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气候有些反常,仲春了,还没有像样地热过。刚有点春暖的味道就来几场小雨阴云,在宾川却也不耽误花开。茶花、桃花、李花、杏花、樱花、木瓜花,便是山野里的杜鹃花和鸡爪花也烂漫着山林,馨香弥漫,在倒春寒的阴郁里熏染着春的执意。像是等待着什么。
当仲春的春寒再一次袭来,鸡足山的金牌导游万鹏李万导兴奋地邀约:鸡足山下雪啦!快上来看。
鸡足山的雪年年都有,大雪小雪,或弥漫或若有若无,充满缘分的玄机。好在,十数年来我总是不错过她的每一场春雪、冬雪。像是交厚的老友,宁可腻烦也不愿错失。相看两不厌,只有鸡足山。
坐万导的车,我们径直上山。穿过雾中的森林和隐约的寺院,当我踏步金顶时,一片冰雪的世界如梦如幻展现在眼前,令人心醉神迷,叹为观止。鸡足山的雪是顽皮的,又是烂漫的,有着禅悟的捉摸不定。每一场鸡足山的雪都是一场奇异的梦幻,从来没有两场相同的雪让你印证。
春分时节的这一场春雪,由于降温幅度和时间稍长,顶上的长风又不承让,便来了一场雪与冰的梦幻组合。一夜长风凛冽的冰刀,就雪以雕,山林为像,冰雪为墨,云雾留白,天工巧造,像极一幅水墨泼绘的凌虚仙宫图,玉树琼花,令人身置缥缈玉虚空,有如胶似膝,如吟如诵,如歌如舞,如梦如幻的迷离沉醉。置身如此晶莹剔透的玲珑玉虚,仿佛凡俗身心也涤尘洗俗高洁纯净起来。
是的,这是一场凌虚蹈空的大美机缘,得宜于鸡足山顶三千多米海拔上,缓慢生长的林木虬枝曲干的遒劲——苍松和栗木杂以劲草,要多少岁月的守望和等待,才有这一场灿烂奇幻的大美绽放。这也第一次颠覆了我对相机的认知。一直以来我总以为相机在美颜着这个世界。可置身鸡足山金顶的冰雪玉虚仙境里,我第一次感觉到手里的相机和手机,都远远不足以摄录当下的奇妙与美好。真的第一次感觉置身梦幻奇景。
像所有的美好一样,下山缆车的停运时间催促着呼唤着我从梦幻中醒来。是的,像这一场大美玉虚世界的际遇,人生的每一场绽放和收获无不是漫长努力和等待的因果。
当我们傍晚围坐在山里农家的火塘边喝着香喷喷的跑步鸡汤时,健谈的农家男主人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他指着院中一丛盛开的红杜鹃花说:从前,杜鹃花和牡丹花争花王,结果牡丹花赢了。杜鹃花就退隐山林,所以现在大树杜鹃多在深山密林中,一树树艳冠染山,把山林都映红了,她不甘心嘛。人们也就叫她映山红。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若有所思。火塘里的火苗温暖亲切。我说感谢万导,让我际遇了一场鸡足山金顶的奇幻绽放。这就是“始于山水,归于烟火”的那一种叫云南的生活吧?
图文/李 军
编辑/杨宏毅
责编/杨金蕾
审稿/安建雄
终审/杨凤云 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