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含

■符某的日记（来源新闻公众号原点original）

房思琪式悲剧

她去世后的第二天，林父林母发表声明：

「女儿小说中的房思琪就是她自己，女儿的死因不是抑郁症，而是八九年前被男老师诱奸，而女儿还被师母看做是小三。女儿长年累月与这段可怕遭遇引发的创伤记忆做斗争，几度休学，一直看心理医生，还进过精神病院。」

林爸林妈也声明，另外还有3位少女也遭该老师性侵。每每与老师对峙，得到「如果闹大了，被污名化的还是你女儿，别人会怎么看她？」的反馈后，为担心影响女儿的「名声」而放弃。

直到一位被称为「补习界的马英九」的名师陈国星被网友揪出。

但陈完全否认是性侵和诱奸，而是林奕含与他谈的一场师生恋，所有关系的发生都是其自愿的，从未有过强迫，反倒把林奕含变成了主动的一方。

在舆论下检方介入，传唤了相关人士，但因为年代久远证据不足，选择对陈不予上诉。但如同罗翔所说，法律代表的是最低程度的正义。不被起诉，从不代表道德上的无罪。

而随着林奕含的故事传遍华语圈，MeToo打破了受害者有罪论，越来越多的女孩们勇敢地说出自己受到伤害的经历。

■英国掀起反「Rape Culture强暴文化」的活动，图中标语：教育好你的儿子。

在每个受伤害的房思琪们背后，都站着一个善于以爱之名伪装的李国华们。

新闻栏目《原点original》就揭开了百色高中老师唐某某的「策略」。

高一唐某某成为符某的班主任后，就经常找她去办公室，关上窗帘和大门，有一次被其他老师打了很久电话之后才开门，而此时已经有很多老师和学生前来围观。

还有一次，唐某某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斥责15岁的符某「勾引自己」，还有同学私下议论说看到二人在教室转角接吻。

在唐某某的猖狂表演和学生汹涌的传言中，这成为了一场「双方同意的师生恋」。

而在法律上，对于未成年人来说，这并不能视为「性同意」，因为双方权力关系差异太大。受害女孩之所以不敢对抗，通常是因为老师一般代表着不可违抗的权威，她们被侵害后感到痛苦，不理解老师为什么这样做，只得反复说服自己是自愿的，减轻内心痛苦。

在符某的日记里，就曾写下这样的话：「回想当时的日子，和思琪好像好像，写着日记，通篇都是我如何如何爱他」。

在身心和信仰都受到重大冲击下，女孩们有了情绪问题，出现抑郁症。

在李国华们的逻辑里，自己永远是正人君子，错的都是那些「勾引」自己的房思琪们，不会是自己。甚至这件事曝光后，该老师仍在为自己开脱：

我没做过，是这些女孩故意陷害我，想要让我没有工作。

更令人愤怒的是，他们狩猎的目标永远不止一个。

在记者的调查中，唐某某也加过其他女生的微信，传过绯闻。曾在某个女生自拍的朋友圈下发越界的评论「你怎样都很美」，也去过女生宿舍查寝，而大多数女生彼时还没能意识到不对劲。

而且，这些加害者从一开始的释放好感，到责怪和贬低，再到以爱之名对其进行社会孤立。

他们抓住了女孩们懂得反思的优点，把错误都推给她们，一步步摧毁她们的身心、乃至信仰。

类似的事情在我长大成人的年岁里，并没少听过，李国华和唐某某们利用职权，活跃在校园、培训机构、职场等各种地方。

而他们的有恃无恐，也是因为整个社会的「厌女」。如同女孩在微博里写下的那样：他找准了一切权利的空挡，还有整个厌女环境的便利来行他罪恶的事情。

厌女症，是日本女性学者上野千鹤子在《厌女症》一书中提出的概念，精准概括了东亚文化下让我们常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厌女的帮凶。

从红颜祸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荡妇羞辱、乖女孩嫁得好等论调，到每每出现这样的消息，很多留言在抨击、指责受害者，需要造出一个完美受害者：

那么多学生怎么就盯上你呢？还不是因为自己不检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当时不反抗，不报警，为什么现在才跳出来？

她日常生活中就打扮得很漂亮，爱出去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肯定是自己有问题。

相较于男孩，女孩更容易受到社会暗示（social cueing）的影响，对父母、社会、同伴的压力更敏感，把对自己的评价放在他人手中。

别说未成年少女了，身为成年女性的我们，不都活在「完美妈妈」的自我规训中吗？

遇到问题，女性天生更容易反思，总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自己哪儿释放出错误的信息？是不是自己没做对才引来了坏人？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拼死反抗呢？

可是，这明明是一场没有走出社会的无知少女们与满怀虎狼之心深谙人性的成熟男人之战，女孩们，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赢的可能。

有个名词叫权力的不对等。

当我们面对老师、上司这样手握权力的人，处于权力关系的上下级和支配型关系的弱势的地位，容易陷入被掌控的关系中，实施权威型犯罪。

拒绝制造一个完美的受害者，也不再从受害者身上找原因，明明我们更应该把目光投向施暴者、投向严苛道德谴责和完善的法律量刑，让施暴者受到应有的惩罚，提高违法成本威慑那些潜在犯罪分子。

我们受够了让受害者自保，身为女孩，我们做得已经够多了。

不过，在量刑仍未完善之前，我们仍需要自保。唯二的建议，一是谷雨经常提的，务必早开始系统性的性教育。

还记得《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令人作呕的场景吗？补习班老师们在饭桌上“为所有在健康教育的课堂勤抄笔记却没有一点性常识的少女干杯”。

性教育是个系统性的工程，从性别意识、亲密关系的边界、自我保护意识、防性侵知识、伦理认同、不畏强权的价值观都等包括在内。

其二，《养育女孩》的作者说，在教会女孩懂事之余，我们更要教会女孩们生气。

有关犯罪和侵犯的研究表明，侵犯者倾向攻击那些看起来忍气吞声、好脾气的乖女孩。

力量对女孩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发火释放情绪是一种获得力量的途径。当面对一些冒犯自己的人，我们不需要过度照顾别人的情绪，我不舒服了就是真实感受，适度发火是保护自己，获得力量的利器。

如果女儿不擅长发火，父母也可以陪她进行练习，大声喊出来「不，我不要」！

幸运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有可能是有史以来女性生存最好的时代里，声援、鼓劲的声音越来越多。

一代又一代的「乖」女孩们都该知道，女儿们本就有生气的本能，也该有怒吼的权利。

斯坦福妈妈Linda曾来分享养女儿的心得

比起把名校期待压在孩子身上

不如做好陪伴、鼓励和尊重

养出自信和勇敢

Linda的这期分享相当治愈

领取Linda给女儿的每日打卡单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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