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非遗”春节,海外的中国人是怎么过的

泰国春节庆祝活动(作者供图)
除夕那晚上,过了二十四点,高中微信群里突然热闹起来,大家在不同地方同一时刻看完了春晚,接着纷纷互道新年快乐,其中有个在法国的同学说了句:“在国外两年,才懂春晚倒计时结束那句,‘恭祝全球华人新春快乐’的意义,特别是身处国外,不能回家过年的时候听到这句话,都会忍不住有点想哭。”春节,不单单是中国人的春节,更是全球华人的春节。就去年,对,已经是去年,2024年12月4日,在巴拉圭亚松森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政府间委员会第19届常会通过评审,决定将中国春节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春节申遗成功,意味着春节将不再是中国人自己的狂欢,而是融入了世界。聊天中,听在加拿大的一个朋友说,他在的地方已经有议员提议把春节作为法定假日。我的朋友中,不少人身处国外。这个春节,我与他们聊了聊在异乡的春节时刻。不止国内大家过春节,其实海外华人,甚至外国人都在过春节,以下是他们的春节时刻:过去一年,泰国多次出现在中国的新闻里,春雨是我曾经出差认识的朋友,是泰国人,她很喜欢中国文化,目前在广西留学。她家距离曼谷仅有一小时的车程,在她的描述里,泰国春节热闹非凡,不仅有很多中国的传统习俗保留,还入乡随俗,产生了新的仪式。全天下的节日大多似乎都有团圆的意味,春节也不例外,春雨说的泰国春节有三大环节,其中之一便是团圆。除夕之前,不同地方工作的亲朋好友纷纷回到老家,聚餐吃饭,采买年货,对联、灯笼、贡品、糕点都在采买清单之列,除夕当天再一起参与祭拜,祭拜是最重要的环节,他们的祭拜与国内的略有不同。除夕当天,就是常说的大年三十,今年的除夕是二十九。家家户户都会在家中摆一张小贡桌,摆上各种祭拜的贡品,各种熟食,猪肉、素菜、米饭、鸡蛋、糕点,还有各种水果、饮料,菠萝、苹果、香蕉等,点上两根香烛,备好焚烧的纸钱,家人轮番上香祭拜。祭拜并不是一次性祭拜所有的神灵,而是不同时段祭拜不同的对象。早晨祭祀的是神灵,土地爷等各种神灵。中午前祭拜祖先和已经逝去的亲人。下午祭拜“兄弟”,指的是那些没有亲人祭拜的孤魂。除夕午夜,举行迎财神的仪式。他们的年夜饭就是祭拜的贡品。大年初一,他们不会急着走亲访友,赶去拜年,而是遵循泰国的佛教传统,早晨先到寺庙里去行布施礼,每家每户准备三五种食物、糕点,放入僧侣手中的钵里。类似情景我在缅甸仰光街头见过,不过不在春节。行布施礼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家人平平安安。春节期间,最受欢迎的寺庙不是本土的寺庙,而是中国寺庙。春雨说,曼谷著名的中国寺庙中有龙莲寺,位于曼谷唐人街的中心地带,她也曾去祭拜祈福过。唐人街也是春节最热闹的地方,挂满了灯笼。每年春节,春雨都会去唐人街看舞狮舞龙,吃中国小吃。寺庙祈福,逛唐人街便是春节的第三环节,出游。过去的这个春节,泰国很热闹,毗邻的缅甸则显得有些冷清,自2021年2月开始缅甸进入全国紧急状态,一直持续到今日并且还在延长。由于局势不稳定,仰光晚上八点就会停电,今年的除夕夜,王盛一家是在黑灯瞎火中度过的。王盛家祖籍广东,即使在缅甸已经好几代人,至今仍保留着广东的春节习俗。除夕早上十二点前会祭拜神灵,晚上也会继续祭拜,关于祭拜这点和泰国的大差不差,不同的是,他们会把祭拜的贡品,部分留着自己吃,部分分给当地的缅族。聊天的时候,王盛总是会不自觉的回忆起以前的春节,那时的除夕夜,凌晨两三点在大街上游荡完全不害怕,早晨五六点就起来准备出去游玩,大年初一,他们和春雨一样,也会逛寺庙,拜佛祈福。讲起小时候,爸妈会带他去游乐场、去动物园玩。长大以后,早晨逛完寺庙,妈妈回去打扫家里,自己则出去和朋友玩。大年初二,他们会送神和打牙祭,除夕祭拜神灵时把神灵请到家里,请他们吃请他们喝,接着神灵会在家里待两天,初二再把他们送走。说起送神,王盛已经不知道具体送的是什么神,连送神的仪式名称也是奶奶告诉他的,送神时他们会对神灵说,“谢谢你们,来到我们家吃,今天你们可以回去了,谢谢你们给我们带来好运。”他们的送神挺有意思,和我的家乡中元节时接祖先回家待一天,第二天再送回去的仪式很像。打牙祭,广东也有,包括我们自己平时也会说,牙祭嘛,字面意思,给牙祭祀,说白了就是给牙吃好吃的,就是改善生活吃好吃的意思。以前广东大年初一商铺会停业,初二开门就会吃各种好吃的,就是所谓的打牙祭,现在大年初一各商铺虽然会开门,但初二打牙祭的习俗还是保留了下来,亲朋好友聚一起吃个饭。相比王盛,他一个朋友这个春节过得更加冷清,他是腊戌人,早前来到仰光就没有再回去,这个春节他一个人在学校宿舍度过。腊戌离云南很近,据他描述,腊戌的春节习俗既有缅甸特色,又有云南特色,除夕祭拜神灵,初一到寺庙祈福,初二出嫁的女儿会回娘家,这点很云南,云南大多数地方初二都有回娘家的习俗,我妈初二会回舅舅家过年,就连我爸也会回他的干爹家过年,我的姑妈嬢嬢们则会回我家来过年。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食物的出现频率最多,聊天时最能打开他们话匣子的也是食物,至于像贴对联、看春晚这样在国内很流行的习俗,对于身处国外的游子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有食物不一样,每年春节,他们的年夜饭里都必有饺子,似乎有了饺子才算是过年,另外吃汤圆的也很多。圆方在意大利做艺术方面的工作,主要和食物有关,今年除夕,她并没有过的很特别,只是和男朋友吃了顿火锅。今年是春节申遗成功的第一年,圆方的工作坊特别策划了两场做饺子的活动,分别针对意大利人和在意大利的华人,对于中国人来说,特别是对东北人来说,饺子就是过年的记忆。意大利人对于春节并不陌生,每年的春节,中国领事馆、华人社区都会举行大型的活动,舞龙舞狮表演,意大利人很喜欢凑热闹,每当有表演,他们都会去围观。圆方的做饺子活动,意大利人参加的不少,他们对包饺子的方法,饺子的文化含义都相当感兴趣。圆方觉得做食物是最容易引起意大利人的兴趣,意大利人也很喜欢吃,饮食文化也很丰富,而且他们特别会享受生活,下班了七八点经常会去喝一杯放松一下。意大利人也会去吃中餐馆,他们知道很多中国的食物,但他们不知道这个食物背后的文化含义,圆方所做的就是把食物背后的文化传播给意大利人,这事在春节申遗成功以后就变得更加的有意义。中国和意大利很像,都特别爱吃,意大利面食很丰富,他们也有类似饺子的食物,只是意大利的面皮里加了鸡蛋,还有一种面食,西安的奤奤面,陕西八大怪中的“面条像裤带”就是奤奤面,意大利的某种宽面和奤奤面很相似,都是配肉臊子。正如圆方所说,吃的人可能来自不同的国度,但对于食物的感受始终是殊途同归的,食物最能消除不同文化间的隔阂。我喜欢的作家三毛,就经常做中国的美食给荷西。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写福字,二十五扫尘土,二十六割大肉,二十七杀小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对联贴门口,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采访的时候,袁浩背了一段河南过春节的顺口溜,有些他已经记不清,以上是我在网上找了才补齐。关于中国春节的起源地,其中有一说法是河南洛阳。这两年,袁浩都没有在国内过过春节,都是在里昂度过。看春晚、吃中国菜是在法留学生的春节日常(作者供图)在里昂,袁浩因为在读理工科博士,几乎每天都在做实验,和上班没什么区别,不过,每年的春节他都会选择请一两天的假,除夕和大年初一,他的老师也比较能理解,高高兴兴给他假,并祝他新年快乐。假期结束,回到实验室的时候,他会给实验室的老师同学带点特产,实验室的同学过圣诞节的时候也会给他带吃的礼物,今年,他给大家带了国内带去的蛋黄酥。里昂的华人不多,没有唐人街,华人社区、中餐馆很少,春节只有领事馆、学联会举办活动,袁浩的选择是和几个熟悉的中国朋友在家里聚餐。不同于新西兰,法国比中国晚了七个小时,春晚开始的时候,他们那边还是中午,吃完午饭,通常他们会先看一会春晚,然后把春晚当做一个节日的背景,再一边做饭、包饺子,和家里人视频拜年,相互看看吃了啥做了啥,再一起抢个红包,在异国他乡图有个过年的感觉。过去的三个春节,袁浩都是这么过的,在里昂,过春节像是一种传承。刚到里昂的前两年,对于里昂也不是很熟悉,袁浩在微信群、学校、实验组,包括旅游时都会认识一些中国人,过年的时候他们就会邀请他去参加聚餐,前两年他都是去学长学姐的家里一起过春节,就这样老人带新人,一代一代都是聚餐过年。今年,他成了那个老人,聚餐的接力棒传到了他手里,除夕当天,他邀请了六个中国人到他家里过年。过去这个春节,刘苗是在法国度过的,一边敲键盘忙工作,一边和朋友聚餐吃饭,忙的不亦乐乎。上次和家人一起过年还是四年前,明年过年,她想争取回国一趟。而在此前,她在非洲待了两年,去年才到法国。2021年9月,刘苗踏上了前往非洲的旅程。作为一名法语专业毕业生,她对非洲充满着新奇。尽管外界对非洲的刻板印象多是落后与不安,但她觉得可以去看一看。于是,在一家国企招聘会说法语的行政人员时,她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并最终被派往西非的科特迪瓦。科特迪瓦位于西非几内亚湾沿岸,是一个充满多元文化、丰富自然资源和复杂历史的国家。19世纪末,法国将其纳入殖民地,并命名为“象牙海岸”。刚到科特迪瓦,刘苗是陌生的。前三个月,她几乎都待在代表处,没有外出。到了第三个月,她还是无法避免地患上疟疾。得疟疾很难受,就跟打摆子一样。经过一周的治疗,刘苗逐渐康复。出于安全考虑,公司限制员工私自外出。因为没接触过太多本地人,第一次独自走在街上时,刘苗隐隐感到一种害怕——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环境,时常有一些没工作的当地人在大街上溜达,激发了她出于本能的防备。但刘苗很喜欢当地的文化,当地见一些年长的人,表示尊称要管男的叫爸爸,女的叫妈妈。当地食物也很好吃,有种用特殊木头烤的烤鸡,调料会用一种非常辣的辣椒,在国内没见过,非常小,但十分辛辣。当地的主食是木薯,木薯配着烤鱼和烤鸡很好吃。非洲人会做一种花裙子,色彩很漂亮,男女都会穿,每个民族穿的布的颜色还很不一样,根据穿着颜色,可以判断出不同民族。在科特迪瓦,中国企业的身影随处可见。华人社区虽然不大,但每逢春节,大家会聚在一起庆祝,甚至还有当地的舞蹈表演。刘苗尤其喜欢当地人的音乐和舞蹈,几乎贯穿了每个社交场合,她记得有一年华人社区举办的春节活动上,有非洲小孩表演中国功夫,当地人还跳了面具舞,那是当地一种传统舞蹈,他们跳的很好,核心力量非常强。因为不同的宗教,当地会有一些基督教的节日,也有伊斯兰的节日,比如说宰牲节,每逢这个节日,公司会让司机去买一些羊送给业主。科特迪瓦是一夫多妻制,当然,是针对穆斯林群体,她们的司机就有两个老婆,保姆是基督徒,司机是穆斯林,尽管宗教和习俗不同,他们也能够和谐相处。刘苗说,与当地人的接触让她对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理解,也更加尊重这片土地。珍珠是蒙古(蒙古国)人,来到中国留学,今年春节,她没有回蒙古,留在山东菏泽过春节,在中国过春节对她来说是场新的体验,聊天中,她多次提到蒙古和中国过春节的不同。不过此次在中国过春节并没有给她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中国的春节活动在除夕、大年初一并不是特别多,特别除夕,是以家人团聚的方式庆祝,吃年夜饭,看春晚,熬夜守岁,其它就没有。蒙古的除夕,在我听来感觉有很朴素的意义,珍珠说那一天必须保证自己吃的饱饱的,不能让自己有一点点饿的感觉,蒙古的春节很冷,零下20多度30多度,过完除夕意味着春天要来临,所以必须要吃饱,储蓄好能量。年夜饭也不一样,山东的年夜饭必有饺子,蒙古则必须要吃包子,还要有一整只煮的或烤的小羊。大年初一可以说像但也不完全像,像我家,大年初一要早早去水井抢水,意为“取干净的水”,一般在某一遍鸡叫过后去抢,谁先抢到第一桶净水意味着来年家里会顺顺利利,取水的时候要在水井边插香烛燃放鞭炮。有的地方则会去寺庙抢头柱香,都是祈福保佑的意思。蒙古初一则有留脚印的习俗,蒙古人相信,按照自己的生肖属相,生肖不同吉祥方向不同,选择正确方向行走,可以带来好运,保佑来年平安顺遂,避免灾祸。通常要身穿蒙古袍,佩戴吉祥饰品,心中默念祝福语,走三步或多步,留好脚印,走完吉祥路后再开始拜年。初一拜年习俗的不同,珍珠提及了很多次,中国和蒙古都会拜年,不过两者不一样。在菏泽的时候,珍珠看到他们拜年是先拜爸妈,再拜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磕个头,然后长辈会给小辈包红包。蒙古不一样,蒙古是小辈给长辈拜年要带礼物或者红包,拜年要从最长者开始,依照长幼的顺序拜年,不用磕头,有点像屈膝半跪的姿势,拜完年临走的时候长辈会给小辈礼物。农历腊月二十九(即除夕),公历1月28日北京时间晚八点,中国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刚刚开始,新西兰的奥克兰的28日已经结束,在奥克兰的这几年,Reina因为要上班,春节就简单吃个年夜饭,饺子是要有的,其它就随便,有中式的,有西式的,不拘一格。第二天抽空看个春晚录播或其中精彩的瞬间。新西兰的华人并不算多,虽然奥克兰的CBD会有类似新春集市的活动,不过Reina很少参加,她会去佛光山领拓印的吉祥字,贴起来,就算是过年。澳大利亚的时间比新西兰晚了一个小时,睡不太早的话,和国内的家人一起视频庆祝春节,守岁、吃年夜饭、看春晚,几乎和国内没什么区别,只是没那么热闹,小陈在澳大利亚很多年,每一年的除夕几乎都是这么过的,春节对于她来说意味着团圆和思念,虽然不能回家,但通过视频通话和家人保持联系也是一种慰藉。除了不能和家人一桌吃饭过年,澳大利亚年味一点不差,华人家庭家家户户贴春联、贴福字,华人社区会举办春节联欢晚会、舞龙舞狮表演,大家聚在一起吃饺子、年糕,到规定的区域放烟花,还有各种集市和摆摊,糖葫芦,煎饼果子什么的都能吃到,商场和街道也会有春节装饰,布置了很多大红灯笼和生肖吉祥物。在澳大利亚,庆祝春节的不止华人,华人社区的春节联欢晚会会有当地政府官员出席讲话,其他民族的人也会参与这些活动,体验中国文化,他们也会带来自己民族的食物,例如印度的咖喱、意大利的面食等,共同庆祝春节。过年的时候,小陈的外国同事都会祝她新年快乐,商场和公共场所也会举办文化展览、美食节。David和太太生活在远在太平洋对岸的加拿大,David是江苏扬州人,他太太是马来西亚人,两人都是来自春节氛围浓厚的地方,但是在加拿大,春节他们还要正常上班,甚至因为安全问题都不敢贴春联。在当地,华人算是收入比较高的群体,他们听说,曾经有华人家庭因为贴春联遭遇过入室抢劫,后来就没有人再贴春联,他们虽然没经历过,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也没有贴春联。加拿大整个国家的华人不算多,不过David所在的万锦,属于大多伦多地区,华人占了总人口的近一半,华人的餐厅、华人的商场到处都是,David说起他18年刚到万锦时,几乎没有遇到融入的困难,因为华人太多了,有时候都很恍惚,就跟在国内一样。近六七年的春节,David都没有回国内,都在加拿大度过,因为不放假,家里也不会举行什么特别的仪式,大多都是下班以后到餐厅聚个餐,一起吃个饭。春节期间,商场的节日氛围会更浓厚一些,布置有当年生肖的灯笼彩绘,像今年是蛇年,灯笼上绘的就是蛇,同时商场会举办中国美食节,David的感受就是出门不太方便,街上华人到处都是,人挤人的,仿佛国内逛庙会一样。华人的老乡会、校友会还会举办晚会、掼蛋比赛等,流行的和国内的都大差不差。除了华人自己举办的活动,多伦多的美术馆几乎每年都会有关于春节的展览,安大略省把二月列为中国传统月,万锦还有议员提案把春节列为法定节假日,虽然现在还没被通过,David还挺期待的,希望将来有一天春节能够放假,回国与家人团聚,或在加拿大和朋友好好过个春节,这些目前还是没影子的事。还在上初中时,博勋便随父亲到了美国,起初是在田纳西,后来父亲回国,他则继续留在美国读高中读大学,田纳西之后又去了明尼苏达,去年刚到波士顿读博士。在美国接近九年,博勋去了很多的地方,对于美国也有了深入的了解,美国有他喜欢的地方,他特喜欢篮球,忠实的勇士球迷,但也有他无法融入的文化习惯,比如大学里的兄弟会,他就不是很喜欢。而因为不放假,他已经在美国过了九个春节。毕竟是异国他乡,这九年,博勋几乎没有正儿八经过过春节,在他看来,春节就是个组局的机会,因为文化上的差异,他和亚裔的玩的要更好,他的室友就是韩国人,不过在过春节的时候,他们也会分开,韩国人去和韩国人过年,中国人和中国人一起过年。过的也比较随意,吃吃饭喝喝酒,打打牌打打麻将,总的来说,春节就是和不常见面的朋友聚会而已。不同地方的差异也很大,在田纳西,博勋在的地方已经是田纳西第四大城市,但华人非常少,街上的中餐馆就只有三四家那个样子,在田纳西的时候最没有年味,很平常的一天。像波士顿,华人比较多,春节的氛围就很浓厚,春节的时候,唐人街会布置各种装饰,整条街都是红色,感觉就像回到福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