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强调深化人才分类评价改革和科教界“帽子”治理，建立以创新能力、质量、实效、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体系。
2.为避免“帽子化”等异化使用现象，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自2025年起将杰青、优青、青基统称为青年项目。
3.此外，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加强拔尖创新人才、重点领域急需紧缺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培养，深化人才管理和使用制度改革。
4.同时，政府工作报告强调科普工作的重要性，加强科学普及工作，提升公民的科学素质。
5.为此，科普作家吴宝俊认为应推动更多科研人员参与科普工作，研究生可以成为科普工作的主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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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5日，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虹星桥镇中心小学，学生在寓教于乐中学习科普知识。（视觉中国/图）
“深化人才分类评价改革和科教界‘帽子’治理，建立以创新能力、质量、实效、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体系，鼓励各类人才潜心钻研、厚积薄发……”
这是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关于提高人才队伍质量的重点内容。
在此之前，高校“破五唯”、科技人才评价“破四唯”都进一步体现了国家深化科技和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扭转科技和教育评价的功利化导向的决心。而在两个月前，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也取消了运行多年的杰青、优青称号。
同济大学教育评估研究中心主任樊秀娣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这次政府报告中关于人才评价体系的内容找准了问题，关键在于后续的评价体制和机制如何跟进和落实，“我们需要根据科研成果评价的规律和科技人才成长的规律，设计出科学合理的评价体系和人才培养机制。”
“帽子”治理
科研工作者苦“帽子”久矣——没“帽子”的要争“帽子”，有了“小帽子”还要争取“大帽子”。
关于深化“帽子”治理改革，樊秀娣指出，学术界内外对此呼声很高，因为大家都意识到这些问题，很多高校在引进人才时只看“帽子”，导致一些真正有才华的人得不到资源和发展机会，这实际上阻碍了科研的健康发展。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刚刚在两个月前宣布，为持续深化科学基金人才项目改革，避免“帽子化”等异化使用现象，自2025年起，将“杰青”“优青”“青基”统称为青年项目。其中，杰青对应A类，优青对应B类，常规青年对应C类。
樊秀娣解释，高校科研人员往往通过项目、论文等量化指标获得各种“人才称号”，但这些“帽子”并不一定代表实际贡献，很多人只是发表论文或申请到课题，但缺乏真正有实际价值的科研成果。企业和科研机构已经开始对高校的科技人才提出质疑，认为他们只是“写论文的”。
国家投入了大量资金在科研上，社会也期待看到真正的科技成果，而不仅仅是论文或课题。取消“优青”“杰青”也是为了避免评价体系的扭曲，防止一些人通过发论文或拉关系获得称号，而非真正做出贡献。
至于如何进一步深化“帽子“治理，樊秀娣认为，未来应该走向“小同行评议”。无论是基础研究还是应用研究，同行能够清楚地判断一个人的科研水平和成果的价值。“我们需要减少行政干预，让真正的科研成果在同行中得到认可，公开透明的评价机制是关键，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人情和权力的干扰。”
在全面提高人才队伍质量上，政府工作报告还提及，加强拔尖创新人才、重点领域急需紧缺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培养。同时，深化人才管理和使用制度改革，赋予用人单位更大的自主权，推动产学研人才联合培养和交流。
在人才评价的维度上，政府工作报告强调四个指标：创新能力、质量、实效、贡献。
“这明确传递了一个信号：希望人才是真正有真才实学的、能够做出实际贡献的，而非仅仅依靠量化指标或形式上的拼凑。”樊秀娣强调。
提高人才队伍质量后，如何推进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政府工作报告强调，强化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和前沿性、颠覆性技术研发，加快组织实施和超前布局中大科技项目。
此外，2025年的重点工作包括推进科研院所改革、探索国家实验室新型科研组织模式，同时进一步提高企业在发展科技当中的地位——发挥科技领军企业的龙头作用，加强企业主导的产学研深度融合，从制度上保障企业参与国家科技创新决策、承担中大科研项目。
加强科普工作
在科技工作中，政府工作报告还提及加强科学普及工作，提升公民的科学素质。科普作家、中国科学院大学科学技术协会常务副秘书长吴宝俊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也标志着科普工作的重要性得到了更高层次的认可。
实际上，国家在三年前就针对科普工作提出明确目标。
2022年9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新时代进一步加强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意见》提出，坚持把科学普及放在与科技创新同等重要的位置，到2025年，中国公民具备科学素质比例超过15%，2035年则达到25%。
科普法自2002年颁布后也迎来了首次修订，修订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普及法》（以下简称“科普法”）已于2024年12月25日表决通过。
“科普法从六章34条扩充到八章60条，是一次重大修订。”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张勇解释，此次修订的关键在于强化了科普地位，推动科普与科技创新“比翼齐飞”。
“这意味着把科普工作提升到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高度，作为治国理政和科技创新的重要抓手。”中国工程院院士丛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指出，以科学精神、科技范例开展国民教育，培养公民的科学理性思维，对提升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国民教育质量及创新创造能力意义重大。
吴宝俊指出，科普工作的推进并非一蹴而就，依赖于人力、媒体技术和经费支持等多方面因素。当下的科普工作仍然面临诸多挑战。比如，科研人员中擅长表达的人比例较低，许多科学家研究做得很出彩，但不擅通俗易懂地表达；科普工作需要大量的经费支持，目前针对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科普经费支持较少。
“应该推动社会转变认知，科普工作不应仅仅依赖于少数科学家，而应通过制度化的方式推动更多科研人员参与，”吴宝俊认为，研究生可以成为科普工作的主力军。
一方面，他们具备较强的综合素质和技术能力，能够更好地适应新媒体时代的科普需求；另一方面，通过培训和组织研究生参与科普活动，可以有效提升科普工作的覆盖面和影响力。
举例来说，中国科学院大学在2018年发起的“春分工程·青少年科普专项行动”面向青少年开展科普报告、科技辅导、科普展演等活动，同时还与电视台、网络平台等媒体合作开发科普节目。在“春分工程”的科普参与者中，有不少就来自于中国科学院大学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
在加强科普工作之外，政府工作报告还提及，弘扬科学家精神，推动形成鼓励探索、宽容失败的创新环境。
“政府工作报告的提及是一个重要信号，未来应通过政策引导和经费支持，推动科普工作成为科研单位的常规任务。”吴宝俊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