那处地产，而是选择在学校附近的土地上扩建哥伦比亚大学校园。他在一次采访中表示：“我希望哥伦比亚大学开展一个比特朗普那处地产所能承载的更为宏大的项目，一个能与周边地产相契合，能与晨边高地校区和哈莱姆社区相融合的项目。”

这场冲突的根源可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末，当时哥伦比亚大学面临着纽约的一个普遍挑战：地处世界上最昂贵、最拥堵的城市之一，它需要更多空间。联邦政府正在大幅增加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预算，为了与其他大学竞争研究拨款，哥伦比亚大学需要空间来容纳更多的科学家和实验室。

将校园从晨边高地校区扩展到邻近的哈莱姆区会很复杂。1968年，该大学开始在晨边公园建造一座体育馆。根据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的一次展览介绍，其设计、施工延误以及哈莱姆居民使用受限，引发了“关于种族隔离和种族主义的呼声”。大学与哈莱姆社区领袖之间的紧张关系持续了数十年。

哥伦比亚大学的官员和董事会成员希望修复这种关系，但他们也知道必须寻找其他选择。

特朗普登场了。那时他还不是真人秀明星，而是一个行事张扬的房地产开发商，喜欢吸引小报的关注。他提出为哥伦比亚大学的扩建提供一处场地，那是位于上西区、介于林肯中心和哈德逊河之间的一块未开发土地。在他将其重新命名为“特朗普广场”之前，这块地被称为“河滨南区”。

这块地产位于特朗普自20世纪70年代初就拥有的一块更大的77英亩土地的南端，这里曾是一个货运场，一度是曼哈顿最大的未开发地块。20世纪90年代初，特朗普背负了超过8亿美元的债务（其中大部分利息极高），在开发这块土地上毫无进展，甚至无法支付银行的相关贷款。

但在1994年，两位香港投资者出手相助。他们同意为特朗普建造高层住宅的愿景提供资金，而特朗普仍作为该项目的公众代言人。他还将寻求3.5亿美元的联邦补贴。

然而，特朗普一直在纠结该在南端开发什么。他寻找买家，包括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他吹嘘说该电视网络即将达成协议，在这块地上建造一个150万平方英尺的摄影棚。

但CBS最终犹豫不决，在1999年初决定继续留在西57街的摄影棚。

几个月后，特朗普一有机会就大肆宣传这块地。“我父亲教会了我所知道的一切，他会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特朗普在他父亲弗雷德·特朗普的葬礼上说道。然后特朗普大肆宣扬他对“特朗普广场”的规划。“这是个很棒的项目。”他说。

到2000年，特朗普将目光投向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哥伦比亚大学，他听说这所学校正在寻找场地。在那里进行开发对这所大学来说将是一个新的尝试。那块地距离哥伦比亚大学校园超过两英里，而且相对较小，需要向上建造高耸的建筑。

尽管如此，这个想法还是引起了几位董事会成员和一些高级管理人员的注意。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讨论了这块土地可能的用途，主要是与特朗普集团的官员交流，有时也会和特朗普本人谈。特朗普甚至为这个潜在的开发项目取了个名字：“哥伦比亚精华区”。

但在谈判中，他频繁改变自己的要求，尽管在特朗普喜欢的小报《纽约邮报》上不时会有报道称，哥伦比亚大学即将买下这块地。

据一位当时在哥伦比亚大学任职的官员称，私下里，特朗普提出过许多不同的价格，最高达到4亿美元，这个数字还被一位匿名人士几次泄露给《纽约邮报》。

无论价格是多少，特朗普对哥伦比亚大学的官员表示，学校能得到这么划算的交易，所以应该把商学院更名为唐纳德·J·特朗普商学院。

一位管理人员拒绝了特朗普的要求。此人告诉他，大学确实会为建筑更名，并提到其工程学院最近就以一位捐赠了2600万美元的商人的名字命名。此人说，如果特朗普愿意进行这样的捐赠，哥伦比亚大学还有其他官员很乐意与他会面。特朗普没有进行捐赠。

随着谈判的拖延，许多哥伦比亚大学的人对与特朗普的交易感到沮丧。尽管如此，双方还是在曼哈顿中城的一个会议室安排了一次会议，希望推动交易向前发展。

几位董事会成员和管理人员带着一份由高盛房地产团队代表他们准备的报告出席了会议，高盛团队参加了哥伦比亚大学官员与特朗普集团代表之间的每一次会议。报告概述了这家投资银行认为这块土地的合理价值。

特朗普迟到了，在得知大学对这块地的评估后，他勃然大怒。

据当时在会议室的一位人士称，高盛给出的估值在6500万美元到9000万美元之间。为了安抚特朗普，一位董事会成员表示，大学愿意支付这个估值范围的上限。

但这无济于事。愤怒的特朗普在会议开始不到五分钟后就离开了。

直到2002年博林格接任校长后，哥伦比亚大学才正式放弃了在特朗普的土地上进行扩建的可能性。当时，哥伦比亚大学一直在考虑两个方案：一是在上西区那块地进行扩建，二是向北搬到西哈莱姆区，哥伦比亚大学那时已经开始在那里购买地产。

在就职演说中，博林格谈到了大学扩张的必要性，称这所学校是一所“伟大的城市大学”，却“空间最为受限”。

“然而，这种状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了，”他补充道，“为了履行我们的责任，实现我们的抱负，哥伦比亚大学必须在未来十年大幅扩张。无论是在我们已经拥有的晨边高地、曼哈顿维尔或华盛顿高地的土地上进行扩张，还是在纽约市甚至更远的地方设计多个校区，这都是我们在未来几年将面临的最重要问题之一。”

他评估了将特朗普的那块地作为分校区的方案，同时也开始与哈莱姆区的社区领袖讨论修复关系，并向西扩张，打造一个连续的校园区域。

图中是2017年的李·C·博林格，他在担任哥伦比亚大学校长期间拒绝了特朗普的校园建设提议，称他想要“一个比特朗普的那块地所能允许的更为宏大的项目”。图片来源：赛斯·温格/美联社

他很快就确定，哈莱姆区，而非唐纳德·特朗普，才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未来。“这是在曼哈顿维尔创造一个充满巨大活力与美感之地的机会，”博林格在2003年对《纽约时报》表示，“这可不是简单地建几栋楼而已。”

特朗普位于西区的那块地最终被开发了，此前拥有该地块多数股权的香港亿万富翁们以17.6亿美元的价格出售了整块土地。

然而，特朗普对此感到愤怒。他指责这些投资者卖得价格远远低于他能卖出的价格。他起诉他们，要求赔偿10亿美元的损失。这起案件最终被驳回，法官指出这块地的售价比对其最新的评估价还高出了1.88亿美元。

如果说特朗普对河滨南区开发项目的成功并不满意，那他还有另一项在增值的资产：他自己的名气。

《飞黄腾达》（The Apprentice）于2004年1月在电视上首播，并迅速走红。

但特朗普的巨星地位并没有让他忘记与哥伦比亚大学那笔失败的交易。

2010年——在博林格联系特朗普告知他学校将向哈莱姆区扩张大约八年后——两位撰写了关于该校校长人物简介的哥伦比亚大学学生记者收到了一位不满的读者唐纳德·J·特朗普寄来的一封信，信纸厚实且带有烫金装饰。

他附上了一份他最近寄给哥伦比亚大学董事会的信件副本，信中他称曼哈顿维尔校区“糟糕透顶”，博林格是个“蠢货”。

“‘哥伦比亚精华区’是一个由伟人想出的好主意，最终却因哥伦比亚大学的糟糕领导而失败。”特朗普写道。

他用黑色记号笔签了名，并潦草地写着：“博林格太糟糕了！”

特朗普还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表达了他的愤怒。“在那笔交易告吹多年后，”报纸报道称，“特朗普仍然很生气。‘他们本可以拥有一个美丽的校园，就在林肯中心后面。’”特朗普告诉记者，还称博林格是“彻头彻尾的白痴”。

特朗普或许是在践行他在《如何致富》（How To Get Rich）一书中阐述的原则，这本书是在他与哥伦比亚大学的交易失败几年后与人合著的一本建议类书籍。

其中有一章的标题是“有时候你得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