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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佳馨:四季不复|花地新苗 · 我和母校的故事

2024年,羊城晚报社联合广东省写作学会开展“花地新苗 •粤写杯”成人组征文活动。活动主题为“我和母校的故事”。本次活动以“线上投稿+专家评审” 的形式进行。在作品征集阶段,组委会收到了来自全国多地写作爱好者踊跃投稿的作品。每一篇都饱含着对母校、对老师和对同学的深情厚谊。经过评委评审,共评选出特等奖2名、一等奖4名、二等奖13名、三等奖26名。即日起陆续刊登,与众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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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不复》

作者:郑佳馨

在第二十一中,我经历了人生中无穷尽的四季。

曾经,要见它,恍若拨云见日。二十一中位于城中村包围区,要绕过几栋破旧平楼,穿过一道狭长小道,才能见到遗世独立的它。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校门、泛黄的瓷砖、古旧的水泥路,它像是八十年代的产物,出于某种意外而弥留在新世纪里。

学校里的教学楼寥寥无几,却挨得紧凑,它们像围湖生长的树一般矗立,而一圈仅两百米的操场则是那片湖。无论是什么活动,我们都照旧在那块小地方上举行,开学典礼、校运会、校庆……它日日夜夜地守望着我们的生活,也一并包揽我们的热闹与平静。我在它身上看到了顿河的影子,那样孤寂,那样相似。它们并不同质,却同样要在被动地接受嘈杂后,再忍受一段时间的冷清。

那时初春,生活是巷子口小摊面的热气,慢悠悠地升腾,又悄无声息地蒸发。晚自习结束后,我们拖着疲乏的步子,挪到校门口买上一碗关东煮。卖关东煮的阿姨年近半百,小摊车上悬着一枚小灯泡,幽幽的光亮,衬得夜晚暖烘烘的。关东煮卖得不贵,一大碗下来还没有十块钱,阿姨会边为我夹菜,边腼腆地笑着说:“我儿子今年也像你们这么大,每次看到你们这么晚才下课,阿姨都心疼得咧。”我总是笑笑。迄今为止,我已经记不住那碗关东煮的味道了,但仍然记得它捧在手上时沉甸甸的重量。

夏的标志性记忆总是和天空挂钩,有限的记忆里,夏季尤为漫长。教学楼外,傍晚的天空习惯被紫色浸得透亮,像出自哪位艺术家之手的名作。时节闷热,教室里没有空调,汗珠时不时地会从下巴滑落,滴到习题册上,洇下一圈黑乎乎的痕迹。偶尔,飞虫成群结队地飞进来,嗡嗡地发着声响,引起我们的侧目,于是几分钟的时光流逝而去。我常常观望天空,观望太阳从云层中消失,天际线渐渐蔓延出一股紫红色,像被汗水洇湿的墨水。最后大片大片的云从太阳消失的地方涌现出来,缓慢地流动,无声地消失,如此绚烂,如此向死而生。这一切都使我想到一样东西——生命。

那年秋天,学校搬进了更偏远的村子里。它完全变了副模样,有如一个崭新的春天:教学楼林立,树木繁茂,操场也比先前大了两倍。再也不见古旧的平楼、泛黄的瓷砖、校门口的关东煮;那会儿,教室里安上了空调,我们关上了窗子,晚自习时再也不见突如其来的飞虫;随着教学楼的楼层增高,透过窗口,也再也不见那般绚烂的天空。失去了外在的干扰,我终于能够专心致志地学习,就这样日复日地活着,如今,有关那段时期的记忆,除去成山的试卷之外,我几乎想不起任何事情。

气温在冬季时骤降,尤其是夜晚,冷空气像职业杀手的利刃,精准地击中人们的命门。拖着疲乏的步子走出校门时,我下意识地寻找关东煮的小灯,却发现不远处,一盏盏小灯亮着,连成一片恍若白昼的幻夜。唯独那盏独属于关东煮的小灯不再。

我抬头望天,浓重的夜色被灯光削弱,模糊成一圈又一圈白夜。就在这时,我猝然想起,我已很久没见过那般紫红色的天空了。

来源|羊城晚报·羊城派

图|广东实验中学越秀学校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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