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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将陈璘丨陈璘文化的历史和当代意义

编前语

陈璘(1532—1607年),字朝爵,号龙崖,明朝抗倭名将、民族英雄,出生于翁源县,后落籍东安县(今云浮市云安区),官至左都督、特进光禄大夫,卒后赠太子太保。陈璘将军忠勇爱国,一生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平定两广匪患,落籍东安;夺取露梁大捷,奠定东亚近三百年和平格局;平定播州叛乱,促进西南地区稳定发展。龙崖陈公祠是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民间故事“陈璘传说”列入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陈璘咁大功劳”这句话在三罗地区民间流传了400多年。


为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擦亮陈璘文化品牌,云安区委宣传部、区文广旅体局、区融媒体中心、区陈璘文化研究协会共同开设《粤将陈璘》专栏。今天刊发首篇文章《陈璘文化的历史和当代意义》,作者为广东省珠江文化研究会创会会长、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黄伟宗,原文首发于2019年云安区陈璘文化交流会,敬请垂注。




陈璘文化的历史和当代意义

作者:黄伟宗


我们广东省珠江文化研究会一直注重弘扬陈璘文化。早在21世纪开启的十年代,我们的时任副会长、中山大学著名考古学家、已故张镇洪教授代表我会,在云安创建了陈璘史迹展览馆;2015年11月15日,在庆祝我会成立15周年举行的学术成果汇报展上,特地将云安陈璘文化研究会列入授书单位之一,由时任广东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徐少华同志授书;在汇报会结束以后,我会一直与云安区有关部门密切联系合作事宜。现在终于举行这个会了,这是要特别感谢云安区委、区政府,区委宣传部区文广旅体局。


我们为什么如此执着研究弘扬陈璘文化呢?因为陈璘是地道的广东人,是著名的明代抗倭名将,战功卓著,影响很大。据《明史·陈璘传》和《东安县志·太保陈龙崖公传》等史籍记载,陈璘,字朝爵,别字龙崖,于1543年(明嘉靖二十二年)(编者注:云安区陈璘文化研究协会根据陈璘后裔旧族谱记载并经多方论证,陈璘的出生时间已修正为1532年),出生于广东翁源县周陂镇龙田村。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五月八日去世,葬于现广东省云浮市云安区六都镇莲花山。陈璘的一生有许多光辉节点,每个节点都具有历史意义,在当今时代也都具有现实意义;而且,这些光辉节点,在总体上已构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其内涵的丰富文化元素,也是具有重大的历史和当代意义的光辉亮点;尤其是其创造的功绩所提供的历史经验和启示,具有体现或代表一些被忽视的珠江文化特质或元素的意义,更当格外关注。这些节点和亮点主要是:


一、海洋文化中邻国共抗侵略与传统友谊的历史经验和启示

2014年7月初,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韩国时,在首尔大学发表的演讲中专门谈到:“400多年前,朝鲜半岛爆发壬辰乱,两国军民同仇敌忾、并肩作战”,还特地指出:“明军统帅陈璘今天还有后人生活在韩国”。这个重大消息,当即在世界上,尤其是在中国与朝鲜半岛引起强烈反响。


习近平主席所说的这次重大历史事件,发生在四百多年前我国明朝万历年间。当时日本统治者丰臣秀吉掌握海上霸权,猖狂对外扩张,对我国及沿海诸国大肆骚扰,当时称其为日倭侵犯。1592年,日发动侵略朝鲜战争,近20万日军在釜山登陆,分三路进攻汉城(现首尔),朝鲜面临亡国危险。朝鲜国王被迫退到中朝边境的新义州,多次请求明朝出兵援救。明朝当时亦受到日倭侵犯威胁,与朝唇齿相依,便决定派出援军赴朝,共同抗倭。在这支援军中的海军主力,是陈璘率领的广东水兵。陈璘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赴朝参战。1598年8月,丰臣秀吉病死,遗命从朝鲜撤军。时任明朝水师提督的陈璘,最先获悉日军撤退的情报,决定在露梁以西海域阻击日军。1598年11月19日,在陈璘率明军主力与朝鲜水师名将李舜臣联合夹击下,焚毁日军大部分战船,给侵朝日倭以歼灭性打击,取得这场海战的辉煌胜利。


习近平主席所说“陈璘今天还有后人生活在韩国”的历史真相是:陈璘胜利回国后,朝鲜国王向明朝皇帝为陈璘请功。明朝亡后,清朝实施剿灭前朝旧臣后裔政策,陈璘之孙陈诏(字泳溸),为躲避满清朝廷追剿,率领家族部分成员从南京出发东渡黄海,到达陈璘抗倭故地——朝鲜王朝古今岛(该岛是当年陈璘设立水师都督府的地方),在设有陈璘塑像的玉泉寺附近村庄,定居下来,一直受到朝鲜朝野维护,繁衍后代。根据韩国广东陈氏族谱的记载,陈璘后裔陈凤仪等3人在汉城参加朝鲜王朝为此特别设立的武科考试,并被授予官职。直至2013年12月,陈璘第14代曾孙、韩国广东陈氏宗亲会会长陈邦植还回乡祭祖,可见陈璘留在韩国的后代仍与故乡交流不断,血脉长流,结下传统亲谊。


从这两件历史真相可见,陈璘率领的广东水师,是中国最早的出国支援邻国的海军,是与邻国在海上共抗侵略并取得伟大胜利的首创者,具有在海洋文化中开创邻国共抗侵略的历史意义,值得特别重视。因为在学术界的观念中,对于海洋文化,一般偏重理解为只是海上的和平交往与经贸往来,忽视其中有国际之间的利害冲突,尤其是发展为侵略与反侵略的军事冲突的一面。陈璘当年在朝海战大捷的重大意义,就在于揭开了海洋文化这一方面的本质和历史,取得了具有千古意义的历史经验。20世纪50年代初的抗美援朝战争,实际上就是海洋文化这方面本质和历史的再现。所以,陈璘的这场赴朝抗倭海战,是很有历史和当代意义的。


从这两件历史真相还可以看到,陈璘和他的后代,是中朝人民传统友谊的开拓者和坚守者,其经历四百余年、持续14代的历程和历史经验,是海洋文化中邻国之间睦邻友好、同舟共济关系为另一方面的体现。所以,可以说陈璘文化是将海洋文化的两个方面特质和历史都同有体现的一种文化。


值得特别重视的是,习近平主席是在2014年7月首次访问韩国时,将陈璘在历史上援韩抗倭与当今仍有陈璘后人留在韩国生活这两件事并列提出来的,这就意味着是在当今世界形势下,尤其是在中韩两国的关系上,需要重申并弘扬这两件历史真相所体现的海洋文化两个方面的特质和光辉历史,即陈璘文化所内含的共同反侵略和传统友谊的海洋文化历史经验和精神。通过习近平主席这次访韩的“邻居加朋友的战略互信旅程”,中韩两国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并且在习近平主席刚提出建设“一带一路”之初,韩国成为首批参与合作的国家之一等光辉成果,正就是习近平主席重申陈璘这两件光辉历史经验和精神的成功体现,也是把握海洋文化两个方面特质的成功体现。


从珠江文化的视角上看,陈璘率领广东水师赴韩抗倭并取得辉煌胜利事件,正是历来不受注重之海洋文化特质,尤其是海洋军事文化的优势方面得以充分展现之实例。当时陈璘率领的广东水兵有5000名,战船500余艘,是赴朝参战的水师主力。在当时是一支不小的海上武装力量,而且还可能是全国最强的地方海上水师力量,否则,为什么不派邻近朝鲜的渤海、东海的水师,而远派南海陈璘率领广东水师呢?可见当时的广东有较强的海上武装的军事观念和实力。这种观念和实力,正是具有特强的海洋文化邻国共反侵略的特质和实力的体现;而这种特强的特质和实力,又是与明代广东具有特强的海洋经济文化的特质与实力成正比并相互辉映的。蜚声世界的中国征服海洋的壮举——郑和七下西洋,都经广东南海海域出洋,并且第二次是从广东港口出发(史书未载具体港口);前些年在粤东海域出水的“南澳1号”,以及最近在粤西吴川海域发现的古沉船,都满载着明代海上丝路的大量瓷器,即是这方面特强海洋经济文化特质和实力的体现;这些辉煌的历史和实绩,正是陈璘率领的广东水师所体现的广东海上武装的军事观念和实力的经济文化基础,并且互成正比、相互辉映之佐证。显然,陈璘文化所体现和代表的这种文化现象,在历史和当今时代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二、海洋文化中的海战与海防的历史经验和启示

在陈璘率兵抗倭援朝参战的过程中,最值得称道而深有意义的是露梁海战。这场海战,是陈璘亲自策划和指挥的,是一场以切断敌人海上退路为战略的大规模海上歼灭战,在海战史上,被列为世界古代八大海战之一。这次海战给侵朝日军歼灭性打击之后,日本寇不敢再骚扰中国,朝鲜亦得复国,对战后朝鲜300年和平局面的形成起到决定性作用。此后直到明治维新,日本不敢觊觎朝鲜半岛,奉中国为上邦。可见这场海战大捷影响之深远,亦可从中见到海战在海洋文化中所具有的重要战略地位和历史意义。这是陈璘光辉节点和创造的重大历史经验之一,也是陈璘文化的重大要素和亮点之一。


可惜的是这个重大历史经验和要素亮点,自清代以后未受到应有的重视与承传,致使在清代中日甲午海战中,中国海军受到全军覆灭的惨败,同时又使中国遭受百余年的屈辱史的沉痛教训。正可谓日本对四百年前在露梁海战战败的历史报复。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至今,中华民族从此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了。但是,在这70年的过程中,日本帝国主义和美帝国主义势力,始终是不改向外扩张的侵略本性的,他们尤其注重海洋霸权,在军事、经济、文化、交通、资源、开发、海岛等全面称王称霸。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帝从侵朝战争到最近的中美贸易战,美国都一直利用其海上霸权,反复向沿海诸国,尤其是矛头针对中国挑衅,屡屡制造事件,挑动海战,如侵朝战争伊始,即派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派兵从海上至仁川登陆,制造钓鱼岛争端、多次派军舰进军南海等等,都是其妄图从海上包围中国、遏制中国发展的阴谋伎俩,都是其妄图挑起海战打败中国的狼子野心。所以,我们一定要牢记甲午海战的历史教训,传承弘扬陈璘当年露梁海战大捷的历史经验和胜利精神,持续不懈地强化海战意识和实力。


陈璘当年取得如此辉煌的海战胜利,是与他一贯注重并一直亲身进行海防建设的观念和经历分不开的。海战是海防的检验,海防是海战的基础。陈璘在赴朝参战前,曾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正月,又被命统领蓟镇、辽阳、保定、山东各军去抵抗倭寇、保卫海防,被钦命为南澳镇副总兵,越载二月离任。当时朝廷准备和日本和谈,于是陈璘被派去协助防守漳州、潮州。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陈璘升任御倭总兵官,与麻贵、刘一起统帅部队,驻扎在山海关。不久受命提督水军,与麻贵、刘以及董一元分路前进,领士兵一万三千多人,战舰数百艘,分布在忠清、全罗、庆尚各海口,成功震慑倭寇,使其不敢海上行军。这些经历,说明陈璘虽然经受曲折坎坷,但始终对坚守海防的信念坚贞不渝,甚至遭受误解或蒙冤(陈璘贿赂兵部尚书石星被石星揭发事可疑)也在所不辞,这是很值得称道的精神和历史经验。尤其可贵的是,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陈璘任广东南澳镇副总兵,在任期间,不仅正风肃纪,强军守备,还带头绿化海岛,改善生态环境,长期备战,更增强守防军力。这项举措还刻录在当年竖立的南澳岛碑上。此碑位于南澳天后宫门口,迄今保护完好,碑呈长方形,高2.25米,阔0.96米,刻文较长,达755字,标题《南澳山种树记》六大字。应当说这是陈璘在海洋文化的海防建设上的又一创举,不仅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对于当今的海防和生态建设也具有现实意义。

三、民族文化与地方文化中对撞交融及从乱而治的历史经验和启示

纵观中华民族数千年历史,主要有三部历史:


第一部:从民族学上说,是民族之间反复对撞交融的历史。从轩辕黄帝与神农炎帝由涿鹿大战的融合而开创的华夏族之后,几乎每个历史时期或每个朝代,都是因民族之间的对撞融合而更替,或者是都具有民族之间的对撞融合之重大历史事件的;这种对撞交融的更替现象和事件,大都是通过战争或以和平手段,取得两种结果,一是在对撞中融合,二是在融合中又分裂而再对撞。例如,在原始时期,炎黄二帝从对撞而交融为华夏族后,又出现了蚩尤的对抗,经黄帝镇压下去,逃至南方,直至贵州,变成了苗族,此后一直在各个朝代都有其与华夏族演变的汉族对撞交融的事件。尧、舜先后接黄帝位后,都时有与苗族对撞交融的事件发生。据中国最早的史书《尚书》记载,舜接尧位后,继续驱赶苗族至西北边疆,同时又收抚南方“交趾”——即当时开发南方的百越族,由此,既持续与蚩尤后裔苗族的对撞,又开始了与南方百越族的融合。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建长城抵御匈奴,派五十万大军南征百越;汉武帝派班超通西域,又派大军灭南越国,在广信(今封开、梧州)建交趾部统岭南九郡;晋代因民族抗争而分东西晋,又再分南北朝;而南北朝也因民族之争而分别改朝换代;宋代因民族纷争造成北南两宋,随后被元朝所灭取代;此后明清两朝的更替,也都在于民族之间对撞交融历史规律的演变更替。至于在历史上,尤其在地方历史上的民族纷争事件的评价,也应当从具体历史条件出发,从这总体规律上分析其功过是非,其事件如此,对事件的主政者和主事者也当如此。


第二部:从政治学上说,是以农民起义促使改朝换代的历史,从秦朝陈胜、吴广到明朝的李自成、张献忠,大都是因农民起义而促使当朝政权的灭亡。值得注意的是,每次农民起义的结局,都必然是“成则为王,败则为寇”,即成功者做皇帝,如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等。在正史中,已经占了清朝半壁江山的太平天国皇帝洪秀全,最后是国灭人丧的结束,也只能称其为“匪”或“寇”了。应当看到,过去社会所称之“匪”或“寇”,大都是像《水浒传》所写的梁山泊好汉那样,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造成的。因为对这些因起义或造反失败的“匪”“寇”,应当具体分析,对于将这些失败者镇压下去的事件和主政者或主事者,也应当从其历史条件和历史效果而论析其得失功过。这才是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态度。


第三部:从社会学上说,是各种社会与地方势力兴风作浪从乱而治的历史。从总体看来,几乎每个朝代或地方,都发生过社会动乱,大至祸国殃民的氏族或地方争权夺利的战争,如晋代“八王之乱”,唐代“安史之乱”,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等所制造的动乱;小至破坏社会稳定、扰乱社会治安的骚乱,包括社会黑势力、邪教道门、土匪盗贼、兵痞恶霸等所制造的骚乱。历代主政当局对这些动乱或骚乱,采取武装镇压或其他措施将其解决,使社会从动乱转危为安,恢复社会稳定,促进社会发展。如此从乱而治,治后又乱,循环反复,形成了一种社会发展规律,也构成一部中国社会发展历史。在这历史中,代表主政当局的主事者,其解决动乱骚乱、使社会从乱而治之功,无疑是应予肯定的。


纵观陈璘戎马一生的经历,完全应当在这三部历史,尤其是在明朝史中写上一笔,因为他在这三个方面都占有重要历史地位,发挥了重大历史作用。1562年是陈璘戎马生涯的起点,当时为了平息潮州地区的叛乱,陈璘响应当时两广总督的号召应募入伍,并颇受赏识。此后的10余年间,陈璘一直在广东地区作战。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潮州、英德等地数万平民起义,陈璘平乱有功,任指挥佥事,后升任广东守备,接着剿灭了土匪赖元爵和岭东残寇。万历初年,陈璘又先后平定高要邓胜龙叛军和揭阳山贼钟月泉,因此升任署都指挥佥事,佥书广东都司。万历二年(1574年)三月,因张元勋部将李诚立攻打潮州府贼寇诸良宝战败,总督殷正茂临时授予陈璘参将职,让陈璘统帅一支部队,平定诸良宝后陈璘被授予肇庆游击将军,调任高州参将。万历四年(1576年)十一月,陈璘任广东罗旁战争先锋官,平定罗旁山瑶民动乱有功,升为副总兵,代理东安(即今云浮市云城区、云安区一带)参将事宜。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陈璘出征朝鲜,立下援朝第一功回国,即于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率兵投入贵州的播州(今贵州遵义毗邻贵云川广交界地区)战役,首先击破杨栋梁军,后歼灭四牌、七牌贼军,攻破青龙囤,致使叛军首领杨应龙自焚,取得大胜,即被封左都督,世袭指挥使,并受命镇守贵州,当时苗民已有叛乱苗头,不久开始动乱。时任贵州巡抚郭子章向朝廷请求以兵镇压。于是陈璘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四月,率部一万人平定苗民暴乱,保持了社会安定,为边境治安再立新功,被加赠太子太保,再次荫封为百户。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五月,改派镇守广东,驻军以罗定为首府的“三罗”地区,即当今以云浮为中心的粤西南江流域地带,为和睦俚族、瑶族等百越族后裔,保持社会稳定、促进社会发展做出卓越贡献,受到地方群众高度尊敬爱戴。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五月八日陈璘去世。朝廷赐予“祭葬”(国葬的一种),还恩准在陈璘的故乡广东翁源龙田村建造“龙田城”,城内设“太保祖祠”和“太保祠”。


从以上经历可见,陈璘在赴朝抗倭前后,在国内主要是包括两广和贵州云南在内的珠江流域地带的戎马生涯,使命是平定地方和少数民族的动乱。在这些被平定的动乱肇事者中,除苗族、瑶族等少数民族之外,其余可能属于农民起义和社会地方势力者皆有,有待以后专题研究,才能具体分清动乱事件的是非功过。但从总体而言,陈璘的这些经历,都是在当时起到保持社会安定、促进社会发展作用的,都是在民族、地方、社会的发展中具有历史意义的。同时也说明陈璘在民族文化与地方文化领域,也创造了丰富的对撞融合的历史经验,对历史和当代都具有重要意义和启示。


从珠江文化视角看来,陈璘除在援朝海战和海防的功绩外,主要是在珠江流域地带创下民族融合与地方稳定的功绩,而这两个方面的历史和社会问题,对于珠江流域地带而言,又是极其突出而有重要意义的。因为这个地带,是中国的南方边陲,又是少数民族主要聚居地,从原始时代被黄帝和尧舜打败蚩尤的后裔苗族,从北方一直被赶到这地带生存;同样是在原始时期从海上登陆岭南的百越族,沿珠江水系西进,分别以南越、骆越、黔越、滇越,遍布广东、海南、广西、贵州、云南各省;但都在以后的历史时期中受到种种围剿驱逐,逐步受到分化、泛化、同化,有的被迫迁移边远深山地区或海外诸国,造成生活地带和族群人口越来越缩减,至新中国成立后,由于中国共产党实行民族和睦政策才得以稳定下来。应当说,陈璘当年在这地带,用武力镇压过苗族和瑶族动乱,但不是灭族残杀,主要是稳定社会秩序,保持地方安宁,使民族之间达到从对撞到融合的目的。所以,陈璘的这些业绩和历史经验,是值得肯定的,对于珠江文化而言是更有历史和现实意义的。因为在广东境内的珠江主干流文化带中,西江主要是广府民系文化带,东江是客家民系文化带,北江是广府与客家民系结合文化带,韩江是潮汕民系文化带,唯广东最古土著百越族之后裔俚族瑶族等,在南江流域的粤西四市尚有较深较厚之遗存,应当以百越族系文化带称之并促其发展为宜。应当看到,这是最古的广东土著文化资源,是蕴藏丰富、极其可贵、开发前景无限的文化圣地和宝库。这块圣地宝库之所以能保存下来,是与陈璘当年主政“三罗”的业绩分不开的,其历史经验也是深有历史和当代意义的。

四、武将文化与民俗文化中的韬略风范和精神遗产

在中国传统名人文化中,一贯是重文轻武,文星居多,武星少数;有些文武兼备的明星,如宋代的辛弃疾,既是著名豪放派词人,又是抗金名将,也只重其词坛成就,轻其武功贡献。纵观广东千年名人史,也是这样。由此视角看来,陈璘所代表和体现的武将文化,无论在中国或广东的名人史上,都是十分杰出并有重要历史地位的。


后人总结陈璘一生主要有三大功绩:一是平定两广的匪患,并落籍粤西云安区(时称东安县),为当地的社会稳定、经济发展,起到了开拓者的作用;二是统领水师抗倭援朝,尤其是露梁大捷一仗,中朝联军大败日军,成为世界海战史上最著名的战争之一,让日倭此后二百年不敢觊觎中华;三是平定播州叛乱,促进我国西南地区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万历皇帝在陈璘死后恩赐楹联:“辟土开疆功盖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此联对其所作的盖棺论定之评价也是如此。可见朝野皆公认陈璘是三功盖世、文武双全、豪光四射的将星。


但从实绩上看,陈璘在军事上的贡献是主要的,主要是杰出的武将,更突出的是堪称海陆两栖的军事韬略家。《明史》称他:“璘有谋略,善将兵”。这是历史对陈璘作为军事韬略家的肯定。当朝鲜要求明朝派兵支援抵抗日倭侵略时,本来陈璘刚受到免职处分不久,但因为陈璘熟悉倭寇战法,即对他破格启用,并接连升其为神机七营参将、代理都督佥事,充任副总兵官,协同防守镇,没多久又命他率兵赴朝参战。随后,他即以海陆并进、两面夹击、后发制人的战略战术,取得露梁海战的重大胜利,被载入世界海战史册,这是其海战韬略杰作。《明史》又写他在“播州之役,诸将用命,合八道师,历时五月,乃克之,可谓劳矣。”在这场战役中,陈璘采取分兵出击、声东击西、以守为攻、乘虚而入的战略战术,大获全胜。又在征伐皮林的平苗战役中,以分军合围、层层进击的“擒贼先擒王”战略,首先抓获苗民首领银贡,紧接穷追抓获另一首领吴国佐,接着诱捕或沔、活捉石纂太、杨永禄等叛党首领,获得陆战大捷,遂使乱军平定。从这些战例可见,陈璘在海战和陆战中都因韬略高明而左右逢源,无愧是一位卓越的海陆两栖的军事韬略家。


陈璘还可称为文武兼济的政治韬略家。首先表现在陈璘不仅行武一生,还是一位诗人。其文才素质,仅从他一首答人诗即可见一斑:“幼习干戈未学诗,三公何必苦留题?绝发结绳拉战马,拆袍抽线补军旗。江南美景君曾志,塞北风寒我独知。胡夷百万临城下,为何不去吟首诗?”全诗很有风趣地抒发生涯的感慨,并以诗自谦而抒发报国壮志,文情并茂,壮气凌云,可见其文武兼济的素质。此外,他先后两次(首次是万历四年(1576年)十一月,末次是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五月)在广东的“三罗”地区,即当今以云浮为中心的粤西南江文化带,以文武兼济的政治韬略,平定瑶民动乱,使整个政局从乱而治,民族和睦,社会稳定,受到群众尊敬爱戴。由此,称其为文武兼济、深谙韬略的政治家是实至名归的。


尤受后人崇拜的是:陈璘还是一位风范长存的文星战神。这称号可从后人对他的纪念方式与活动得到证实。例如,在龙崖陈公祠,门前庄严地竖立着一块陈璘的战功碑,碑文详细记载了露梁海战的壮观场景。大门对联是:“恢复三罗功一等,劳勋两月响千秋”。祠内墙上挂着威风凛凛的陈璘肖像图,名为《陈璘受降图》。祠外空地是当年陈璘的练兵场原址,残垣断壁依稀可见,仿佛当年练兵操戈之声穿过时空隧道,随风振荡,使整个公祠的氛围气势,正如文星战神活灵活现。更有意味的是,20世纪40年代抗日战争期间,时任广东省主席兼国民党十二集团军总司令余汉谋上将,在日军兵临翁源城下,并企图将陈璘的故乡夷为平地的紧急关头,为打响粤北战役第一仗,特地亲临龙田祭祀陈璘的太保祠,举行祭奠誓师仪式,奉上祭联:“专征伐以讨倭夷,辽海建奇功,民族英雄名不朽;闻鼓鼙而思将相,国人崇祀典,大明太保庙长兴。”祭联及其仪式,都是旨在以陈璘这位明代的抗日战神,鼓舞当今抗战精神,以历史抗倭奇功,风范当下胜利!


陈璘这种风范长存的文星战神形象和精神,还极其生动活泼地体现在民俗文化中,代代相传,与世长存。迄今在当年陈璘先后两次主政的“三罗”地区,即当今粤西南江流域一带,一直流传着大量有关陈璘的民间传说。其中许多传说都结合当地的地名、民俗风物,充分展现了陈璘为民谋利、从善除恶、大智大勇、忠君报国的形象。如民间故事“陈龙崖题诗”“官场斗诗”“白沙塘的传说”“智歼鱼窝王”“火烧茅棚”“献蚊求帐”“智歼余倭王”等等。此外,有一些地名山名、风俗风味的由来,也与陈璘有关,如马岗山、东杆洞、五爷山、官渡、旧所等山地之名,铁杆舞、太保庙炮会、禁打五更、擂茶粥、茶洞豆腐、天所茶等传统风俗活动或特产的来历,都是民间为纪念陈璘或者是由陈璘自己开创的,都是民间创造的文化习俗和艺术作品,也是陈璘形象和精神的体现或再现。这些关于陈璘的民俗文化,既是陈璘文化的一个方面或部分,又是民间所创造并流传的陈璘形象和精神遗产。所以,云浮民间故事“陈璘传说”,被列入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至今在纪念陈璘的龙崖陈公祠,门前悬挂着“陈璘传说”的市级、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牌匾,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对陈璘文化的历史和当代意义的肯定,并标志着陈璘精神与文化与世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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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丨云安区委宣传部

一审丨陈海杏
二审丨钟燕华
三审丨萧湘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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