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鹤山市图书馆,一份泛黄的道光版《鹤山县志》记载着这样一段尘封往事:“先是南海顺德各县民伍德彝等承垦荒田因请立县”。这寥寥二十余字背后,埋藏着一个岭南移民群体历时近五十年的鹤山置县史实。当我们拂去历史的尘埃,发现鹤山这座湾区新城的精神基因,早已在三百年前的垦荒岁月中悄然成型。
道光版《鹤山县志》卷三 事纪
三度叩阙:民本意志的觉醒之路
鹤城镇昆仑山顶有“鹤山”两个大字。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新会生员唐化鹏在呈文中写道:“险峻久作贼巢,要害宜立县治......熄十县之寇,安全广之民事”。这位读书人用“十利十便”的详实论述,秉笔直言,首次将民间智慧转化为社会治理方案。虽然时值三藩之乱初定,朝廷无暇顾及,但这封呈文犹如暗夜星火,点燃了基层治理变革的火种。
官民共治:社会治理的古代智慧
原鹤山县衙原址,成为鹤山二中所在地。
由于有了前面两次请置县的铺垫,接到伍德彝等人的联名上书,新任两广总督鄂弥达高度重视,他马上组织会商,并作了肯定性批示,批语说:“兴地利而遏盗源,无逾于此者”。言简意赅,道出了传统中国社会治理的精髓——确保治安稳定、促进农业发展才是影响决策的关键。他委派粮驿道陶正中具体落实。
位于鹤山二中旁边的鹤顶亭。
鹤山第九任知县刘继所撰的《鹤顶亭记》。
据考证,鹤山县的辖区,是从新会县割出古劳都全部,新化都、遵名都各一部分,从开平县割出古博都、双桥都全部,新兴都、得行都各一部分,共七都五十四图组成。建县后调整合并为五都,即附城都(今鹤城、址山)、古劳都(今雅瑶、沙坪、古劳、龙口、桃源)、双桥都(今宅梧、双合)、新化都(今共和大部分)、遵名都(今共和之黎村、连冈、平冈、石径、松下、藏龙、良耕等七村)。乾隆版《鹤山县志》记载,鹤山县东西地广90里,南北袤115里。自县城东至新会杜阮村界40里,南至开平凌村水界35里,西至开平县水井界50里,北至古劳大河中与南海分界60里,西南至开平麦村界45里,西北至高明县杨梅界50里。四至、面积与现代版图基本相当。
鹤城城隍庙
鹤城镇茶行街已新铺沥青。
雍正十年的建县诏书,创造了岭南行政史的特殊案例:从民间三次请愿到朝廷决策批准,历时49年;从诏书下达到县治落成,仅用了不到10个月。这种“慢决策、快执行”的节奏,恰是传统中国“尊重民意”“官民共治”智慧的生动体现。鹤山首任知县黄大鹏,从平远县交流过来,新县衙设在鹤城,不仅因城北松山“山形似鹤”,更因这里已是四县交界的商贸枢纽,每月墟市人流逾万。
精神密码:从垦荒精神到湾区气质
在古劳水乡,当年垦荒者修筑的桑基鱼塘,如今已成为远近知名的农文旅融合一体国家4A级景区;在珠西国际物流中心,每天有500多辆货柜车沿着当年移民走过的西江航道或搭乘高铁、飞机奔向全球各地。从“承垦荒田”到“湾区新城”,鹤山用三百年就完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精神接力。
站在大雁山纪元塔顶俯瞰,当年垦荒者伍德彝走过的阡陌已成广佛都市圈的通衢。那些泛黄奏章上的墨迹,早已化作湾区时代的城市代码。当我们在鹤山工业城看到外资与本土企业合作的互利共赢,在乡间民宿听见国语、粤语、客家话、英语交流的相融交响,便会有所感悟:一座城市的精神基因,从来都需要历经时光窖藏,方能在新时代焕发醇香。这或许就是鹤山置县故事给予湾区城市群最珍贵的启示——敢为人先、坚韧不拔者,从来都是站在历史潮头眺望。
来源:鹤山市委宣传部(作者:丘麦,照片除署名外,均为丘麦拍摄)
整理:鹤山市融媒体中心(鹤山广播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