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调查结果揭示了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周围未遂事故的令人担忧的历史
2025年3月11日，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发布了一份初步报告，详细描述了导致在华盛顿特区附近波托马克河上空发生的悲惨空中相撞事故的一系列事件。此次事故涉及一架美国陆军西科斯基UH-60L“黑鹰”直升机和一架庞巴迪CRJ700支线喷气式飞机（执飞的是PSA航空公司5342航班）。这起事故导致两架飞机上的67人全部遇难，成为美国近期历史上最致命的航空事故之一。
根据NTSB的报告，事件的时间线始于美国东部时间大约晚上8点33分，当时呼号为PAT25的“黑鹰”直升机请求批准沿直升机航线1和航线4飞行，目的地是弗吉尼亚州贝尔沃堡的戴维森陆军机场（DAA）。这架直升机正在进行一次目视飞行规则（VFR）任务，用于飞行员的年度标准化评估，飞行中使用了夜视镜（NVGs）。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DCA）的空中交通管制员批准了这一请求。
晚上8点43分，PSA航空公司5342航班，这是一趟从堪萨斯州威奇托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国家机场（ICT）飞往华盛顿国家机场（DCA）的定期国内客运航班，在采用弗农山目视进近方式飞往1号跑道时，与华盛顿国家机场塔台进行了联络。管制员建议降落在33号跑道，机组人员接受了这一建议。此时，“黑鹰”直升机正沿着波托马克河向南飞行，而CRJ700飞机正从南方接近。
晚上8点46分，管制员告知PAT25航班CRJ700飞机的位置，指出其高度为1200英尺，正在盘旋准备降落在33号跑道。“黑鹰”直升机机组人员确认与该飞行器有目视接触，并请求目视间隔，管制员批准了这一请求。随后，管制员毫不拖延地批准了另一架喷气式飞机从1号跑道起飞。
当“黑鹰”直升机继续向南飞过非强制报告点海恩斯角时，管制员向PAT25机组人员确认CRJ700飞机的位置。此时塔台响起了冲突警报。管制员指示PAT25从CRJ700后方飞过；“黑鹰”直升机机组人员表示确认，再次确认了目视接触，并再次请求目视间隔，这一请求得到了批准。必须指出的是，相撞发生时两架飞机不在同一无线电频率上：
5342航班通过公布的119.1兆赫的塔台控制频率与华盛顿国家机场塔台管制员进行通信；PAT25通过公布的134.35兆赫的直升机频率与塔台管制员进行通信。两个频率都使用的是甚高频范围。由于两架飞机处于不同频率，5342航班和PAT25航班的机组人员无法听到对方与管制员的通话，但管制员对每架飞机的通话，两个航班的机组人员都能听到。
NTSB的紧急安全建议
由于2025年1月的这起事故，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于2025年2月19日发布了航空通告（NOTAM）FDC5/4379，该通告限制直升机在华盛顿国家机场附近的波托马克河上空，从地面到海拔17999英尺的空域内飞行，限制时间至2025年3月31日。该航空通告指出，如果有救生医疗、现役执法、现役防空或总统运输直升机任务必须在这个限制区域内执行，民用飞机将不允许进入该区域，以防止潜在的冲突。
基于初步调查结果，NTSB会向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发布了紧急安全建议，强调需要消除华盛顿国家机场附近飞机和直升机飞行路线的冲突。委员会强调，目前允许直升机和飞机在降落时相距近至75英尺的做法存在不可接受的风险。NTSB的建议包括：
l 评估直升机航线4及其与固定翼飞机交通的相互影响，特别是在涉及33号跑道进近降落和15号跑道起飞的操作期间。
l 建立程序以确保直升机和飞机之间的安全间隔，可能的方式是在某些跑道使用时指定替代的直升机航线或等待航线。
具体而言：
l 当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的15号跑道和33号跑道分别用于起飞和降落时，禁止直升机在海恩斯角和威尔逊桥之间的航线4上飞行。（A-25-1）（紧急）
l 指定一条替代直升机航线，以便在航线4的该段关闭时，用于方便海恩斯角和威尔逊桥之间的飞行。（A-25-2）（紧急）
未遂事故的悠久历史
NTSB的初步调查结果还华盛顿国家机场存在令人不安的多次险撞事故历史。
对从自愿安全报告项目收集的信息以及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关于2011年至2024年华盛顿国家机场附近直升机与商用飞机相遇情况的数据进行审查后发现，绝大多数报告的事件都发生在进近降落阶段。初步分析发现，由于靠近直升机，每月至少会触发一次空中交通警戒与防撞系统（TCAS）的决断咨询（RA）。在超过一半的此类事件中，直升机可能超出了航线高度限制。三分之二的事件发生在夜间。
对2021年10月至2024年12月期间华盛顿国家机场的商业运营（仪表飞行规则的起飞或降落）进行审查后发现，总共有944179次运营。在此期间，商用飞机和直升机之间发生了15214次横向间隔小于1海里且垂直间隔小于400英尺的情况。有85起记录在案的事件涉及横向间隔小于1500英尺且垂直间隔小于200英尺。
数据显示，在2018年至2024年期间，华盛顿国家机场1号跑道的降落约占降落总数的57%，19号跑道约占38%，33号跑道约占4%，15号跑道的降落占比不到1%。15号跑道的起飞约占华盛顿国家机场起飞总数的5%。
换句话说，根据公布的数据，波托马克河的这起相撞事故似乎是一场“迟早会发生的事故”：就像航空领域经常发生的那样，这是多年来已记录在案的系统性风险的结果。由于多次险些相撞、直升机违反高度规定、频繁的空中交通警戒与防撞系统警报以及夜间飞行风险，早在2025年1月29日之前，发生空中相撞事故的条件就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