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以数字技术为依托,直播、短视频等新兴领域的新大众文艺,在春节等我国传统节日的节庆活动中,爆发出了巨大的文化势能,并产生了世界范围的广泛影响。
1983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
早在1983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现场直播这一当时最为先进的媒介形态,就产生了轰动效应,也孕育着新大众文艺的萌芽。本世纪第二个十年以来,由于作为信息基础设施的移动互联网在全国范围普及,数字文化产业异军突起,依托于数字文化产业的新大众文艺也开始日益主流化,并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新大众文艺也并不局限在过去一般印象中的通俗类型文艺的范畴,开始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度结合,不仅实现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活态保护传承,也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升维式传播不断注入新活力。
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春节节庆活动中的数字化重塑,在近年来逐渐发展壮大,悄然间为传统春节节日文化的活态保护传承提供了新大众文艺的新动能。最初,通过社交平台的专属话题、即时通讯软件中的表情包,传统的拜年等民俗实现了从文字到图像的立体升级。当故宫博物院的“宫里过大年”系列活动延展出“好嗨哟”表情包时,动态图的生动表意能力和效果给全社会都带来了强烈共鸣。随后,以微信、支付宝红包为代表的线上互动方式更是成为了线下红包拜年习俗的有机延伸,短短几年间就内化成为当代春节的一大新民俗。近年来,直播、短视频平台的春节等节日特效、节日话题、节日活动等,更是呈现出了尤为真切的高维媒介传播效应,过去横亘在不同地区人们之间的地理空间限制被大幅压缩,春节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新大众文艺的方式,实现了更为广泛、更为深入的跨语境传播。
“紫禁城里过大年”数字馆馆内场景
去年龙年春节期间,“紫禁城里过大年数字文化节”就通过全息投影、数字交互等方式,使馆藏绘画、文献和春节礼俗通过数字化的创新场景、动态视效和趣味情节与各界群众充分互动,实现了可观、可触、可享的春节氛围。今年蛇年春节前,在“戏曲焕新·乙巳蛇年直播”中,京剧、昆曲等七大剧种艺术家轮番登场,超过600万观众在线观看了这场云端戏曲晚会。作为“中国戏曲数字焕新行动”的最新成果,此次直播呈现了虚实融合互动、沉浸式6DoF、AI影像修复、大模型等前沿技术,既在传统戏曲的保护、传承和创新等方面深度有机应用,也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实现了新的文艺化的多维传播。
因此,新大众文艺使本就具有丰富节日内涵和民俗活动的春节,呈现出更为多元、包容的现代形态,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民俗、国粹等,以焕然一新的方式在当代得以发扬光大。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现代春节不断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鲜活缩影,也是我国数字技术不断发展的生动写照。春节这一中华民族最隆重、最富有特色的传统节日,因为现代数字技术的持续进步、新大众文艺的不断推陈出新,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形式感和象征性,全球中华儿女的情感寄托、精神归宿也超越了时空的限制,得到了更为具象化的感性表达。
如今,新大众文艺中的春节节庆活动的蓬勃发展,已和现实空间中的春节节庆活动共同构成了当代春节的综合性节日文化形态。数字技术正在全面拥抱、赋能以春节为代表的传统习俗和传统文化。从春联、福字、饺子、爆竹等民俗元素,到京剧、昆曲、灯彩、苏绣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实现了现实与虚拟的融会贯通,并凭借数字空间的媒介优势,打破线上和线下的藩篱、传统和现代的界线。当前,我国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的发展趋势,正展现出强大的活力和创造力。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内核,经由数字空间的文化内容和媒介形式作为外在呈现,我国新大众文艺正愈发灵活生动,甚至在悄然间实现文化出海,走向世界。
当下,直播、短视频等我国数字文化产业正为全球青少年提供共同的文化经验和文化资源,不同肤色、民族和国家的广大青少年在我国新大众文艺中开始找到文化共识,风靡全球的我国主流数字文化产品在很多时候也是全球青少年共同文化语言、文化经验的一大公约数。不仅如此,来自国内外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网友,在春节期间聚集在数字空间共同庆祝中国春节,已经成为近年来一大全球性的文化现象。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跨国的网络社区将不仅仅是各国人民的日常生活“对账本”,还将成为世界人民进一步认识、了解中国春节民俗文化的温馨窗口和交流平台。与以往线上活动一般只是作为线下节庆活动的补充不同,今天线上丰富的文化活动和内容的全球传播,正在助力我国春节文化成为新的全球文化热点。
总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数字技术正在实现深刻的互相奔赴,前者富含能够贯通古今的共同情感、审美和文化认同,后者则以前所未有的媒介势能助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寻找更为广泛的表现形式,并在数字空间实现着超越时空限制的高维传播。我国数字文化产业正在当代世界文化舞台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也是中国文化国际传播新周期的鲜活表征。以春节为代表的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的新时代新发展实践已充分证明,源远流长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经过新大众文艺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在未来还将不断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
(作者系中央文化和旅游管理干部学院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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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文艺报》2025年2月5日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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