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英伟达CEO黄仁勋在GTC大会上表示,今年的GTC展示了公司从计算机技术公司向AI基础设施公司的转型。
2.他强调,CUDA是一个开放的体系,不担心其受到开源浪潮的影响。
3.此外,黄仁勋认为AI是一种基础性的技术,全球50%的AI研究人员都来自中国。
4.他表示,未来最重要的是将推理融入一切,实现通用人工智能(AGI),而非追求最聪明的AI。
5.最后,黄仁勋呼吁全球在资本支出上投入更多资金用于AI和数据中心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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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了从AI的发展,芯片和数据中心的未来,到中国AI行业竞争力的多个问题。其中,他自己最关心的,是英伟达这家公司的转变。他形容,今年的GTC非常重要,它是一次转折点,不只是英伟达,也是整个行业的转折点。
“今年的GTC非常重要,事实上,它展示了我们公司从一家计算机技术公司向 AI 基础设施公司的转型。它展示了数据中心的转变——从一个计算机访问数据和托管应用的场所,进化为一个AI 工厂。它还展示了一个事实:一个全新的产业已经诞生。正因如此,这么多公司、开发者、行业和国家都来到了这里,开始在这里投入预算。”
而在会后硅星人也有机会抓住黄仁勋问了一个关于CUDA的问题:
CUDA是英伟达成功的关键,其中很重要的就是因为它建立起来的巨大生态系统,而这背后并不是靠开源——CUDA是一个封闭的体系。而今天开源浪潮彻底改变AI模型的格局,同样的开源猛击闭源的故事是否会发生在CUDA身上。
对此黄仁勋的回答简洁明了:
“CUDA也是开放的(Open),所有人都可以用它。我不担心这个故事发生在CUDA身上。”
以下为对话部分实录,经简要编辑。
Q:如果你们继续每一年都更新一代产品,像内存等技术提供方也要如此做么,你们的关系有多紧密?你们的设计总能得到支持么?
黄仁勋:答案是非常紧密。而且如果我和他们交流我的路线图,关系会更紧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和世界交流我接下来3,4年的计划的原因。
这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是我昨天在说的,就是我们不再是建造芯片了。这是过去的好时光了。过去你制造芯片,有人买了芯片,把它放进电脑里,然后卖掉电脑。这是过去的好日子了。
我们现在建设的是什么,是人工智能基础设施,一次投入数千亿美元。所以你最好在规划方面做得很好。基础设施不是你今天决定买,明天就能部署的东西。它是你需要提前两年投资的东西。你需要提前整整两年做计划,然后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把它建立起来。
这意味着每个人的信息都必须一致,我们必须一起规划来建设基础设施。
这是第一点,我们是一家基础设施公司,而不是买卖芯片的。
第二点,我昨天解释的,是我们是一家AI工厂了。
这意味着,一个工厂的作用就是帮助客户赚钱。我们的工厂直接转化为客户的收入,而不仅仅是生产某一款芯片或某个产品。整个工厂的运作极其复杂,已经达到了物理极限。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最大化扩展。通过这样做——通过将每瓦性能、每单位能耗的性能推向物理极限,本质上意味着,如果你的业务受限于功耗,那么你的最大收入就取决于AI工厂的最佳性能曲线,它可以直接转换为收益百分比。
我们现在就在打造AI工厂,而且行业门槛比以往更高,竞争更加激烈,客户的风险容忍度也比以前低得多。这么说能理解吗?
因为他们的收入直接取决于这项业务,而这是一项跨越数年的投资周期,涉及数千亿美元。这是一个基础设施业务,是一个AI工厂业务。
最后,也是我昨天提到的一点,AI是一种基础性的技术了。不仅仅对我们而言如此,对每一家企业、每一个行业都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合作伙伴在这里的原因。从汽车公司到金融服务公司,再到零售公司,各行各业都在这里,每个国家、每家公司都在这里。
因为我们已经成为一家支撑其他公司发展的根基企业。
正是这三个核心理念推动了变革。在过去一两年里,人们已经注意到GTC的氛围发生了巨大变化——我们的影响力、我们的能量、来到这里的人,都在发生变化。因此,正是因为这三个原因,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决定改变我们与世界沟通的方式。
我们成为历史上第一家同时发布四代产品的科技公司。这就好比今天某家公司发布了一款新手机,然后宣布未来四款手机的计划,听上去完全不合理,对吧?这在其他行业是前所未有的。你可以想象路易威登今天宣布2026年、2027年、2028年的新品计划,这根本不会发生。
但我们会这样做,因为我们是基础设施公司,是世界的工厂,是行业的基石。
Q:你好我来自中国。
黄仁勋:你好。(中文)
Q:中国对AI有着伟大的抱负,在正常情况下,NVIDIA在中国市场将拥有巨大的机遇。您能否谈谈,如果没有当前这些贸易战或地缘政治因素,您对NVIDIA及其在中国AI市场的愿景?
黄仁勋:(沉思10秒,同时现场的参加者们发出一片对这个问题的感慨声)
我们有一项基本的责任,那就是遵守法律,尽最大努力竞争并为客户提供服务。这对我们而言是根本原则,与其他因素无关。
随着全球局势变得更加复杂,我们公司并不去判断这些地缘政治问题的对错。我们的核心任务是确保始终遵守法律,并且尽一切努力支持和服务客户。这就是我们的立场,也是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最核心的态度。
(再次沉默5秒)
此外,我想分享一个观察,也许只是一个简单的观察:全球50%的AI研究人员都来自中国,这是世界上最大的AI人才群体,没有任何国家能接近这个规模。因此,这就是中国在AI研究方面一定会有巨大的贡献的原因。实际上,美国的每一个AI实验室里,都有很多优秀的华人研究人员,无一例外。我找不到例外。
所以,中国培养了如此多杰出的计算机科学家,无论你们是如何做到的,请继续保持。
Q:早上你提到,目前的关税对你们没有短期影响。你刚才也提到和富士康的合作,我有些困惑,到底美国总统的这些举措对你们影响如何?
黄仁勋:我们拥有一个非常灵活的供应网络,它并不是完全依赖某个特定地区,比如墨西哥或越南等。我们的供应链分布在多个地方,关税的情况,具体取决于产品在美国的生产和采购情况,以及最终产品的目的地。所以有很多因素会涉及到,取决于哪些国家会被加关税。所以短期内,基于我们所知,不会有巨大影响。而长期来看,我们希望保持这种灵活性,但同时大幅增强本地制造的能力。
最简单的理解方式是:目前我们的供应链已经非常灵活,但在本地制造方面仍有缺失。如果我们能在今年年底前进一步增加本地制造能力,那么整体供应链的表现将会非常出色。
Q:美国政府的“AI扩散”政策,让你们在中东很多国家的客户也有影响,你怎么看。
黄仁勋:AI 扩散政策的影响不会是短期的。但是长期来看,我还是认为AI是一项每个国家都需要的技术,它也是每个行业、每家公司都需要的重要技术。
今天AI 已经成为主流软件,它是软件。当我们谈论 AI 时,往往把它描述成一种神奇的技术,但本质上它就是软件,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软件。是软件。所以每个国家都有能力得到软件。
我还认为,在可能的范围内,我们也希望能用美国的技术和标准来支持世界各国的 AI 发展。我认为这对各国来说是有利的——它不仅能帮助国家获得计算能力,推动社会发展,同时对美国而言也是有益的。
Q:对于英伟达来说,软件越来越重要,你们有多少人是软件工程师?
黄仁勋:英伟达制造芯片,但我们并不是一家芯片公司,我们实际上是一家算法公司。听起来可能有些奇怪,但我们是当今全球计算领域领先的算法创造者。
举个例子,当迪士尼研究院(Disney Research)想要在物理算法方面寻找合作伙伴时,他们找到了NVIDIA,因为我们在高精度物理算法方面拥有强大的能力。例如,机器人所需的计算光刻(computational lithography)算法,我们是唯一一家与所有计算光刻公司合作的企业。换句话说,我们不仅擅长正向物理建模(forward physics),也擅长逆向物理计算(inverse physics)。
我们在物理学、逆向物理、计算机图形学和渲染技术方面都处于领先地位,而这些本质上都是算法问题。我们将所有的算法知识蒸馏,构建了一个统一的架构,它就是CUDA。基于此,我们开发了通用计算平台。因此,在很多方面,我们的思维方式从算法出发,从数学出发,这也是为什么当深度学习出现时,我们能够迅速适应。我们拥有数百名AI研究员,他们在扩散模型(diffusion models)普及之前就已经开始研究相关算法。你可能见过我们早期关于渐进式GANs(Progressive GANs)的研究,扩散模型本质上也是一种渐进式方法。我们还在变分自编码器(Variational Autoencoders, VAEs)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因此,我们在算法研究领域是先驱者,并且对算法极其熟悉。这对我们至关重要,你能理解吗?
我们的独特之处在于,我们不仅仅专注于芯片,还从整个计算系统的角度进行创新。NVIDIA是为数不多的科技公司,能够从处理器到交换机、再到网络架构、网络协议进行全方位思考和设计。我们甚至可以自主研发网络协议,扩展以太网,使其成为超级以太网(Super Ethernet),并在此基础上自主设计交换机。
正是因为我们具备完整的系统能力,所以我们能够快速创新。从本质上讲,我们的芯片设计几乎是次要的——虽然我们对自己的芯片技术非常自豪,并且制造出极其复杂的芯片,但最核心的是我们解决问题的能力。
Q:在AI走向物理世界的今天我们应该关注什么?
A:AI 的挑战仍然在于,数据策略是什么?你必须制定一个长期有效的战略。
例如,之前有人说我们已经耗尽了数据,你还记得吗?但这显然是很傻(silly)的。这种说法没有考虑到强化学习的存在。事实上,由于强化学习的发现,以及验证结果和奖励机制,我们现在几乎拥有无限的数据。
此外,人类多年来已经在数学、定理、科学发现,甚至是游戏中解决了大量问题。例如,你可以证明谁赢得了国际象棋比赛,因为你可以一直下棋直到分出胜负。同样,你可以证明建筑设计的优劣。这些都是可验证的问题。因此,我们现在可以利用这些无限的数据来训练模型进行推理。
物理世界的AI也面临相同的挑战,我们需要弄清楚数据策略和训练策略。我之前已经提到了一些内容,比如使用人类示范(human demonstration),然后结合生成式 AI(generative AI)和仿真技术(simulation),我们就能够生成无限数量的相关场景。
就像给 AI 一个代数问题,然后 AI 可以生成大量代数题目,并逐步解出所有问题。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进行物理操作训练,例如:可能是让 AI 学习跑步,最终让它掌握某种运动技能,这些都涉及协调和操控能力的训练。
所以,我们需要:数据战略(Data Strategy)——如何收集和构建数据?训练战略(Training Strategy)——如何训练 AI?使用战略(Usage Strategy)——如何优化 AI 以生成最优解?
提示词(Prompting)是现代软件编程的方式。同样地,在物理 AI 领域,我们也需要思考:如何引导 AI 进行物理化地推理?物理化地推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领域,也具有很大的潜力。
Q:你提到未来很重要的是Agentic AI。可以展开讲讲么。
黄仁勋:我认为,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将推理(reasoning)融入一切。
将推理融入一切的好处在于,我们不需要提供大量的特定指令或明确提示(specific prompting),AI 仍然可以更具任务导向性(mission-oriented)地完成工作。因此,我们可以连接一些具备特定技能的智能体(agentic systems),然后仅仅给它一个目标。
举个例子:你可能只需要提供输入和期望的输出,而在输入到输出的过程中,AI 需要进行大量的数据转换(transformations)、推理(reasoning)和问题解决(problem-solving)。例如,假设输入是公司所有的组件和供应商数据。要输出的是公司的供应链预测。这个过程涉及供应链优化,它是一个约束过多(over-constrained)的问题,涉及大量推理、优化数学(optimization mathematics)等复杂计算。
但如果我只提供两个端点(输入和输出),AI 可能可以自己推导出整个过程。因此,下一代 AI 将能够自主使用工具、访问信息,并最终生成所需结果。这是一件非常重要、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对此感到非常兴奋,我几乎可以预计这些技术即将实现。
Q:你昨天提到AI的花销会变得非常大。我们看到美国,欧盟,中国都在加大力度花很多钱投入到数据中心等AI的建设上。所以,这就是一个谁花钱最多谁就先达到AGI的竞争么,还是有点花的太多了。
黄仁勋:你们知道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谁吗?
(现场无人回答)
你们在意吗?其实,我认为这(没人回答)正是问题的答案。
我相信,我们需要实现通用人工智能(AGI),这样 AI 就能真正解决问题。但我不确定是否真正需要“最聪明的 AI”。也许我已经见过最聪明的 AI,但我并不确定。卓越的智能(great intelligence)很重要,但我仍然认为如何应用智能(applying intelligence)、目标的选择(selection of the purpose)、战略的制定(selection of the strategy)、识别能力(selection recognition)都依然非常关键,领域专业知识(domain expertise)仍然不可或缺。
我相信,99% 的世界仍然依赖这些,而不是单纯去寻找“最聪明的 AI”。就像招聘体育特长生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你当然可以去招揽最聪明的人才。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必须这么做。所以,谁先达到 AGI,并不是关键问题。
然而,我确实相信,如果你告诉我全球每年在资本支出(capex)上的投资是 5000 亿美元,但并没有 100% 用于 GPU,那么我会说:这真是太遗憾了。这不是我在推销自己,而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这真的很可惜。
我们已经拥有数万亿美元的通用计算机。我们知道,未来最重要的问题将围绕机器学习,计算和人工智能展开。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建造更多的塑料呢?
然而,就在我们谈论的当下,全球今年将在资本支出(CapEx)上投入5000亿美元。所以,我认为,首要任务应该是投资未来,建设尽可能多的 AI 数据中心和计算基础设施。
那么,我们今天应该投入多少资金呢?5000 亿美元——这正是今年全球的资本支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快速增长。到2030 年,这个数字可能会增长到1 万亿美元,甚至100% 都用于 AI。
但我认为,这1 万亿美元的投资应该是模块化的。第一,全球计算资本支出(CapEx)应当以 AI 为主。第二,如前所述,AI 不仅限于数据中心,AI 还涉及制造。
那么,什么是制造?你可以将智能(Intelligence)“重构”成文字、故事、法律文件、分析报告,对吧?你可以将其“重构”成音乐、电影、广告宣传片。你还可以将其“重构”成机器人行动。如果你能够精准地控制“重构”过程,它甚至可以实现原子级的精准制造。
AI 的本质,就是“智能制造”——制造 Token。那么,全球应该投入多少资金来制造智能(Manufacturing Intelligence)?我认为,全球 120 万亿美元 GDP 的一个非常大比例,都应该投入到这个领域。
这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的信念。如果这在今天看来不合逻辑,那么让我们回到 300 年前,问一个问题:当时,全球 GDP 有多少是用于能源生产的?在那个时代,能源仅仅意味着“使劲干活”(Put your back into it)。而今天,能源已经成为全球经济的基石。同样,未来的世界,将建立在人工智能和智能制造之上。
在对话最后,黄仁勋还主动自己总结陈词了一下:
今年的GTC非常重要,事实上,它展示了我们公司从一家计算机技术公司向 AI 基础设施公司的转型。它展示了数据中心的转变——从一个计算机访问数据和托管应用的场所,进化为一个AI 工厂。它还展示了一个事实:一个全新的产业已经诞生。正因如此,这么多公司、开发者、行业和国家都来到了这里,开始在这里投入预算。
所以,我要感谢所有来到这里的你们,祝大家度过一个精彩的 G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