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演，北京国际戏剧中心·曹禺剧场的前厅里，几位打扮夸张的流浪戏班成员正在热情地招揽观众捧场演出，这边拍照签名，那边殷勤地献上节目单，观众的要求无有不应——2月28日，时隔近一年，北京人艺新版《悭吝人》再度登台曹禺剧场，莫里哀的经典名作跨越近400年的时间，以崭新的面貌为今天的观众送上了一整晚尽兴的欢笑。
《悭吝人》是法国著名剧作家莫里哀创作的喜剧经典，其中的人物形象“阿巴贡”早已成为文学史上“吝啬”一词的代名词之一。把一部称得上历史悠久的作品搬上当代舞台，北京人艺进行了大胆创新，既在剧本上进行了更加贴近当下生活的翻译，也增加了一重戏剧结构，以一个流浪剧团上演莫里哀《悭吝人》的设定，让作品拥有了戏里戏外两个叙述视角：戏里，视财如命的阿巴贡滑稽可笑，戏外，七拼八凑的剧团失误不断，跳进跳出之间，两重结构共同探讨了“悭吝”这个人性深处的永恒弱点。此外，这一版《悭吝人》融入了许多具有沉浸感的桥段，无论是入场时的“迎宾”环节，还是特意修改的观演须知以及演员与观众的密集互动，一连串的热梗和包袱接续展开，频频博得满场喝彩。
导演杨佳音坦言，以自己这些年在剧院的工作经验来说，人艺的历史上好像从来没有一部作品有着如此丰富的沉浸式体验，“这些设计并不是噱头，我们想象在400年前的法国边陲小镇，一个流浪剧团赶着大篷车到处巡演，他们肯定有一些招揽观众的手段，莫里哀自己也有带着流浪剧团在法国演出十几年的经历，所以，我们想致敬和追寻莫里哀的足迹。”在把作品包装得复古且新颖的基础上，新版《悭吝人》更想紧紧把握住喜剧的内核，“喜剧的节奏很难掌握，我们需要共同找到一个明快的节奏，多一个字少一个字、甚至差半秒都不行，这要求演员的基本功必须扎实，同时也要非常有灵气。”杨佳音说。
大幕拉开，满台个性鲜明、各有“私心”的角色粉墨登场，傅迦饰演的阿巴贡和剧团班主抠门得令人发笑，可偏偏荒唐之余又有一丝映照现实的悲凉，宋建霖、赵泽栋饰演的瓦莱尔和剧团演员在“戏中戏”里默契配合，塑造出充满喜剧效果的反差感。再加上李珀饰演的雅克大师傅、徐白晓“反串”的弗劳辛等夸张又跳脱的一众人物，以及张鑫名、王君瑞、杨懿、陈红旭、李金涛等年轻演员的卖力投入，当整场演出在“戏如人生”、大梦初醒的氛围中落幕时，热烈的掌声顷刻席卷而来。
“无论演什么角色，我都告诉自己，别丢掉‘可爱’两个字。”傅迦说。去年，《悭吝人》首轮演出，他诠释的阿巴贡和班主给许多观众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吝啬但不讨厌的尺度拿捏得当，别刻意去“演”坏人是他最真诚的感受和心得。与去年相比，这次复排，《悭吝人》的演员阵容有了新面孔，新的磨合与火花随之到来。
“北京人艺这几年重中之重的任务，就是培养青年演员。”另一位导演林丛说。《悭吝人》从最初2023年的剧本朗读项目，到2024年正式与观众见面，再到2025年复排，“年轻人有了更多走上大舞台的机会，他们需要结合自己的条件和剧中的人物进行有目的性的、独特的调整。每个人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们也希望，这部作品能让观众和我们一起去完成一次属于当下的演出。”
据悉，《悭吝人》本轮演出将持续至3月9日。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记者：高倩,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