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村,“年”并没有随着元宵最后一簇焰火的绽放而远去。
随着春天第一粒种子播进潮湿回暖的泥土里,“年”又悄然潜回人们心间。起初,“年”躲在“大人望种田,细娃望过年”的谚语里,若隐若现。随着闪亮的绿色一天天铺满田地,灌浆的小麦日渐饱满,壮实的小猪在圈舍里撒欢,吐丝的蚕儿上了“草山”,漂亮的100分装点着试卷,“年”就不再遮遮掩掩。
再往后,糯米还会被母亲酿成醪糟装进瓦罐,被父亲磨成粉装进布袋。等春节家中来了客人,煮一锅热气腾腾的醪糟汤圆,刮油解腻,最好不过。那醪糟香醇,汤圆顺滑,极易下咽。人们往往忘了它们皆由糯米制成,不易消化,狼吞虎咽下肚,等到正餐,就再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因而,主人一般只给客人一支筷子,提醒客人慢慢享用。还有一种说法是,春节期间,凡登门造访者皆是客,醪糟汤圆是款待客人的第一道美食,主人不能吝啬,客人不能推却,取一支筷子,意为主客同心同乐。
这种被称作“看财”的礼节如今已不多见,就算在我的孩提时代,小孩子们也是不太喜欢。我们只盼着新年的第一顿饭早点结束,用花生瓜子把衣兜塞满,再拿着大人发的压岁钱,去村头的小卖部,选购一毛钱就能买11颗的糖果和五分钱就能嚼半天的甘蔗。
那时候,乡村的年味似乎总是跟美食纠缠在一起,以至于过了小年(元宵在我们那儿又称小年),小伙伴们还会说,半个月过一次年才好哩!
而如今,随着物质生活的丰富,孩子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盼望过年了。倒是留守乡村的老人们,过完年,把后辈送上奔向远方的汽车或火车时,他们多半会说一句:过年早点回来!于是,对“年”的新一轮期盼又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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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 戈(本名张鹏程,四川省仪陇县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小小说学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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