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门槛不高,专业梯度不强以及缺少系统化培养路径,是长期影响医养照护人才队伍发展的关键原因。
伴随医养结合服务、免陪照护服务在各地加速铺开,我国将加强专业设置管理,鼓励有条件的学校探索医养照护与管理专业中高本贯通培养模式,并推进订单培养等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拓宽院校与医疗机构联合培养培训人才的渠道。
3月19日,教育部官网信息显示,近日,教育部、国家卫生健康委联合印发《关于加强高等职业教育医养照护与管理专业建设工作的通知》(下称“通知”),部署加强医养照护与管理专业建设,加快培养医养结合专业人才,更好满足老年人多层次、多样化健康养老需求。
“支持专业梯次设置”是该通知的重点之一。根据通知,引导和支持本地职业本科学校等设置医养照护与管理职业本科专业,并作为贯通培养专业,鼓励健康管理、老年保健与管理、智慧健康养老服务与管理等高职专科专业毕业生报考。鼓励有条件的学校探索医养照护与管理专业中高本贯通培养模式。
通知还提出,引导学校联合医养结合机构、综合性医院老年医学科、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及老年医学特色医院、康复医院、护理院(中心、站)等相关机构共同制定医养照护与管理专业人才培养方案;支持各地畅通就业渠道,为毕业生提供良好的职业发展机会。
所谓“中高本贯通培养”,是一种职业教育体系内部的衔接模式,旨在通过课程体系、学制设计等打破中职、高职、本科教育间的壁垒,实现技术技能人才的一体化培养。早在2019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中就提出,在“护理”“养老服务”“健康服务”等领域,扩大对初中毕业生实行中高职贯通培养的招生规模。
近期以来,北京等多地公立医院、医养结合机构面向社会公开招募护理员。在招聘信息的岗位要求里,有的不设专业限制、有的明确专业为护理大类,也有的将学历要求限定在大专及以上。
业界存在两种担忧:其一,当前高职院校老年护理人才培养的现状与实际社会需求之间存在一定不匹配。机构普遍存在专业养老护理人员短缺,但高职院校培养的专业人员择业老年护理概率低,不同教育和专业背景的应聘者在就业市场上“同台竞技”;其二,伴随护理专业被纳入国控专业,大三甲医院的应聘学历门槛会提升,中职毕业生就业压力会增大。
多名接受第一财经采访的业界人士表示,前述两部委发布的通知,有利于中职毕业生继续教育,职校毕业生更快融入就业市场,但社会护理和照护岗位的薪资水平、职业区分度和社会认可度还有待提升,这些因素均影响职校毕业生进入医养结合的供方市场。
盘古智库老龄社会研究院院长马旗戟告诉第一财经,与其他行业和职业类似,医养照护与管理专业涵盖三个不同领域,这三个不同领域对岗位技能和职业等级的需求不尽相同。比如,仅照护而言,市场上就有高级照护师、照护师、护理员、助理护理员等。所以当相关专业的职校毕业生走进就业市场,还是需要通过不同的专业培训和技能考核来获得认可。目前,护理行业的职业细分程度和从业者晋升路径还有待完善,这些关乎不同层级人才能否在就业市场上形成一种相对合理的人才梯队。
目前,医养结合相关职业的技能认定办法已有所完善。为规范从业者的从业行为,引导职业教育培训的方向,人社部于去年3月出台了《医疗护理员的国家职业标准》,该国标将医疗护理员分为五级/ 初级工、 四级/中级工、 三级/ 高级工、 二级/ 技师、 一级/ 高级技师五个等级。其中,“取得经评估论证的高等职业学校、专科及以上普通高等学校本专业或相关专业毕业证书 ”可直接申报三级/ 高级工,但该职称亦可通过其他既定途径来获得。
当进一步观察目前职业教育体系对医养结合人才的培养模式,北京阿福医疗服务机构创始人王初阳对第一财经表示,相对于医疗护理,“照护”还没有被放在一个相对独立的专业领域去进行研究,该细分领域的专业梯度仍显不足,从总量和结构上均难以满足几千万“医疗需求弱但照护需求强”的人群服务需求。
他分析认为,目前,引导医疗、护理、医养照护与管理等相关专业毕业生到医养结合机构就业,还存在一定难度。在我国家庭支出中,养老和照护的实际支付能力仍相对有限,这导致年轻人从事相关行业的吸引力不足。现今,照护行业仍更多为农村转移劳动力和失业人员的谋生渠道。伴随教育领域加大力度培养医养结合的专业人才,“专业梯次设置”如何落地,师资力量能否匹配充分,与本科教育如何形成差异化供给,还需更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