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短剧演员在2025年将迎来更好的资源加持,如得到更多关注、拍杂志、上综艺等。
2.然而,随着短剧演员的崛起,行业规范和监管也面临更大挑战,如何健麒的出轨事件引发对行业规范的争议。
3.短剧行业生态在过去处于半地下状态,包括公众层面、制作层面、演员生态和受众圈层等方面。
4.随着短剧品质与社会价值的提升,更多短剧演员将走上“网红变偶像”的发展道路,推动行业优胜劣汰。
5.为此,短剧行业需要更勇敢地面对变革,提升演技和素养,以保持核心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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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阿禾(资深娱评人,深耕文娱领域,腾讯娱乐、南方人物周刊、看天下撰稿人)
监制丨艾略
短剧行业经历数年野蛮生长后,终于迎来了演员上桌。2025年,得到更好资源加持的短剧演员们,飞速涨粉、拍杂志、上综艺,甚至转拍长剧都已成为可能。
不过随着受益镶金边而来的,是更加严格的公众围观与监管。3月3日,被形容为“短剧顶流”的何健麒被一位自称是“榜一大姐”的网友甩出15万打赏记录、亲密合照和露骨聊天记录,指责何健麒在恋爱期间多次劈腿。消息一出,于正火速换掉了何健麒在《玉茗茶骨》中客串的角色,并连夜对合作的其他演员进行背调。次日,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青年工作委员会在其公众号“青刊”发布《关于微短剧劣迹演员的风险提示》,将何健麒列为“劣迹艺人”。但这则“风险提示”只发布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青刊”删除。这引发了对行业规范执行程序正义与执行标准的争议。
于正火速换角
3月10日下午,何健麒正式做出回应:我和龙女士这段时间友好协商,彼此决定和平分手。交往过程中我们彼此尊重,并未涉及任何违背道德和法律的行为。
何健麒回应热搜事件(部分原文)
短剧演员的这波火热关注,主要源于春节期间短剧《好一个乖乖女》的热播。该剧不但带火了演员柯淳,还令短剧“明星”从半地下浮出水面,被内娱关注。综艺《无限超越班》第三季向短剧演员投出了橄榄枝,柯淳、马小宇、申浩男、何健麒凭借大量短剧作品与平台粉丝量登上了《时装男士》特别专刊的封面,并被称作“短剧F4”。
时装男士“短剧F4”封面
这次破圈与以往的短剧破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短剧在“8天消耗过亿”、“霸屏父母手机”的财富神话和猎奇叙事之后,终于第一次实现了实质的“造星”,开始面对走出地下、半地下的状态,准备迎接冲进内娱的风暴。
除了挣钱,短剧也渴望造星
短剧演员生态正在发生变化,自《好一个乖乖女》播出以来,短剧终于实现了一次真正的“流量破圈”。与2024年春节档播出的《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和以新生猎奇现象冲进公众视野的老年短剧不同,《好一个乖乖女》真正以“造星”之姿反哺了演员。
这部短剧讲了一个纯爱总裁爱上白切黑女主的反套路双强爱情故事。剧中柯淳饰演的霸道总裁虽设定老套,却不再油腻,而是带着深情和破碎感,极具层次感。该剧在红果短剧平台播出后,不但拿下了超过10亿的站内观看量,而且站内热度高达7033万,成为红果有史以来第一部热度上7000的短剧。
《好一个乖乖女》海报
而柯淳也一跃成为新晋流量,在该剧播出后的一周内,实现了抖音单周涨粉150万的惊人数据。不仅如此,他还惊动了时尚界和综艺界,受邀拍摄了《费加罗MODE》和《时装男士》的杂志封面。其中,刊发他单人封面的《费加罗MODE》二月刊创下了开售不到一小时销量破8000本、开售24小时销量额破70万的成绩。接着,他又参与录制了热门综艺《无限超越班》第三季,在短时间实现了迅速升咖。
柯淳的升咖之路并非个例,之前丞磊也曾凭出演短剧获得了事业上的“三级跳”:因主演短剧《虚颜》出圈,得到了在长剧《云之羽》《颜心记》中饰演男二的机会,接着又录制了《无限超越班》第二季,在节目中获得了大量的镜头,随后又搭档周也,在IP剧《锦月如歌》中饰演男一。
丞磊在《云之羽》中的扮相
短剧演员的迅速升咖,背后与短剧的吸金能力深度绑定。只用几年时间,短剧就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走通了付费、免费、定制等多元化的商业模型。
短剧凭什么撬动观众的付费意愿?短剧从形态上是网文和短视频杂交后的产物,看似是新东西,细究下去却是“老调重弹”。短剧早年主要以男频为主,赘婿、战神、修仙、权谋等题材在这一时期占据主流。曾爆火一时的短剧IP“歪嘴龙王”,就是典型的男频剧。但真正让短剧引发大规模消费的却是女频剧,穿越、甜宠、复仇、宅斗等主要女频爽剧在近两年开始霸占竖屏。
短剧演员中的第一代“顶流”主要以徐艺真、孙樾为主。他们是最早一批投身短剧的演员,接触的剧本多,产出的CP好嗑,吸引的观众群体也很固定。坊间甚至流传着“徐艺真孙樾领进门,爱上所有人”的说法。据网友统计,徐艺真、孙樾曾共同搭档出演了包括《哎呀,皇后娘娘来打工》《恰似寒冰遇骄阳》《闪婚后,傅先生的马甲藏不住了》在内的近二十部短剧作品,从霸总文学到搞笑穿越,几乎在短剧里走完了生生世世。
徐艺真、孙樾合作的短剧作品
但两人的频繁搭档很快便陷入审美疲劳的嫌疑。之后“顶流”真空,开始有大批演员入局短剧,而业内对演员的要求,也从起初的只要敢出镜就能拍摄,提升为对演技、颜值、角色适配度等各方面的要求与匹配。
一般来说,科班出身或从长剧改行的演员在短剧中会更受欢迎。这些演员往往颜值高、演技好,拍短剧是在“降维打击”。女演员李沐宸就是其中之一,她曾出演过《全职高手》《余生,请多指教》《司藤》《梦华录》等颇具知名度的影视作品,但人气一直不温不火。转投横屏短剧领域后,她主演的《招惹》和《执笔》都曾激起广泛反响,让很多观众记住了她。
weture演员星耀榜3月7日日榜
而竖屏短剧演员随着抖音等短视频平台近乎无孔不入的投放,以及在平台上直播互动涨粉等天然的闭环效应,开始积累起人气。而红果等免费平台随着用户量崛起,进一步完善演员维度的产品功能,将短剧演员推向了公众群体。观众通过《引她入室》《裴总每天都想父凭子贵》《晚星予你》《去有你的地方》等热门短剧认识了赵佳、王道铁、曾辉、韩雨桐、何聪睿、许梦圆、王皓祯等颜值与演技兼顾的演员。今年2月,嗅觉敏锐的于正也宣布签约短剧演员刘擎、滕泽文,并称“许多短剧演员无论外形还是演技都远胜长剧演员”。
短剧开始释放造星能力,意味着短剧行业价值的升级。它从大部分演员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开始具有无限上升的附加值,不再仅是从业者解决生计的“活计”。而伴随而来的,是真金也要火炼的挑战。毕竟,在内娱拥有姓名、成为被市场认可的主流演员,是综合素质、业务能力和观众接受度的全面考验。
从地下浮出水面,行业“震荡”早已有之
短剧狂飙、短剧演员浮出水面,与之相类似的生态变化在文娱领域早已屡见不鲜。说唱圈、脱口秀圈,都曾出现过“素人变艺人”,从地下、半地下一夜浮出水面,造成震荡的情况。
以说唱圈为例,2017年《中国有嘻哈》播出前,发源于黑人社区、流行于欧美的说唱音乐,在国内一直属于小众文化。但《中国有嘻哈》播出大爆,让“说唱”打破圈层、火遍全国,步入了主流市场。“SKR~”成为当年热词,而“你有freestyle吗?”则成为沿用至今的社交流行语。
《中国有嘻哈》带动了整个说唱圈的发展,说唱歌手一夜之间收获名气和利益,在短时间内接连迅速崛起:GAI、PG One、欧阳靖、艾福杰尼、Jony J、VAVA、小鬼……他们迅速走向大众,拥有了超高名气。
《中国有嘻哈》中的说唱选手
与名气一起到来的还有行业与公众的舆情监管,以在节目中获得双冠军的GAI和PG One为例,节目播出后他们纷纷改名:GAI将自己的微博账号从“GAI爷只认钱”改成了“超级无敌GAI”,后来又改成了“GAI周延”;PG One把自己涉及版权纠纷的外号兼微博简介“万磁王”改成了“忘词王”。
但一战成名和公众期待所带来的名利,终究抵不住个人的无底线消耗。说唱歌手过去极少接受监督,他们在创作中也多提倡情绪宣泄与离经叛道,这些不羁言行都为接下来的行业萎靡埋下了伏笔。2017年底,PG One夜宿门事件发生,让说唱歌手笼上了一层晦暗的阴云,也令说唱圈“重回地下”,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重塑、改造才重新回归。
类似事件不止一次,向下兼容总是容易的,但向上爬升却难如登天。2024年,因主演《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而爆火的演员苏袀禾便成为当年短剧破圈的一个典型案例。他曾因撞脸肖战和霍建华而备受追捧,爆火后被“考古”社交账号关注了大量擦边博主,导致公众形象受损。
而在这波演员上桌之前,短剧几乎成为了大部分演员的避风港。不仅是以短剧为主要业务的演员们不需要经历内娱艺人被八倍显微镜监控的约束,很多被负面舆情影响的长剧演员也选择通过拍摄短剧来维持工作发展,如近期刚推出新剧、此前曾被绯闻影响的郝富申等。这样长期处于舆论监督状况外的生态,是造成短剧演员出现风险的主要原因。而长剧更高的成本、更长的制作周期,对艺人的要求会是指数级别的增长,正如于正换角时所说“不能冒一丁点儿险”。
小众圈层与公众视野的交叉,总会引发激烈的对撞。“何健麒热搜事件”象征着公众对短剧演员的舆论关注正在冲入公众视野,行业蛋糕在做大做强的过程中,过去野蛮生长的方式或将被终结。
破圈之后必“生变”,突飞猛进的不能只是播放量
事实上,不止是演员,短剧的整个行业生态在过去都处于“半地下”状态。这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公众层面、制作层面、演员生态、受众圈层。
先说公众层面。短剧以制造爽感、嗑点为目的,满足观众的感官刺激,充斥着大量洒狗血、下钩子、高反转的碎片情节,绝大多数短剧剧情离谱、内容浮夸,很难创造社会附加值。而这也是短剧普遍饱受诟病的主要原因。2023年短剧平台就曾内部整治了一批涉及擦边、渲染“极端复仇、以暴制暴、混淆是非观念”的作品。
未来随着专业团队和专业演员的入局,短剧势必要朝着专业化、精品化的方向发展。只有实现由内而外的更新换代,创造与之相匹配的社会价值和人文价值,才能摆脱“土味”束缚,获得更多观众的青睐。
2023年被下架的《黑莲花上位手册》
再说制作层面。在可观利益的驱使下,大部分公司都还停留在急功近利的制作层面,只有极少数如听花岛这样的头部制作公司,既能打造破圈爆款、也有经费和意愿去推广宣传自己的作品和制作理念。观众很难在看竖屏短剧时获取剧集的制作信息,如制作公司、导演、编剧,大多数短剧从业者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在短剧上获取职业上升的加持,更不愿意具名,拍短剧主要是出于挣钱的生计目的。
但短剧未来的发展道路无疑会更趋向于厂牌化发展。视频平台、影视公司、主流媒体等都在精品化短剧赛道加速布局。九五二七剧场、好有本领、娱丸影视等专攻短剧制作的厂牌也都在最近几年打出了名头,积极地扩大着自己的影响力。另外,听花岛业务负责人此前也在媒体采访中表示,短剧行业未来会越来越卷,“不仅要卷‘情绪爽点’,还要卷‘精良制作’”,“短剧质感全面升级,服化道、镜头设计、演员演技等,都有大的提升”或将成为常态。
至于演员生态方面,则如前文所说,行业规范和执行亟待进一步建立标准,但演员们最好提前适应破圈后的变化。此前,除极少数顶流外,公众对短剧演员的定位仍停留在网红或素人层面,不把他们当作明星。而短剧演员选择拍短剧,大多也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长剧演员转拍短剧或许是为了获取更有发挥空间的角色,更多的草根、素人则是为了解决生计问题。快速生产与消耗的短视频生态,让短剧“流水线”泥沙俱下,几乎从未进入到舆论监管的视野中。比如某王姓热门短剧演员,此前就曾被网友公开调侃是“fzk(法制咖)”,结果他不以为耻,回应网友“好歹也算咖”。
王姓演员回应网友“好歹也算咖”
而在未来,随着短剧品质与社会价值的不断提升,势必会令更多短剧演员走上“网红变偶像”的发展道路,而《开播!短剧季》《出发吧短剧》《演员请就位》《无限超越班》等综艺对短剧演员的青睐,也会进一步提升他们的圈粉机会。这也倒逼加速了短剧演员的优胜劣汰——演员们,或许从现在开始就要重新审视自己在娱乐圈的位置了。
最后聊聊短剧的受众圈层。据《“繁星指数”2024微短剧行业年度洞察报告》公布数据显示,2024年,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备案的微短剧高达2653部,微短剧用户规模5.76亿人,市场规模一举突破了500亿大关,超过电影市场全年的票房总和。播放10亿次的短剧变得越来越多,《好一个乖乖女》《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老千》《咬清梨》《他偏要抢》等短剧都已跻身10亿次大关。短剧逐渐从收割传统“下沉市场”开始打入更为广泛的电视剧受众圈层。但是,人们在社会交往中却很少听到朋友通过短剧来交换情绪和信息,归根结底大部分观众将短剧视作解压、消遣的工具,当前的短剧作品很难变成具有社会价值和人文精神的社交货币。
而随着短剧的受众越来越多,质量的提升迫在眉睫,破圈的节点也已到来。短剧这桩新型生态正在与传统影视圈发生激烈对撞,公众对娱乐消费的需求与对舆论监督、行业规范的诉求也同样正在发生博弈。整个行业都不能再踟躇于过去的心态,而要更勇敢地面对疾风。维持“只挣钱”的旧思路,一定会被突变的业态拍死在沙滩上。
或许未来有一天,“短剧演员”会和“长剧演员”一样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同样主流。而“演”字当头,演技和素养是保持演员核心竞争力的不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