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工作报告首提反“内卷式”竞争，释放出何种信号？

破除“内卷”是高质量发展的必修课

（2025年第6期）

反“内卷式”竞争，首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以下简称“报告”）里。3月5日提请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审议的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

事实上，自去年下半年以来，“内卷式”竞争不止一次在中央层面的会议上被提到：2024年7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首次提出防止“内卷式”恶性竞争；同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规范地方政府和企业行为。

今年以来，国家发改委、市场监管总局等部门密集表态，强调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依法加强重点行业价格监管，大力实施质量品牌战略，引导破解“内卷式”竞争。

报告重申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的背后是，在多个行业愈演愈烈的“内卷式”竞争，挤压了企业利润空间，破坏了产业链和市场环境稳定。

物流行业是“内卷式”竞争的重灾区。当下，物流行业发展的基本面向好，但是“内卷式”竞争已经成为高质量发展征程中的一大隐忧。例如，在公路货运行业，每况愈下的运价、屡禁不止的超载超限运输、企业利润空间被压缩、服务质量难以保证；在快递行业，同质化竞争、价格战、派费降低，已经严重影响快递加盟商生存、快递网络的内部稳定。这类竞争方式虽然短期内能吸引更多客户，但长期来看，企业利润空间受到严重挤压，难以进行技术创新和服务升级。而且，“内卷式”竞争导致行业自身发展能力受限，以及由此带来的客户服务体验下降等问题，不仅反噬企业利益，还会破坏行业生态。

需要强调的是，反内卷不是反竞争。内卷是低水平、同质化的恶性内耗；而竞争是通过差异化、技术创新，提升产品品质和服务水平，增加市场竞争力，走的是良性发展之路。

整治“内卷式”竞争是高质量发展必修课，需要物流行业从“规模扩张”“存量竞争”转向“质量升级”“挖掘增量”。在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国家邮政局原局长马军胜就表示，目前，邮政快递业还存在中高端供给相对不足、低端同质内卷现象比较严重、末端网络稳定性和服务可靠性亟待提升等一些短板弱项。

破解“低端同质内卷”“中高端供给不足”需要企业跳出存量思维，从“抢蛋糕”转向“做大蛋糕”。以快递行业为例，在稳固电商件这一基本盘的同时，通过技术、管理、模式创新，丰富服务场景和拓展增量市场，比如“两进一出”工程（进村、进厂、出海）。正如马军胜在两会期间所说“转型发展、提质增效、做强主体、扩围延链”应成为行业今后发展的重点。

当然，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物流企业愈发意识到“内卷”危害，发展的重心正从价格竞争转向服务竞争和价值竞争，但是受到各种因素影响，效果不及预期。报告中首次写入“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释放出治理“内卷式”竞争的坚定决心和强烈信号，要求物流行业破解“内卷式”竞争的步伐迈得更坚定一些，走得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