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作者张成地通过描述康保县腊月二十八的风雪景象,展现了年味的淡化和人们对改变的期待与害怕。
2.然而,康保县在过年的日子里,红灯笼、彩带和七彩光照满了每一个角落,带来了浓厚的年味。
3.作者认为,回家过年是一种让灵魂完成新一轮光合作用的过程,通过回到生命的原乡,感受时间的缝隙。
4.除此之外,康保的年味还体现在包饺子、看春晚、拜年等传统习俗中,这些习俗蕴含着故乡的馈赠。
5.通过对比不同地区的过年氛围,作者强调了回家过年对于人们的重要性,以及故乡文化对于个人成长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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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的康保,刀子似的北风卷着雪粒,在灰白的原野上翻着筋斗。
按照婚前约定——两家轮流过年,我与妻子从济南西站出发到北京北站,从北京北站到北京南站,再从北京南站转张家口高铁站,与表姐会合后,自驾两小时到达河北省康保县。
“这些年的年味好像越来越淡了。”
“物质丰富了,期待少了;娱乐活动多了,乐趣少了;城市化程度高了,仪式感少了。”
“是这么回事儿,成了一种‘集体记忆’。”
“更像‘集体呻吟’。人很奇怪,期待改变,又害怕改变,却忘了是通常所有的改变都源自我们自己。反过来还要自怨自艾,总觉得自己特别悲情,尤其孤独,真是矫情。”
以上是我们返家路上一段“没头没脑”的对话。妻子总是能在老生常谈中“杀出一条路来”,我一直觉得这与她的故乡有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新疆人好像个个能歌善舞,江南则总是吴侬软语,风雪中的康保或许是粗粝与直爽的。
下了高速,车也多了起来。来自北京的、天津的、内蒙古的,甚至还有吉林的车与我们一同行驶在山川旷野。这座位于华北平原北端的县城,与内蒙古草原接壤的小城,也迎来了它一年中“最现代化”的日子。
停下车,按按喇叭,岳父岳母、大姨姨父赶忙出来,在“数尽千人皆不是”后,终是盼到我们回来了。
其实,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我们与长辈是不同频的,各自在不同的轨道中彼此牵挂。好在,过年的这几天,两种时间观在升腾的烟火气中达成微妙和解。细细想来,包饺子、看春晚、拜年,等等,那些看似陈旧的新年流程里藏着的是故乡的馈赠——在祖先流浪的最后一站,他们为我们留下了一粒时间胶囊。
热络中方知,康保县因城南有一水淖名曰“康巴诺尔”而得名,康保是康巴诺尔的谐音。康巴诺尔一说为蒙语,意思是美丽的湖泊。前年回来时,高速入口的旗子上还打着“康巴之约·诺尔一生”的标语。
时值隆冬,湖面早已成冰。大年初一的午后,与妻子散步湖面,薄薄的一层雪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脚印,甚至还有高跟鞋走过的痕迹。我们就这样走着,不觉间,行至湖中央。四处漫顾,孩童将薄雪扫到一旁,在露出的冰面上滑冰作乐;三五个年轻人将积雪聚成长长的一排,在湖面造出一道“大坝”。
这一刻,我们好像打开了时间胶囊,在零下二十摄氏度的寒气里,像冻梨含在口中,乍凉后泛出清甜。这或许就是回家过年的动因:定期返回生命的原乡,在时间的缝隙中,让灵魂完成新一轮的光合作用。
回家路上,总是想到湖面上高跟鞋走过的痕迹。那应该是双红色高跟鞋。康保的年就是红色的,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成宿地亮着;每家每户的阳台上挂上了转着圈的红灯笼和流光的彩带,成宿地亮着。坝上的风再呼啸,也卷不走一整个冬天的雪,家家户户的七彩光照在每一片雪花上,小城也成宿地亮着。
除夕夜是过年的重头戏,注定不眠。尽管腊月的风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凉,却也冻不住这片土地上滚烫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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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成地 摄影:张成地 编辑:李明 校对:杨荷放