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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华语电视媒体如何 “花式” 传播中华文化 | 社会科学报

海外华人作为“桥接社群”和“双重文化人”的特殊身份,使其媒体实践既具有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文化根基,又具有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民心相通”社会基础的资源优势与渠道优势。在此背景下,海外华语电视媒体在传播中华文化方面积累了哪些创新经验?具有怎样的创新潜力?回答这些问题,对于我国未来的国际传播战略优化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海外华语电视的本土内容生产与中华传统文化传播创新研究”课题组以海外华语电视媒体的本土内容生产实践为研究对象,历时五年(2018—2023年),在覆盖亚洲、北美洲、大洋洲、欧洲4个区域9个国家的43家海外华语电视媒体基础上,综合运用案例分析、深度访谈、文本分析、话语分析等方法,尝试对上述问题进行了解答。



原文 :《以本土内容生产创新性传播中华文化》

作者 | 中央民族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    梁悦悦

图片 | 网络


修正将海外华语电视视为中华文化对外传播“中介渠道”的传统观念,明确当前海外华语电视媒体作为中华文化海外传播“主动阐述者”而非“被动搬运者”的“非中介性”主体地位,对中国媒体进一步提升中华文化海外传播能力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01

内容类型创新:四种形态相统一的多元题材开发

作为整体的中华文化应该包括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心态文化等四种不同形态。在以往中国的国际传播实践中,往往较多呈现作为“器物”“仪式”的物态层面文化和行为文化,较少呈现作为“观念”的心态层面文化以及与政治议题关联度较高、彰显制度优越性的制度层面文化。而本研究覆盖的43家海外华语电视媒体的本土内容生产实践,将题材类型创新与中华文化传播创新相结合,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上述局限。


具体来说,除了传统的新闻资讯节目之外,本研究覆盖的43家海外华语电视媒体以“节庆仪式”“历史事件”“影视剧”“民俗文化”“中文教育”“中医健康”“红色文化”“科技创新”“公益纪实”“访谈对话”“娱乐资讯”“时事评论”“区域资讯”“侨乡发展”等多元类型的自制创材题材内容,展现了作为“整体”的中华文化所包含的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心态文化等四种形态。


上述不同类型节目的内容生产,体现出以下六点值得高度关注的创新现象:第一,影视剧作为罕见节目类型,为丰富全球华语电视剧版图贡献了新生力量;第二,对红色革命文化等中国共产党制度文化的直接、正面展示具有突破性意义;第三,在涉及新冠肺炎疫情的内容生产中突出了华人主体性,塑造了全球“共疫感”,有利于国际舆论场中价值分歧的弥合和对中国及华人“污名化”的消除;第四,围绕“人权”“芯片”“种族”等敏感议题生产了中国媒体在国际传播实践中较少使用的“斗争性叙事话语”,凸显了中华文化中的制度文化优越性。第五,不仅将中国少数民族文化视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亦将其视为与海外华人文化具有深厚历史渊源、紧密文化联系和深度情感链接的文化类型;第六,展现出了打造由华人主导的东盟区域内“集合式国际传播主体”的战略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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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生产路径创新:六种路径引领之下的融媒体转型

本研究覆盖的43家海外华语电视媒体在其本土内容生产中还积极推进融媒体转型,在搭建海内外新媒体矩阵基础上,实践了包括“策展-众包”“窄播”“合塑”“社群运营”“个人营销”“媒体/机构合作”在内的六种内容生产创新路径;以期通过“轻量化”“低成本”运营摆脱传统媒体时代电视媒体面临的生存困境;同时突破受众圈层,提升与以“1.5代移民”为代表的华裔新生代之间的文化接近性。


其中,除了落实“窄播”逻辑、实践“社群运营”、打造“个人IP”,尤其值得高度关注的创新现象还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首先,海外华语电视媒体以“策展-众包”手段鼓励内容共创的生产路径,有效动员了海外华人特别是年轻华人参与到以“抗疫专题连线”“重走长征路”“中华传统文化短视频制作”“中华语言艺术创意表演”为代表的内容共创活动当中。上述活动既为资金短缺的海外华语电视媒体提供了宝贵的节目内容资源,又使用户在参与生产过程中通过“虚拟在场”“媒介朝觐”等一系列体验式仪式,提升了与中华文化之间的亲近感,强化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入理解。


其次,海外华语电视媒体作为具有“第三文化基因”的媒体,在以“合塑”视角与中国媒体共创内容方面具有天然优势,能够切实扮演联通不同国家、人群的“缓冲地带“角色,在中华文化形象“自塑”和“他塑”有时存在对立的情况下起到调节、补充作用。虽然当前以合塑视角切入的节目往往面临难以在海外寻找参与嘉宾的困境,但尝试与在华外国人合作不失为其未来持续发展的一条出路。


最后,在媒体/机构合作领域,当前海外华语电视媒体的对外合作已经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节目落地、合拍联播等传统形式,开始与其融媒体转型相结合,产出内容呈现出网络情景剧、短视频、融媒体专栏等适应新技术环境的内容形态。与此同时,不仅包括国家政府机关、地方政府机构、民间智库、网络流媒体平台在内的中国国内多元主体参与到了与海外华语电视媒体的合作内容生产当中;以美国城市电视台“中美电影节”及其衍生节目为代表的本土内容生产实践还同时获得了美国电影家协会这类所在国行业组织的支持,切实在中美两国文化机构间扮演了“桥接”角色,为基于文化间对话的中华文化海外传播开辟了广阔空间。


03

启示:内容深度融合、生产内外联动

内容类型创新方面,中国媒体未来可借鉴海外华语电视媒体基于题材类型创新的内容生产逻辑,在展示中华文化时真正突破对不同文化符号元素的表层拼接,深度融合“本土”“中国”“全球”等文化地理层次、“器物性文化”“观念性文化”“制度性文化”等文化表现层次、“精英/高雅文化”与“大众/通俗文化”等文化圈层、“合作性”与“斗争性”等话语体系,以展示作为“整体”的中华文化在体现人类共同利益与共享价值方面的卓越魅力。


生产路径创新方面,中国媒体未来可借鉴海外华语电视媒体面向以“1.5代移民”为代表的华裔新生代受众推进融媒体转型的内容生产思路,积极打破国际传播主体的“内”“外”界限,在与海外华语电视媒体共同搭建新媒体矩阵过程中突出“合塑”视角、强化“社群运营”、兼顾“个人IP”;进而实现“全球华语媒体网络”中各个节点基于“内外联动”的“循环流通”,既为好内容寻找好平台,又为好平台提供好内容,以使更多人接触到海外华语电视媒体本土内容生产中展示中华文化魅力的创新性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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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未来中国媒体应充分重视海外华语电视媒体推进中华文化海外传播的实践经验与创新潜力,改变海外华语电视媒体自发行动、“各自为战”的局面,持续探索中国媒体与海外华语电视媒体基于“统筹规划”的内容“深度融合”与生产“内外联动”路径,打造中华文化海外传播的新格局。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海外华语电视的本土内容生产与中华传统文化传播创新研究”(18CXW004)成果]


文章为社会科学报“思想工坊”融媒体原创出品,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936期第6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本期责编:潘  颜



《社会科学报》2025年征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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